虽然说时间挺晚了,但这烧烤店人还挺多的。江浕坐在店外边的桌,露天,特别有宵夜氛围。
“第一面的一样二十串。”江浕把有点油腻的菜单拨到服务员面前,“第二面第一列也都上二十串,一听啤酒。”
“三十串吧。”翟野添了一句,“饿了。”
“行,您二位稍等哈。”服务员麻利的先把啤酒搬上桌,然后去一边烧烤架给烧烤师傅报菜单。
江浕开了瓶啤酒递给翟野,自己拿起另一瓶,跟翟野的碰了碰。
“就这么干喝啊。”翟野笑道,“急什么。”
“就着味儿就能喝了。”江浕声音挺大的,虽然周围吵吵嚷嚷的,但隔壁桌肯定能听到,“不挑,不像某些天上飞的山鸡少爷。”
隔壁桌“咣当”一声,一听就是杯子砸桌的声音。
“师傅。”隔壁桌响起的声音也大,“旁边桌的钱算我们账上,给他们加成五十串。”
“饿成什么样了得!”服务员远远地应了一声,“我给你们改个单子!”
隔壁桌安静下来。翟野转头看向狄尔那张面瘫脸,说话悠悠的,听得江浕差点笑出声:“想请我吃宵夜不用费这么大劲儿,像我这种没什么眼光的,也不挑店。”
花散霁手里的杯子要被捏碎了。
“诶!这话我可不乐意听啊!”端着两盘小菜送上桌的服务员笑嘻嘻地插了句嘴,“来咱们家您算特别有眼光,有一串不好吃您把桌子砸我脸上。”
“怎么,你们这品鉴菜品的时候还得每人手上备张桌子啊?”江浕搭了把手帮服务员把盘摆好,服务员道了一连串的谢,嘴皮子速度堪比炸起来的长串炮仗。
“诶对了,您几位是不是认识啊?”端着托盘都要走了的服务员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回来看看这桌又看看那桌,“要不要给您几位换到一桌一起?”
“不用了。”江浕捂着嘴巴凑到服务员边上,服务员以为他要说什么小悄悄话,就弯下腰把耳朵凑近了点。没想到江浕声音不减反增,给服务员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我们点了鸡翅膀,拼一桌了等会那边的看见自己的同类心里难过!”
“江浕你他妈没完了是吧?!”花散霁手里的空签子跟暗器一样直直飞向江浕,江浕抄起桌上的塑料菜单挡在身侧。菜单颤了颤,生生被签子戳穿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的服务员缩成鹌鹑,发现场面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于是当机立断脚底抹油溜的飞快。
“戳你痛点了是不是?”江浕嫌弃地用两根手指尖把签子捻起来丢旁边垃圾桶里,“没想到你还是个这么重感情的人,那等会你亲戚的翅膀我分你两串。”
狄尔摁住要掀桌子的花散霁,往他嘴里塞了串青椒。
花散霁头上冒的火快顶上烧烤师傅那边的炉子一般烫了。但他们来这不是为了跟江浕打架的,他只能把火往肚子里吞。他把嘴里的青椒当成江浕,恶狠狠地嚼的稀碎。
最好别让我对上你。花散霁眯着眼睛看江浕。江浕那边的烧烤端上来了一些,他对上花散霁的目光,慢条斯理地拿起一串鸡翅吹了吹,然后也重重地咬了下去。
江浕看着花散霁冰冷的眸子,心情愉悦。
气人什么的,他最会了。
不过鸡翅膀有点烫舌头。
“没把你烫死。”翟野低头边看手机边逗江浕,“吹那一下就不烫了?”
“爱吃烫的。”江浕瞥了眼翟野的手机页面,发现上面没消息,翟野却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先生,你在追人吗?”
“嗯?”翟野愣了一下,“追什么?”
“有点舔。”江浕一边吃一边笑,眼睛都笑弯起来了,“你要不关机重启,看看是不是没信号。”
翟野眯起眼睛,手机戳到江浕面前:“时榆。”
“时榆不回你消息啊。”江浕瞥了一眼,“可能也在吃宵夜吧。”
—看到鬼了吗。
“养了你们几个饭桶。”翟野拿起一串鱿鱼咬了一口,“东西点多了。”
“小羽在家吧。叫来一起吃。”江浕用纸巾把沾了油的手包起来去摸手机,翟野垂着眼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江浕顿了顿,把手收回来,“算了,他不配。打包回去喂他。”
“你当在平原呢?”翟野笑道,“从这打包回去毛都长三寸了。”
“有的吃他就感恩戴德吧。”江浕说话声和手机提示音同时响起,翟野把手机搁自己和江浕中间,一只手吃一只手翻看消息:
“真在吃。”
—没有。刚刚吃饭去了,吃的我到现在走不动路像怀胎九月。
“有病。”江浕笑骂。
时榆收到消息的时候人刚回到药厂,确实吃的肚皮溜圆,走路走一步就得打一个饱嗝儿。
雨林没信号,翟野的消息他回到药厂才看到。
“……消食片时哥。”小队一人拿了盒消食片递给时榆,看着时榆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我靠,你他妈什么眼神。”时榆愤愤地说,“我都说了别人劝饭劝太猛了,我没扛住!”
说完他调整了下姿势,努力让肚子不被压迫的难受。
实在是吃太多了,他就说这么两句话都觉得要吐了。
“我们以为你出去一趟带了个孩儿回来呢。”小队的人退了一步,站在了时榆伸手伸腿都打不到他的位置,“总裁娇妻带球跑。”
“我是吃多了不是要死了。”时榆抬手指他,“你等我消化完了我抽死你。”
“吃点消食片,消化的快。”小队的人拆了一板递给时榆,“我这么看你真特别想笑。”
“等会吧等会吧。”时榆摆摆手,“我撑嗓子眼里了,多吃一口就能成个三米远的喷泉。”
“别喷我身上你成个三十米的喷泉都行。”小队的人笑了声,“走了,我们还一大片地儿没找呢。药厂管的又严,我们得跟着巡逻队出去再跟着他们回来。”
“行。”时榆点点头,“辛苦了。”
小队人走后他再拿起手机,翟野的消息正好发过来。
—好的孕妇,回头给你发奶粉钱。
时榆扬了扬眉毛,手上动作飞快:
——无事献殷勤你是黄鼠狼。
—黄鼠狼温馨提示小鸡:找鬼的时候小心点,他们可能丢假的出来。
——好
—你干什么的时候也注意点,我跟卓屿没谈上,你别去他地盘上乱舞。
——我去扭个秧歌
翟野不回了,估计是懒得跟他扯皮。时榆叹了口气,手搁肚子上慢慢给自己揉肚子。
白辞易他妈太热情了,真的。时榆进他们家的时候桌上摆的只有两道小菜。但当白妈妈从厨房出来看到时榆后,她像闪电侠一样,顿时噼里啪啦雷厉风行地一下跑回厨房,飞速弄出了一大桌子菜。时榆坐在饭桌边上的时候由衷觉得,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白妈妈可能会把白辞易也端上桌。
吃饭的时候时榆的碗基本没空过,吃完一口就会有三口被添回来。白妈妈菜做的好,劝饭也特别会劝,时榆硬生生地一个人吃完半桌子菜,还吃了饭后水果,道别要离开时差点撑得走不动,摊在沙发上,最后还是白辞易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把他往回送。
“欢迎下次再来。”分别时白辞易还给时榆提了自家做的小零食,“嘴巴闲的时候吃。”
时榆扶着腰,感谢的时候甚至落了几滴泪,把白辞易吓了一大跳。
“用不着哭啊,普通吃个饭,你不嫌弃天天来都行。”
时榆落着泪点头,
来人管管,真的要撑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