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学的技能。”翟野抛着手里的骰子,笑着问江浕,“我怎么不知道。”
“你又没问。”江浕手里也捏了个骰子。他把骰子抛高,落下来的时候却被翟野截住了。
“你知不知道刚刚要瓜分你那个。”翟野垂着眼睛看他,“血统是变色龙。”
江浕对着他的眼睛,嘴角上扬的弧度展示着他的开心:“是吗?但是我们这种阴暗的猫科一般都很谨慎,出千从来不会被人发现。”
他把骰子从翟野手里抢回来,语气里塞满了漫不经心:“而且他很给你面子啊,先生。我出千他也没揭穿我。”
“借刀杀人,清扫一些竞争对手,他不拆穿你的好处多一点。”翟野语气淡淡,“我哪还有面子,早被你和时榆丢完了。”
时榆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没事儿吧你?”领队往时榆手边推了盒纸巾,“感冒了?”
“没有吧。”时榆揉揉鼻子,“我都几百年没感过冒了。”
“所以这些个,字儿?”小队里的一人举着时榆带回来的纸抖了抖,“时哥你怎么写的?一边用手一边用脚?”
“用嘴用屁股。”时榆说,“让你看字儿好不好看了吗?”
“这是我想的吗?”小队的人咬牙切齿,“这几句写的天花乱坠电光雷鸣的,我一个字儿都没看清!”
“那几句不也潦草吗?非逮着这几个字儿说什么!”
小队的人看着一边虽然横七竖八但勉强能让人看懂的字儿,以及另外一边纯纯横七竖八的字儿,突然觉得时榆说的挺对的。
不该逮着一边说,确实太过分了。
这两种字儿谁也没好过谁,同样的惊天地泣鬼神的丑,就该一起骂的。
其实如果这字儿全翻译出来后是线索的话,小队的人也就都忍了。但是一看出来发现好多都是小情侣说小情话,小队的人就没法忍了。
干什么!
本来就烦!
什么话非得搞得跟国际机密一样,噼里啪啦的还得破解,有话不能直接说吗!
小队的人脸都扭了。
“万玖挺牛的。”时榆看着领队,“他用你们的购物清单给对象写情话这事儿你们知道吗?”
领队低头不语,眼观鼻鼻观心,像个缩起来的鹌鹑。
我不知道,别来问我。
时榆叹了口气,换了个问题。
“他们打架的具体地点找到了吗?”
鹌鹑领队不缩了,抻长脖子点头。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幅地图,然后速度很快地往地图上画了个圈。
地图分了两个色块,一个蓝一个红。药厂的监控区范围内是蓝色,监控区外是红的,地图上还有很多不同的小形状。
三角形,圆形,正方形……
时榆一指头戳向红区里的正方形,问:“这是什么?”
“居民。”鹌鹑领队说,“雨林这一片儿的居民。大多都独居。但是谁搬来了,谁走了,这里的居民都很清楚。”
像身上装了雷达一样。
“形状是什么?”
“脾气。”鹌鹑领队略带无奈地闭了闭眼,“能惹的,不能惹的。c区这里的人都有个性的很,有些人在这不是因为只能住在这,是因为喜欢这。”
“你们挨个统计啊。”时榆说,“工程浩大。”
领队又不说话了。静默的时间长到时榆都注意到不对劲以后,他才开口。
“左帆踩了一年多的点,踩出来的。”
“啊。”时榆略略估计了一下地图上的点。c区地儿不小,地图上少说也有四五十个点。
分布的很散乱。雨林地形复杂,看着地图找也得找个好多天。而左帆一个人,什么都不熟悉的情况下,得排雷一样的把住这的人位置都找出来,不能漏也不能错。
工程浩大。时榆再一次想。
“还算快的。”领队补充,“有些犄角旮旯里住的他都找到了。他说也不全是他一个人找,雨林有个人帮他一起。”
时榆定定地看着他,眼睛绿莹莹的,领队被他看的有点害怕。
“谁?队里的吗?”
“不是。雨林的一个住民。”领队手指在地图上找了一会,然后点到一个绿色的圆点上,“住在这。”
那个点,时榆看地图没法在脑子里模拟出那附近的环境,但他猜他一定去过。
“是只狐狸吧好像。”领队接着说,“家里就他和他妈。”
“左帆怎么认识他的?”时榆问。
“救了他妈半条命吧。”领队嘟囔,“他没告诉过我们具体。”
时榆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眼睛。
“眼睛……”
“什么?”领队疑惑。
“你们队长的眼睛,怎么回事?”时榆问,“他有一只不是真眼睛吧?”
领队点点头:“对,是巡逻回来突然受的伤,死都不告诉我们,只说摆平了。”
“……好。”时榆手指尖无意识地轻点地图,“那只狐狸,你跟他有接触过吗。”
“没见过。”领队想了想,“万哥……万玖应该见过,他去找左帆玩的时候可能撞见过。”
那应该不止撞上过这么简单的关系。时榆想。毕竟左帆一消失,白辞易就知道要么他出事了,要么万玖出事了。
左帆很信任白辞易。
……
没信错人吧左帆?
——
“又出去啊?”妇人在围裙上抹抹手,看向自己在门边弯腰穿鞋准备出门的儿子。
白辞易戴着跟先前差不多的大兜帽,头也没抬,就对母亲挥挥手:“嗯,出门有事儿呢。”
“找小榆玩吗?”
“你跟他就这么熟了。”白辞易笑道,“这么喜欢他。”
“那肯定啊,小帅哥,人也有礼貌,还乖。”妇人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多招人喜欢。”
白辞易笑了一声,随后道别出了门。
天上还是下着毛毛雨。白辞易把兜帽再往下拽了点。他左绕右绕的,但没迷失方向。
如果这时候有一张地图,就会发现他在往万玖和左帆打架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