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花一个门外汉,听着杨厂长讲他们厂的轮胎的优势。
从橡胶如何混炼、轮胎如何成型、讲到轮胎如何硫化、再到轮胎的修整、质检等等,
杨厂长说得头头是道,他还拿出专利证书,听得钱小花对其佩服不已。
一通详谈下来,邓有发拍着杨定本的肩膀道:“小杨不错,年轻有为。
咱们修理厂能贵厂合作是大好事,咱们先吃饭,吃了饭,再说合作的事。”
邓有发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年轻人。
杨定本抬头看看,见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一说起来工作上的事,我就刹不住车。邓叔,你先坐 ,我去点菜。”
杨定本边说边起身,准备去柜台点菜。
“好!少点点菜,够吃就行了,不要浪费。”邓有发笑着叮嘱一句。
“好的,谢谢邓叔!”杨定本笑着离开。
邓发有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一口,还没有放下茶杯,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坐到他侧面。
邓有发惊讶地看着大衣男,问道:“你是?”
大衣男看着邓有发,面无表情地说道 :“邓老板是吧?你别管我 是谁?你如果想以后的生意顺顺当当的,就别跟坤洋合作。”
说完,大衣男起身往外走。
“你……”邓有发回过神来,才发出一个字,大衣男已经走出去两米远。
邓有发看着离开的大衣男,脸色沉了下来。
杨定本点菜回来,人还没有坐下,邓有发站起身,匆匆朝他说一句,“小杨,我还有事,饭就不吃了。
对了,我店里的轮胎还有很多,这次就算了,等我店里的轮胎用完了,咱们再谈合作的事。”
“邓厂长,你……”杨定本还想再劝说两句,邓有发已经急步往外走。
邓有发走出去两步,想起打火机落到桌上了,又走回来拿打火机。
杨定本不甘心地说道:“邓厂长,已经点了菜,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先吃饭,好吗?”
“饭就不吃了!”邓有发拿上打火机,离开前,好心提醒一句,“小杨,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响鼓不用重锤,邓有发相信,就这句话,足以提醒眼前的年轻人。
杨定本愣愣的站在原地,脑子里回响着邓有发离开时的提醒,“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他离开的这会儿,什么人来过?这人对邓有发说了什么?让邓有发如此畏惧,对方来头不小。
父母从小教育他要与人和善,所以,他处处谦和,从不与人争长短,他得罪谁了?
“同志,你点的菜。”服务员的声音将杨定本的思绪拉回来。
杨定本回过神来,看着服务员手里的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的朋友临时有事走了,后面的菜,能不能不要上了?”
服务员有些为难,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钱小花,钱小花朝她微微点头。
服务员点头应下,“好!我这就去通知后厨。”
杨定本心痛地看着桌上的小炒肉,一盘小炒肉,花了他一块五毛钱,想想家里许久没有见油浑,他很想连盘子一起端回家,给爸妈打打牙祭。
杨定本问边上的服务员,“同志,你们店里的碗能借走吗?我保证明天给你们送回来。 ”
服务员是个机灵的,听了杨定本的话,问道:“同志可是想将菜打包带走?”
杨定本点点头,“是,可以吗?我明天保证将碗给你们送回来。”
服务员点头道:“可以的,盘子容易洒,同志稍等,我去给你取碗来。”
透过窗户,钱小花看到柳树下的大衣男,低头看书,边看书边说道 :“路边柳树下那个穿军大衣的男人,在你点菜的空档,过来警告了邓老板。”
杨定本听到钱小花的话,抬头望过去,见大衣男斜靠在柳树上,正低头点烟。
“谢谢姑娘!”杨定本说道。
钱小花没有接话,低头继续看书。
服务员拿来碗,将菜装好,再将碗放进食盒里。“同志,打包好了。”
杨定本道谢,结了账,提着食盒往出了饭店 ,径直去了公交站台,
见自己要坐的车即将启动,杨定本紧跑两步,拍了拍车门,司机重新打开车门,
杨定本挤上车去,他上车后,大衣哥紧随其后 ,也跟着上了车。
车子要启动时,又有人拍车门,司机再次打开车门,一个身着藏青色棉服的人上了车。
杨定本买了票,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大衣哥跟着往后走,在他前两排坐下。
车子开动后,杨定本闭眼睡觉,脑子里想着如何破眼下的局?
中途,杨定本微眯着眼打量一下前排的大衣男。
大衣男坐在过道边的位置,侧着身子,一手放在椅背上,一副闲散模样。
这路公交车的终点在坤洋轮胎厂的前一站。
到坤洋轮胎厂的前两站,车里只剩四人了,一人是附近的村民,另一人是藏青色棉服的男人,看到藏青男与大衣男的眼神交流,杨定本知道两人是一伙的。
杨定本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在自家厂门口下车,那两人也跟着下了车。
杨定本转头笑看着二人,问道:“两位兄弟,你们也在这站下车?”
两人没想到杨定本会和他们打招呼,先是一愣,随后,大衣男有些惊慌点点头,“是!我往这边。”
藏青男跟着大衣男指同一个方向,反应过来后,又指了相反的方向。
杨定本点点头,“好,两位慢走。”看着两人走开,杨定本才提着食盒走进厂里。
“今天这么早?你怎么还买了吃食?外面的东西多贵,糟蹋钱!”杨父见儿子回来,迎了上来,当看到儿子手里的食盒时,开始责备起来。
杨定本笑着说道:“请客户吃饭,点多了。爸,你和妈吃了没有?没吃的话,我去热热菜……”
“放着晚上吃吧,中饭我和你妈喝了菜粥。”杨父阻止道。
听父亲说中午喝的菜粥,杨定本又是一阵心酸。
他家的菜粥,一小把米与一大盆菜熬的粥,只见菜 ,不见粥。
“好!晚上吃,我将菜放厨房去。”杨定本哑声回道。
从厨房出来,杨定本对父亲道 :“爸,我还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