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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王崇文可是听的清楚,那沮渠说的是‘把索瀚请上来’。

可眼下,请上来的,却是一个木盒子。

这等诡异景象,见多识广的王崇文却已是猜到了大半。

就连场内的歌姬也是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她们虽然听不懂匈奴语,可见王崇文这煞白的面庞,也知道这端上来的木盒有问题。

吞了吞口水,王崇文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望向沮渠:“大人,这是开的什么玩笑,索瀚不是被你们撵出府邸了吗?”

沮渠闻言大笑了起来:“是撵出去了,这不是又请来了么?快揭开瞧瞧,莫要让你的好友等得急了。”

那一日,王崇文领了子婴的命令,将要潜伏于匈奴和月氏时,王绾就曾叮嘱过一句话:“崇文,你且要记住了,这等游走于两方势力之中,最是犯险,若是哪一日真漏了地,摸摸本心,记住你是个秦人!”

这句话,王崇文一直记在心里。

自己主动请缨入这王都,王崇文便已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想到这些,原本脸色苍白的王崇文,却是坐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又再度浮现了往日的笑容。

台上的须卜和沮渠见状,却不禁互相望了一眼。

调整好了心态,王崇文便伸手打开了木盒。

木盒之中,索瀚的头颅赫然摆放其中,双眼圆睁,正好盯着王崇文,嘴巴微张,似是在诉说着不公。

“啊!!!”

一旁已是停了动作的歌姬们,也是瞧见了盒内的索瀚,皆是惊叫一声,瘫软在了地上。

索瀚虽然好色懒政,可对她们这些个人,均是不错,眼见索瀚身首异处,都是掩面哭了起来。

王崇文见到头颅的那一刻也是收敛住了笑容,眉头微皱,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了台上。

“都闭嘴,滚下去!”

被这周围的哭声吵得颇为烦躁,须卜大吼了一声。

门外便有侍卫入内,把这些个瘫倒在地的歌姬均是拖了出去,却是留下了两人站在了王崇文身后。

待到人都下去了,沮渠这才举杯道:“王掌柜,现在你和索瀚,对上我兄弟二人,正好继续饮酒。”

“两位大人,这索瀚已是丧家之犬,为何还要赶尽杀绝呢?”

王崇文没有举起酒杯,反而有些愤恨道。

一旁的须卜乜了一眼王崇文:“这就要问王掌柜你了,到这王都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索瀚的头颅就在眼前,身后又站着两名侍卫,王崇文稍一回答有误,便有可能身首异处。

面对须卜的紧逼,王崇文却是一脸愤慨:“大人,刚才王某已是说过了,二位若是不信,我也没个好法子。”

索瀚已是死了,到底有没有供出自己,王崇文不确定,可眼下,二人没有直接抓自己,却是来了这一处,倒让王崇文觉得索瀚没有出卖自己。

否则,若是真拿到证据,估计自己早就被人捆了起来,还来这一出干什么?

至于今晚入城的计划,只能改日再议。

王崇文猜想的没错,索瀚到死都没有出卖他,至于为何被怀疑,皆是索瀚昨晚带着秦人去了广场。

待到须卜和沮渠得到消息,觉得奇怪,便把索瀚和那毡房里的孩子一并抓了审讯。

可这一次,所有人都没有说,他们已经受够了这等压迫,若是供出了大秦的计划,等于出卖了所有的族人。

须卜一怒之下,便让人把这群人全杀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堆叠到一起,须卜和沮渠觉得,这大秦来的王掌柜行为颇为异常。

才摆上这宴席,准备好生炸一炸。

刚才王崇文那苍白的脸色,两人尽收眼底,可眼下却有一副委屈样。

“砰”地一声。

须卜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身后两个侍卫便拔出弯刀架在了王崇文的脖子上。

“二位想干什么?莫要污蔑我王某,若是这样,我只得告知单于了!”

见王崇文搬出冒顿,沮渠直接站起,怒骂道:“冒顿能当上单于,得多亏我俩,就凭你一个行商,就想挑拨我等的感情?”

须卜伸手拦住沮渠,冷笑道:“王掌柜,我最后问你一句,秦王让你入城想要干什么?”

索瀚到死都没供出王崇文,可这诸多的疑点却是不能这般放过。

王崇文面不改色:“我都说了,我不过是一家道中落的行商,来这月氏王都,不过是想做点买卖。”

“买卖……”须卜终是没了耐心:“那昨晚你让随从跟着索瀚去广场干什么?”

听到这,王崇文终是松了口气,这便代表索瀚没有出卖自己。

他略一思索,正色道:“索瀚说有几个熟人没有饭吃,我便让人同去,送点吃的。”

这话说出来,倒是没什么毛病,可须卜和沮渠断然不信。

沮渠更是一脚踹开桌案,怒骂道:“放你娘的屁,没吃的?没吃的不早饿死了?”

“我已经说了,二位不信也没有法子,实在不行去单于面前说理去吧。”王崇文表情一脸无奈。

可他已是看了出来,这两人杀了索瀚应该只是自己的意思,冒顿单于并不知晓,毕竟,冒顿可是想着要吞并大秦,自己到时候还有大用处。

见王崇文又拿冒顿来压自己,沮渠已是动了真怒,一旁的须卜见状,按住了他的身子,劝慰道:“冷静点,人都已经扣住了,还怕查不出来?”

“他娘的!”沮渠骂了一句,“这小子嘴这么硬,定要让他受一受苦,来人!”

沮渠话音刚落,身后的侍卫,便有一人,直接把王崇文的一只手按在了桌案之上。

三步并作两步,沮渠已是冲了下来,他一把躲过旁边侍卫的刀,冷笑道:“若是再不说实话,那便先剁了你一只手!”

王崇文盯着自己被按住的右手,额头上,已是细汗密布,他侧目望了下窗外,眼下天色已黑。

……

王都城外。

此刻,已是万籁俱寂,只有北风呼啸,刮的脸生疼。

韩信和项羽,已是带好了人马,悄默到了西城门外一里处潜伏了下来。

“不是说好子时才开城门吗?咱是不是来的太早了?”

趴在雪地里的韩信,忍不住开口问道。

项羽咧嘴一笑:“没办法,一想到要来宰匈奴,弟兄们就已迫不及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