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深处。
兰氏部落领地。
阿鲁带着整个部族,直接后撤三百余里,继续想要深入草原,却被兰氏部族给拦住了。
再往里深入,便是兰氏部族的地盘。
眼瞧着阿鲁带着部族这般兴师动众,不知情况的兰氏部族之人颇为紧张。
不知道的,还以为阿鲁要挑起多年未有的战争。
问清楚了缘由,这兰氏部族,却是啼笑皆非,几年经营的河套地区,便被阿鲁这般丢弃了。
兰氏部族的营帐内。
首领廓尔听完阿鲁的话,却是哈哈大笑。
“阿鲁,你说你没事去招惹大秦干什么?”廓尔虽然是对阿鲁所说,目光却是望着一旁的冒顿,“头曼都说了,这大秦今时不同往日,这下好了,大秦大军尽出,你这是给匈奴招来了灾祸!看看到时候头曼怎么处罚你吧!”
明白人一听,这话便是对冒顿说的。
眼下,整个兰氏部族的势力日益扩大,不但下属众人的小部落投靠,连着分配丰满水草的地区,也是越来越广。
具体的缘由,便是这部族首领的女儿,给头曼生了个儿子,冒顿的亲生母亲早已亡故,已经没有人可以和这位夫人相抗争。
不少人都在传言,这头曼听了枕边风,想要把这太子的位置,传给那还不足一岁的小儿子。
矛盾直接摆在了台面上,廓尔压根没有给冒顿面子。
冒顿倒下了,那匈奴下一个单于,便有他们兰氏部族一半的血脉,兰氏部族的地位,便更加稳固。
阿鲁佯装不知,接过话茬骂道:“廓尔,你在说什么胡话?那河套本就是赵人的土地,秦人早晚要来收回,他们先派兵打我们,关我们什么事?”
廓尔讥笑一声,这等鬼话,他可是不信。
望着冒顿问道:“冒顿你不要和我说,你那两万骑兵是为了救援阿鲁的。”
虽然这草原上的消息,传的并不快,可作为首领的廓尔还是知道冒顿带走了两万骑兵,哪有这么巧合,大秦攻打河套地区,这冒顿就去救援?
一定是冒顿招惹了大秦,这才导致河套地区被攻击。
望着冒顿包扎的左眼,廓尔心中觉得可惜,为何这秦人的箭矢没有直接射死这冒顿呢?
“廓尔,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冒顿神色阴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开口道:“眼下呼衍部落借道你们的地盘,往北的草场那本是我母亲部族的,你只管放行便可。”
冒顿与阿鲁说好了,往北迁徙,便是他母亲的部族,虽然算不得最为丰美的地方,可足够阿鲁部族暂时安置。
廓尔却是打着哈哈道:“众所周知,这草原上乃是头曼单于说了算,不管是不是你母亲的部族,呼衍部落想要去,还得单于点头。”
“这件事我自会去找父亲!”
“嘿嘿,那等单于点头了,再放你们走也不迟。”
“廓尔!”阿鲁见廓尔不给面子,登时火冒三丈,“你可别欺人太甚,我呼衍部落可不怕你兰氏部落!”
见阿鲁这般,廓尔也是直接起身,丝毫不给面子说道:“阿鲁,这是规矩!草原上的规矩,单于说了算,再说了,那是冒顿母亲的草场,你一个非亲非故的部落,凭什么能去?”
廓尔可不想把这阿鲁放到北方去,若是这样,岂不是自己的部族直面面对大秦?
虽然,这大秦不一定敢打入草原来,可廓尔可不想担这个风险。
“我为什么不能去?冒顿是我女婿!”
阿鲁也是直接站起身,理直气壮道。
“女婿?”廓尔一愣,转而望向冒顿,见他不出声反驳,心中一惊,没想到冒顿竟然和阿鲁勾搭在了一起。
呼衍部落虽然比不过兰氏部族,可也是草原第三大部族,实力雄厚。
若是阿鲁站在冒顿这边,连头曼都得掂量掂量。
“自然,前几日在我部族成的亲,怎么?廓尔,冒顿自己家的事,还轮得到你来管了?”
这一句话,把廓尔给噎住了。
看着眼前两人,廓尔压着心中的怒火,没想到才一转眼的功夫,这冒顿便使了这个手段。
廓尔冷哼一声,道:“就算是女婿也不行,草场的归属,要单于说了才算!”
“你!”
见这廓尔油盐不进,阿鲁刚想发作,却被冒顿给拦下了。
冒顿盯着廓尔,冷声道:“好,我们这就去王庭,你也派人去吧,到时候拿了令,也好放行!”
“好,我亲自陪你们去一趟!”
廓尔不同意放行,阿鲁的部族,便驻扎在兰氏部族南边二十里。
当夜,廓尔与阿鲁各带着百余名护卫,朝着王庭奔去。
……
初冬时节,大漠茫茫。
雪花盖住了草原,几百人的队伍在这雪地里驰骋着。
若是不识路的人,在这白茫茫的大地上,十分容易迷路。
他们的目的地,便是匈奴王庭。
匈奴王庭的确切方位,只有一些中大型部落的首领才知晓。
每一年的位置都不相同,等到了春夏交接之际,便是各部落乃至臣服国前来朝奉的日子。
他们,便跟随最近的大部落一起,朝着王庭进发。
而王庭,也是由大大小小,数十万个毡房组成的‘城市’。
每一年都会变动位置,待到快要朝奉之时,便会有使者前来接引,带领他们前去朝奉。
这也是王庭神秘的原因之一。
廓尔、冒顿乃至阿鲁三人,乃是大部族的首领和单于的儿子,自然知晓王庭的位置。
待到队伍到了王庭,便有人引着三人,直奔单于的营帐而来。
头曼单于正在这营帐之内,却闻听自己的儿子回来了,这几日,他可没少让人四处打听,这冒顿到底去哪了。
却见这门帘一掀开,三人一起走了进来。
“你们……”头曼愣了一下,转而看到冒顿被包起来的左眼,愤而怒喝道:“冒顿!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没有我的命令,私自带着两万骑兵不知所踪!你这伤到底怎么回事?”
冒顿心底一横道:“被秦人所伤。”
“什么?”头曼心中大惊,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冒顿真去招惹了大秦,他厉声呵斥道:“好啊,我多次叮嘱你竟然还是不听,不但你要受罚,跟你一起去的骑兵,一个也别想跑!”
冒顿闻言,却是怒气冲顶,直接开口道:“不用了,要罚我就罚我吧!”
“罚你?你那些个手下谁也别想逃!”
“逃?他们压根就没逃回来。”
“你什么意思?”
“他们都死在了秦人的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