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淩下定了决心,她先是装作翻了个身,再佯装莫名其妙,睁开眼睛,坐起来,揉眼睛一气呵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还睡在公主殿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呢。
忽然间,一柄刀剑横在了时淩的脖子上,时淩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帅气又冰冷的人举起了剑,目光逼人,道:“别装了,你是什么人!”
时淩被突如其来的冷兵器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连忙向后退去,目光中尽显惊恐,大喊道:“你是何人!你,你——”
时淩趁机环顾四周,看见了成堆的尸山,眸子里的震惊这下可不是装的了,她猛地一抬头,看着玉盛的眼里充满着惊恐,却又强装镇定,可是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始终没能把话连成一串。
这时,一个熟悉的面孔连忙走了上来,将玉盛举起来的刀剑压了下去,沉声道:“玉将军,适可而止。”
有隐看见时淩的反应,神态,和细微的动作都与平常的时淩一模一样,也放下了心,想要跑上前去拥抱她,可是不久前的吵架却在此时不适应地涌上了心头,有隐没敢像刚才那般心躁急切地上前去,而是停留在了不远处。
时淩看着眼前和周身的一切,才后知后觉知道发生了什么,魔物在她看来就和牲畜差不多,可是在这些残肢碎块之间,时淩也看到了寻常在营地里的熟人。
她浑身因吹过的冷风而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明前因后果,只能用疑虑和探究的目光投向了涂山狐的亲眷。
“公主殿下,你得迟一些回皇城了。”
……
“真是稀奇,被卷入那样恐怖的洪流中,七妹竟然还活着。”
有阳捧着一道快书从房门外快步走来,有月看见了这则消息,边伸手接过了那则加密书信来看,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分明写着七公主有星无恙救出,后续营地战疑似沾染魔气发狂,目前已被皇族控制。
寥寥几句话,有阳和有月大致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来些许震惊。
毕竟父皇那个性子,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受到如此对待,就算发了个疯伤了几个人,也不该是这样的规格关押,和那些囚犯有什么区别。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他们的父皇也遭遇了些许不测,才未能及时坐镇军中,目前父皇之下可以说话的只能是镇国大将军了,他对父皇忠心耿耿,是个刚正不阿的厉害人物,按照他的性子,以军格处置有星,也是合乎情理的。
“短短两个月,那边竟然出现了这种事……”有月看完了密信,她蹙着眉头,美丽的眸中还多了几分担忧。
后续的青囊队和粮草部队已经出发了好一阵了,还带去了各处搜罗来的能人奇士,涂山这边几乎是以最高战争规格去对待这次的兽潮了,现在阵前的军队消耗了国家三分之二的粮食,几乎是每4个人就要养一个士兵,这才过去两个月,好多地方的粮草和征税就已经让地方官员频频上书告急了。
这些天,有阳和有月几乎是忙得焦头烂额,那个没用的老四,无论是战事的后方事务还是地方事务都做锝磕磕绊绊,几乎都是有阳和有月给他擦屁股,这些天他们已经颇具怨言,那个老四还一直拿着父皇的免死令牌来说事,气得有阳好几次都差点和他在殿内吵起来。
真不知道父皇把这种废物定在朝纲上是想干嘛,就这么想让整个国家崩溃吗?就算是平常神龙不见尾的老六也比老四好太多。
按照这样的状况发展下去,后果几乎是可以预料的,希望这场战事最好在一年内结束,不然还没等后续粮草补上军队,他们自己就要饿死了。
“对了小五,父皇要你辅佐老四去查封印之地的事情,你们查到什么了。”有月问道。
说道这个话题,两个人短暂地沉默了一瞬,有阳叹了口气,说道:“三姐你还是少问吧,先把粮草的管控办好再说。这件事跨度有点长,并且我们不可能去北境那边实地考察。”
说着,有阳一边说着,一边抓住了有月的手,在他的手掌心写下了一个字:“防”。
老四在防着有阳。
有月见此,她气笑了,阴阳怪气开口道:“就他那般榆木脑袋,你可得好好辅佐,不然死活查不出来,就要怪到你们头上了。”
有阳自然懂有月的潜台词:无非是嫌弃老四自己本事不行,什么都办不好,不让有阳插手,不就是害怕有阳抢走他的功劳么,真是狭隘,自己一个人办案能查得出东西才怪。
有阳一直是有云的劲敌,势力自然遍布朝纲,现在老四在这种事情上纠结,根本就捞不到一点好处。
屋子里短暂地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有阳笑着,经过这些天的锤炼,原本还青涩的脸庞逐渐爬上了些许得心应手,红色的眸光看向屋外大殿的方向,他嘴角轻勾,想着:查吧,就算查破了天也查不到他的头上来。
……
帘子被拉开,一道强光照射了进来,原本睡得好好的时淩被这道光闪瞎了眼,不耐烦地将身上的被子卷起来盖住了脸,翻了个身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