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带着初蕊下楼打听了一下其他的人住处。
对于女孩子们都被安排在了普通的客房这件事上,卷耳表示非常的满意。
卷耳敲响了其中一个客房的门。
门里传来了轻轻的走路声音,随后门’吱‘的开了一道小缝。
卷耳看着门缝里的小脸,笑了。
“祝好,你们收拾的怎么样了?”
祝好一见来人是卷耳,赶紧将门开的大了一点。
“姑娘请进。
我们都换好了干衣服了,只是这头发还有些湿。
姑娘,你怎么不烘干头发再出来?
这样容易得伤风啊?”
卷耳走进了屋子,朝着床上坐的两个熟面孔点头打了个招呼。
而后又朝着桌子前的红玲笑了笑,才继续同祝好聊着。
“原来你也可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吗?
我还以为你每天固定说的话是有数的嘞!”
祝好被卷耳这话说的,脸一下子又红了。
红玲擦着头,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卷耳,你就别打趣她了。
祝好从小话就少,她能一口气对你说这么多,是在乎你呢。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不擦干头发啊?
也不怕以后头疼?
来,坐这儿,我给你擦擦。”
说完也不管卷耳拒不拒绝,给她按在凳子上,就给她擦起发梢来。
卷耳笑着接受了红玲的好意。
”多谢了。
不过祝好姑娘在乎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我这人除了人缘好,也没什么优点了。
你看,要不然你也不会自己头发还是湿的,就先来伺候我。
哎?你们这屋子里住几个人啊?
云霞没跟你们一起住吗?”
红玲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是要一起住的。
只是云霞的小日子来了,可能是因着前日吃了些海货,昨日肚子就疼的厉害。
结果今日被雨这么一淋,刚才疼的都直冒汗了。
现在她去了茅房,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啊?”
卷耳不禁同情起云霞来。
茅房在屋外,现在外面还狂风暴雨的。
一会儿她回来,怕是衣服又要湿了。
“初蕊,咱们随行的那个大夫是不是在后厨熬防风寒的药呢?
一会儿你悄悄的将他叫来给云霞诊个脉。
有病还是不要拖着了,容易坐病根。”
初蕊应声出去寻大夫的身影去了。
卷耳看向了其他几个人,一脸的担忧。
“你们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若是难受可要提前说。
咱们车上的药材不多,可别拖成了大病。”
那两个姑娘都连连摇头。
她们都是从军出身,身体硬朗的很。
小小风雨算的了什么。
若不是因为云霞来了癸水,身体肯定也没问题。
卷耳接过了红玲手中的布巾,示意红玲歇一会儿。
“这么小的床,怎么能睡下你们五个?
何况还有一个病人?
一会儿不行的话,你和云霞跟我走吧。
我上面的房间大。”
红玲摇了摇头。
“没事,我刚要了席子过来,我可以打地铺。
若是你那房间还有地方,让云霞去就行。
我就不过去了。”
此时正好初蕊扶着面色苍白的云霞走了进来。
云霞虚弱的坐在了卷耳的旁边,皱着脸拒绝。
“我没什么事,我也不去了。
去你那我只怕会不自在,还不如在这儿让红玲伺候我呢。
你要是怕我们住不开,就把祝好带走吧。
床上和席子上睡三个人都有点儿挤。
而且这毕竟是客栈不安全。
祝好去你那,还能保护你。”
卷耳面上一僵。
带祝好就带祝好呗,编什么瞎话啊。
祝好这小体格子,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
“行,那祝好跟我走。
我刚让小二烧了炭盆,一会儿你们休息之前都将头发烘干哈。
可别拿自己不当回事。
云霞,你先去床上躺着吧,一会儿大夫就能过来。
哪里不舒服就大方的说,讳疾忌医最使不得。
我那还有些红糖,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来。
临睡前再喝点儿红糖,明天你就好了。”
红玲将布巾从卷耳手中抢过。
“行了,知道了。
云霞我会照顾她的。
你这话多的像我外婆一样,烦死了。
快走快走,早点儿回去歇着。
我可不想云霞好了,我还得去伺候你。”
卷耳被推出了门外,一脸的无语。
祝好安安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连头都不敢抬。
初蕊直勾勾的看着卷耳,等着卷耳说下一个命令。
卷耳看了看她俩,叹了口气去了下一个屋子看望了其他的女孩子。
挨个慰问完后,卷耳的头发也干的七七八八了。
这一路确实辛苦的很,卷耳打着哈欠准备去再看一眼顾不晚就回房休息了。
“等一下,卷耳!
她…怎么样了?可有发热?”
卷耳的哈欠打了一半,僵在了脸上。
“高思远,你不累吗?
晚儿有我照顾,你放心吧!”
高思远露出了与以往不同的认真表情。
“你照顾她,我当然放心。
只是她身娇肉贵的,我怕她身体受不住。
大夫刚刚去看过了吗?怎么说?”
卷耳见高思远担忧的表情不像作假,难得和颜悦色的回答了他。
“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事。
去去寒,睡一觉就好了。
不过高思远,你是知道我们蓟州之行后就要回西北了吧?
在西北过完年后,我们就会回长安了。
晚儿从小生活在长安,再来幽州的机会也不会很多了。
你确定你的心思了吗?
如果没有,我建议你不要去撩拨她,也收起你的好心。
有的时候没有什么未来的好心,并不是什么好事。”
高思远一脸的无畏。
“什么叫有未来?什么又叫没有未来?
我知道你一直是以她长姐的身份在照顾她。
你怕她受伤,怕她难过。
所以你一直排斥我。
但其实高某的心思很简单,无非与你一样,也希望她幸福快乐罢了。
长安真的就有那么好吗?
你就那么确定她就更喜欢长安,而非幽州吗?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
我感觉,你还是不要替她做决定比较好。”
卷耳点了点头。
她承认高思远说的非常的正确。
但她可以不听。
晚儿的事她确实做不得主,但是他高思远也一样做不了主。
不过说实话,高思远这个人还真没什么大毛病,就像三哥说的一样。
若是他都不考虑,还能考虑谁。
但,得罪大姨姐可并不是什么聪明的棋。
想到这儿,卷耳露出了一丝的假笑。
“思远兄,别怕!
你放心,我会尽量成为你当郡马的绊脚石的。
毕竟你知道,太容易得到的就不会珍惜了。
我会尽量为难你的。
你要努力哦。”
说完,卷耳拍了拍高思远的肩膀,径直走上了楼。
只留下了楼下高思远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