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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度将那佛牌戴在脖子上,对凉宫绯樱笑着:“放心吧,会没事的。”

凉宫绯樱乖巧的站在原地,眼巴巴的望着林君度渐渐离去的背影。

林君度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林雅芝跟众女,微笑的朝着挥手。

林君度点头,叹息一声,大步向前走去。

无论是亲人,朋友……亦或是爱人。

他,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林先生,这边来。”

护士淡淡的说道。

作为医护人员,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她见得多了,早已麻木,自然不会有什么感想。

况且,云院长都发话了,林君度的手术,不会出事。

有可能出事的,只是那个银发蓝瞳的女孩,

“嗯。”

林君度点头,一步步的走进手术室。

手术室内,好几个医生严阵以待,各种专业的设备,让他有些眼花缭乱。

尤其是,那刺眼而醒目的手术灯。

手术室被一分为二,用一个屏障牢牢的隔开,但有出入口。

“想必,屏障旁边,就是这次跟我一起手术的那个女孩了。”

林君度暗自点头,没想太多,按照医生的指示,躺到了手术台上。

说不紧张是假的,

即使已经被告知,自己的手术没什么危险。

可一想到马上自己要被打麻药,再割开几个窟窿,林君度还是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来,林先生。”

一个带着口罩和手套,全身上下只露出眼睛的医生,将一个林君度说不上名字的呼吸罩之类的东西摆在他眼前。

不过,即使说不上名字,林君度也知道那东西是做什么的。

那是吸入式麻药。

昨天,他已经体验过了。

林君度对医生点头,刚要戴上那呼吸套,就又想到了什么,对医生做了个停的手势。

医生点头,暂时将那东西放在一边。

林君度看向身旁不远处的屏障,对屏障那边遥遥喊道:“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但是这次,真是谢谢您了!等手术结束恢复好后,我请您吃饭!”

屏障那边,不出林君度意外的没有传出任何回应声。

林君度苦笑着摇头,随后对医生做手势,示意医生可以开启手术了。

医生点头,将那传输吸入式麻药的罩子,缓缓戴到了林君度口鼻处。

“麻醉师,可以开始了。”

同样穿着严密的云峰对麻醉师喊道。

“好的。”

麻醉师答应一声,缓缓将麻药传输过去。

“林少爷,跟昨天一样。”

“麻药起效果后,不会有任何痛苦,感知。”

“一切,都会像是一场梦一样。”

“在您的意识里,时间,不会过去太久。”

“再睁眼时,就是你重获新生之日。”

云峰严肃说道,随后,又对屏障另一边的人同样喊道:“麻醉开始。”

林君度下意识的想点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慢慢动不了。

如坠深渊。

“五。”

“四。”

“三。”

“二。”

“一!”

随着麻醉师的精确倒数,林君度渐渐的闭上眼睛…………

一片漆黑。

林君度惘然的睁开眼,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想喊,却始终都喊不出声,只能像个哑巴一样的阿巴阿巴的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

林君度茫然起身,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行走。

无尽的黑暗,和那可怕到让人窒息的寂静,不由得让他心里发噤。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林君度孤独的一个,行走了多久。

终于,前方传来一缕微弱冷白光亮。

与其而来的,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声音。

“绯樱?”

“妈?”

“是你们在前面吗?”

林君度终于能说话了,对前方大喊。

没有人回应他,他只能快步的向那光亮跑去。

跑了很久之后,林君度疲惫的坐在黑暗中,大口喘息着。

他缓缓闭上眼,摆烂似的躺在了地上。

就这样吧。

反正,也找不到那光在哪里。

就像龟兔赛跑一样,他每笨拙的走一步,那光,就如狡猾的兔子般,一瞬跑出好几米远。

就在他绝望之时,他猛然发现,闭上眼后,自己却反而感觉到了光亮。

难不成……只要闭着眼,就反而能看到光了?

他心中窃喜自语,不敢再睁眼了,就这样如同尸体一般,直挺挺的躺着。

直到,眼前的光亮越来越盛。

直到,那听不清晰的声音,越来越近。

直到光亮如同白昼般,在林君度紧闭的双眼面前绽放时,林君度终于还是挺不住了,好奇的睁开眼。

只见,那不知隔了多远的绚烂光亮,已不知花了多长时间,缓慢而执着的靠近到他面前。

“真的有光!”

林君度惊喜的赞叹一声,下意识的眨了眨眼。

而就在这一黑一白,眨眼之际。

当他已完全睁开眼时,四周的黑暗,一扫而空。

眼前的,是没有一丝云朵的清新蓝天,是温暖而耀眼的阳光。

阳光下,草原绿意一片,各种林君度认不出的花朵,灿烂绽放。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遥远的清冷女声传来,林君度恍然大悟。

原来,那听不清楚的声音,是某人在唱晴天。

林君度惘然的低下头。

好熟悉的声音。

好突兀的歌。

在这种大晴天,虽然歌名很搭配,但现在唱的歌词,也太不应景了。

林君度再抬眼,怔怔的凝望着远处。

在袭人的花香里,在高垂华尔兹的蝴蝶中,在低垂的天际线下,在一片苍茫又温暖的阳光间。

一个身着白裙,银发披肩的少女,欢快的跳着,哼着那愈发清晰的晴天。

少女始终背对林君度,留在林君度眼中的,除了那纯洁又白的过分的长裙,和那在晴天下,随阳光熠熠生辉的银发。

林君度失魂落魄的向少女走去。

好熟悉的少女。

分明熟悉到过了头的银发,白裙。

可他,为什么就想不起少女的名字呢?

他一步步的踏在柔软草地中,时不时跌倒,又时不时爬起,坚定的向少女走去。

他想看看,少女的脸。

想问问,少女的名字。

更想知道,少女,为何会一直唱那首单调的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