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曲卓一个人,或是带着未婚妻和几个年轻的朋友,让陈嘉慧和薛少谦陪着就好。
梅宣宁的身份……就太特殊了,让弯省方面很是为难。
派人全程陪同吧,好像“怕”什么似的,显得太过小家子气。
放任不理?
又不是那么回事。
于是,便采取了一种比较“智慧”的方式,人到哪里,哪里的官僚出面热情接待,顺势陪同。
原则上,只陪同不干预。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见哪个就见哪个。总之,身边得有人陪着……
所以,当得知内陆一行人去了花莲,立马有人联络传达。花莲官僚领会“精神”后,立刻行动起来。
在当地唯一一家现代化酒店,花莲观光大饭店订了最好酒席,热情的招待内陆一行人。
巧的很,花莲的大官僚跟梅宣宁是老乡,祖籍也是粤东梅县人。
所以,发出邀请时多了几分真挚,也让梅宣宁越发不好拒绝……
许桂芸实在不适应场面上的应酬,正好小丫头不舒服,就没去。
丁芳华不愿意跟黄少安打照面,同样不耐烦在假惺惺的饭局上充当背景板,借口要照顾小病号,也没去。
曲卓知道温泉宾馆一定会好生照料,但依旧不放心丈母娘和丁芳华独自留下。
主要是丁芳华。
这姑娘现在大多数时候,还是比较识大体的。可一旦碰到触及她逆鳞的事,爆发起来还是很吓人。
红叶温泉又是比较高档的地方,接待的客人大多有些身份或是有些银子的,所谓的高端人士。
“高端”和高素质……很多时候并不能划等号。
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蹦出一两个不开眼的膏粱子弟瞎撩闲。
所以,曲卓让吕红梅也留下了。
悄声交代:跟昨天一样,以自己人的安全为主。该动手时不要有顾忌,只要不把人打死就没事。
本想着让陈嘉慧也留下的,结果花莲的几个官僚知道陈家大小姐也在,热情的一塌糊涂。
曲卓便让薛少谦留下。
不指望他能发挥多大的作用,有事时能第一时间打电话就好……
很快,要出去应酬的人穿戴整齐乘车出发。
顶着小雨从山区出来,刚进到城区,黄家夫妇乘坐的沃尔沃就爆胎了。
后备箱里有备胎,但疏于保养已经亏气了。
于是,花莲官僚指派了一名随行人员去联系修车厂。黄珍上了陈嘉慧和乔小雨的车,董夏生留下等待救援。
下雨天,董夏生没待在车里,去了路边一家看门脸还算干净小饭店,悻悻的要了一壶茶。
为什么悻悻?
董夏生是有些心气的,或者说野心。很愿意结交各界能量人士,积蓄属于自己的资源。以便遇到机遇时做回自己,摆脱“黄家女婿”的名头。
今天对他来说是一次机会,可以作为陪客与花莲官僚把酒言欢的机会。
结果……没关系,只是稍稍耽搁些时间罢了……
就在董夏生默默安慰自己的时候,一位四十多不到五十,个子不高,身材偏瘦的中年人进到饭店。
掸了掸肩膀上沾着的雨水,往店内看时与董夏生四目相对。
二人短暂的错愕,中年人脸上现出笑容先开口:“董先生,很巧啊。”
“高律师,你怎么在花莲?”董夏生起身热情的回应。
“一位老友葬在军人公墓,生前孤寡一人,没有子嗣祭奠。我来看看他,不想赶上雨天。”
“高律师重情重义。”董夏生一副感动与敬佩的模样,示意身边的空位请对方坐下。
“董先生怎么在这里?”高律师落座后顺势询问。
“我……哈哈~”董夏生嘴上打了个哈哈,心里短暂的权衡后,压低些声音暗戳戳的自抬身价:“陪同几位内陆友人来游玩,不想汽车出了故障。我便让夫人带友人先行去酒店,留在这里等待维修人员。”
“……”高律师只是随口一问,听到董夏生的话后整个人直接怔住。
“高律师…高律师?”董夏生见对方似乎傻了,轻声呼唤。
“呃…哦~”高律师醒过神,努力压抑着胸膛中快要溢出来的激动,低声确认:“内陆来…游玩?”
对方惊愕的模样让董夏生心中很是得意,面上低调的小声说:“其中一人是台北曲家子弟,很了不起,年纪轻轻就成了知名科学家。这次携女友来弯省订婚。
我与曲家有些交情,受托带曲家子和结伴而来的内陆朋友四下转一转。”
董夏生嘴上低调,心中还是迫切的想展示自己的“实力”。将声音压得更低,神神秘秘的补了一句:“曲家子同行而来的好友,在内陆个个出身不凡。”
“……”高律师怔怔不语,原本因为天气阴寒而有些发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甚至眼眶中都有些泛红了。
努力控制着呼吸,压抑着胸中翻滚的激荡不让情绪失控。纠结犹豫间嘴唇动了好几次,却没发出声音……
不知不觉间变得滚烫的双手,抓住董夏生搭在桌上的右手:“董先生…我,我知道很不合适,但…我有个不情之请。您……您能不能替我引荐一下内陆来的客人?”
“这…这个……”董夏生傻眼了。
他知道内陆一行人看似自由,实际上身份在弯省是很敏感的。四处游玩无所谓,见一见上面允许的人,也没问题。
但绝不是随便可以跟任何人接触的。
可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如果拒绝的话……
就在董夏生作难的时候,一个中等身材,身穿作训服的年轻人拉开饭店门,招呼身后跟着的三名同伴进屋。
没错,正是老三、老五、眼镜和请假出来的刘焕荣。
老三和老五已经饿急了,坐下后迫不及待的喊来店员点吃的。
连着要了几个肉菜,老三想到还有个晚辈呢,拍了下似乎在走神的眼镜:“喂,想吃什么?”
“啊?”眼镜醒过神。
收回视线后想说什么,但看了眼店员没有开口,心不在焉的要了碗面。
等店员离开,神情紧张的碰了碰三师伯。
“神神祟祟,做什么?”老三不解。
“三师伯,那边……那边……”眼镜用余光瞥董夏生和高律师那桌:“那个人,嘴上有两撇小胡子的。”
“怎么啦?”老三顺着眼镜的示意看向董夏生。
“别看,别看……”眼镜紧张的提醒三师伯别惊动对方,压低声音说:“那个人,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