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自然,这个是自然!!”底下的脑袋纷纷附和,点个不停。
云墨生扫视全场,发现不少宗门的长老和弟子已经悄然地离席,朝着虚空岛外着急忙慌地冲出去了。
利益动人心。
看在这份巨大资源的份上,那些亲眷和弟子,来日,无论如何,也过得不会太差。
自然,青峰门这样蝇营狗苟、首鼠两端的宗门,也逃不了应受的惩处。
罪大恶极者处死,其余凡是留名在册的宗门,无论长老弟子,统统会被封灵力,然后送去灵脉开采灵石,这样的惩处,对那些手染鲜血的人,也算是网开一面了。
而这些,在场的人自然没有异议,他们关心的,也根本不是这些。
卜韶仪凑到了云墨生身边,笑的有些讽刺,“看这群人的嘴脸,还一个个自诩名门正派,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与清虚宗的师祖师叔在出力,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可最后,却连半分好处都没有!”
“哎呀云墨生,你为什么要给他们出这个主意,白白让他们拿了那么多修炼资源,真是气死本姑娘了!!”
云墨生却微微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才开口,“论迹不论心,只要他们做的事情真的有利于那些人,又何必在乎,是谁来做这个好人呢?”
凌卿羽上前,指节与云墨生五指相扣,幽寒的双眸微微一荡,微微颔首,道,“不错。”
果然,他最懂他。
对上他的眸光,云墨生心头一动,朝着凌卿羽招了招手。
“怎么?”凌卿羽俯身,缓缓靠近了那白色的幕离。
忽地,白纱微动,云墨生白皙纤长的手指掀开了那轻纱的边缘,微微踮脚,仰起头,于沉毅俊朗的颊侧,轻轻地落下一吻。
“唰——”
下一秒,那白纱又被快速地放了下来,欲盖弥彰地死死扯住下摆,生恐被人发觉其中人的不对劲。
而凌卿羽,指腹落在温热一闪而过的面上,已经愣在了原地。
别说站得比青松还笔直,就连眼睛也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云墨生,一阵一阵暗涌泛潮,让黝黑的双眸更显深沉,仿佛一汪幽泉,像是要把人吞没下去似的。
“你、你别看我了!”隔着面纱,那股视线也让他难以招架,云墨生扯了扯对面人的袖子,轻轻地晃了晃,“再看、再看我下次不亲……”
凌卿羽:“不行。”
“下次还要。”
“艹,一言不合就秀恩爱,有道侣了不起啊!”卜韶仪噘着嘴,气的直哼哼。
裴怀楠凑了上来,“怎么,芳心萌动了,要不小爷我大方一回,纡尊降贵也亲一你口?”
卜韶仪假笑,勾了勾手:“过来。”
裴怀楠,狗狗祟祟上前。
“嘭!!!”
一击即中。
卜韶仪收回手,甩了甩,满意地看了看黑眼圈,点头称赞,“不错,很有对称的韵美。”
说着一转身,揽着一边的白淼和青青朝座位去了,“走走在,咱们去看今天的比武,不理这个大傻瓜!”
白淼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眼里一阵一阵精光,卜姑娘与裴公子,还真的很是相配呢!
炎城的事情有了妥善的处置,叶弘济自然也开始一应流程,很快,今日的比武安排便出现在了灵晶之上。
只是有了炎城这样一件轰天大事在前,即便今天的比赛精彩的出了花,席间的仙门百家弟子恐怕也无心细看了。
不多时,第一场霓裳馆与御甲山的两门弟子便已经在比武台上交起手来,众人也各自落座,回了属于自己的座位。
裴怀楠尚未落座,早等了许久的池以晴早已经迫不及待,从后方的弟子座位里溜上前,发髻侧边落下的几条编发一翘一翘,和主人一样俏皮。
“裴师兄,你们去做了这样一件大事竟然都不告诉我!这么好的热闹,我又没凑上!”池以晴双手叉腰,气鼓鼓地望着裴怀楠。
被指着鼻子指责的俊朗少年莞尔一笑,手里的扇子呼扇呼扇,慢慢悠悠地窝进了座椅里,扇骨朝着面前的小丫头脑袋上轻轻一敲,“就知道凑热闹!”
“你韶仪姐姐因为这件事差点小命都丢了,师兄我照顾她一个人都累得够呛,这要再多了个你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裴怀楠的意思,本是卜韶仪这样“身强体壮”远超一般女修身体的人,遇上这咒术都遭了大罪,只差一点就要去见阎王爷,更别说池以晴这样细皮嫩肉,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小丫头。
她要是真遇上那咒术,岂非要直接丢了性命?
这句话,本也是好意,可落到了不同人的耳朵里,却忽然就有不同的意思。
白淼跟着他们一起,落在了第二排,此刻听裴怀楠这样说,不由得捂着嘴低声笑了出来,眯起的月牙眼里荡开笑意,“就是,没想到裴师兄一个男修那么细心,照顾起卜师姐来那真是有模有样。”
前头打着哈欠的奚灵眼尾带着些湿意,也懒洋洋地附和,“那倒是不错,前几天我还看见这死小子给昏迷的韶仪捶腿揉肩,活络筋骨,那待遇,别说是我,就连他亲师父,也从来没有啊……”
裴怀楠戳了戳卜韶仪:“听见没,还不赶紧谢谢小爷我,快,也给我揉揉肩。”
卜韶仪一听,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又抱起胳膊冷哼了一声,“嘁,你能安什么好心,我看啊,就是趁着我没有意识,痛下狠手,打击报复!”
池以晴看着两人自然至极的举动,嘴角艰难地扯了扯,勉强维持住脸上岌岌可危的笑意。
裴怀楠却没看见,他扭头撇了撇嘴,扇子指着火红的女修,啧啧感慨:“以小人之心……”
话语间,扇子又转向自己。
“度君子之腹。”
卜韶仪斜了他一眼,没说话,表情很是嫌弃。
白淼捂着嘴偷笑,月牙眼更眯到一起,果然,卜姑娘与裴公子之间的关系,可真是好得很呢。
一旁默默看了许久的池以晴,终于才有机会接着开口,“卜师姐……自然和别人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