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执光轻轻颔首,思索了几秒,见怀里的人正仰头看着自己,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把人往怀里按。
时七竹的眼前骤然一黑,他已经无比熟悉的执光身上清淡的茶香陡然从鼻尖传来,将他熏懵。
他愣愣的埋头,伸手轻轻扯了扯执光的衣服,将咯在自己脸颊上的一个绳结拉开。
执光的衣服也被他又扯开了些,露出棱角分明的胸膛。
执光并没有在意自己小师弟的这些小动作,低头随意看了他一眼就继续思索起了自己的事情。
小七还没有长歪,不过要是放任他这么下去肯定不行,应该怎么教育一下比较好?
让他感受到恋爱其实并不像是他看到的那些言情小说当中的那样美好,用真实的感受让他内心的幻想破灭?
这不现实。
其实小七已经到了可以找一个道侣的年纪了,这样故意拦着他显然坏处大过好处。
想着这个,执光想到了时七竹怀里揽着另外一个女孩,温柔的低头和女孩说话的场景,心里下意识的有些不适。
大概……是作为一个师兄,类似父亲加哥哥的身份,让自己不希望小七离开自己身边吧。
但他终究是要离开的,自己不可能和他呆在一起一辈子。
想着,执光感觉怀里的时七竹正在蹭自己,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虽然不说什么,却默默的伸手拦住或者轻轻躲开,反而也主动低头蹭了蹭。
小七长大了,也不知道还能在自己身边呆多久。
几年?几十年?还是……仅仅几天几个月?
谁知道呢。
时七竹感受到了执光的回应,并不知道自己身前的师兄到底在想些什么,反而很高兴的继续蹭。
难得师兄那么温柔耶!
不趁着这个时候做些什么,那就太可惜了。
他还以为执光还在纠结怎么让自己不再继续看言情小说的事情呢.
他确实没有那么喜欢看,只不过是有时候兴趣来了就翻出一本书来看一会儿罢了。
看的时候或许觉得有趣,但放下书之后又觉得挺没意思的。
两个人的感情道路上永远充满了波折,总有一个又一个的坏人挡在两个人中间不让两人在一起,两人总有那么一个有一个说不清的误会让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怎么也没法在一起……
放在现实里挺炸裂,也挺让人难以接受的。
或许看书的时候会沉浸于那一波三折的感情当中,为两人欢呼,为两人高兴……
但当你回过神来的时候仔细一想,却会发现很多放在现实里压根不会出现的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融入了小说的世界当中。
这就是小说,一个幻想的世界,完成现实里所做不到的,让现实里不论是怎样的人,都能在小说当中获得自己想要的,获得快乐。
师兄不让自己看那就不看,其实看一看医学书籍也不错。
人类的重要特点之一,就是心思并不透明。
要是执光知道时七竹现在在想的东西,或许就不会那么担心他喜欢看言情这件事了。
要是时七竹知道执光现在所想的东西,或许也不会那么大心脏的接着这个机会撒娇了。
不过这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执光思索着,恍惚间看到了现在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
“快到宴会的时间了,先走吧。”
“诶?”
时七竹从执光怀里抬起头,有些失落的点点头。
今天是不知道师兄到底在忙着想什么,没机会理自己。
要等到下次师兄还那么温和的任由自己乱弄,那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但遗憾归遗憾,约定好的事情就不能放鸽子。
执光给时七竹整理好衣服,又把自己那身被他弄乱了的衣服也简单收拾好,换了身新的衣服,和他一起出了门。
出门之后就有一个侍女早就等在了路边,见到两人,就带着两人一路到了宴会大厅。
正如时七竹先前所想象的那样,人类国度所有的大臣都到场了。
两人到的时间并不算晚,距离宴会正式开始还有近一个小时。
但现在看来,其他人到场的更早。
原本空荡荡的大厅被布置上了各种各样精美的摆件,一个个小小的桌案被整齐的排列在了两侧,众多大臣穿着色彩各异的服饰在左右交谈着。
上首,国王也已经到场了,正在几位侍女的服侍下简单的吃些点心。
能看出来这位国王确实是很在意这一场晚宴的,将一切都布置的恰到好处。
站在门口的侍者唱名,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两位仙人的到来,在国主的带领下纷纷起身迎接。
国主一路从上首的座位走到了殿前,就像是一位普通的侍者一样引着两人来到了座位旁边,口中还不断说着热情的话。
“总算是等到两位来了!我们都期待多时了啊!”
还没等时七竹也说些漂亮的场面话,就听这位国主又转移了话题。
“对了,执光先生的身体怎么样了?前段时间听说您的身体不适,也没敢贸然前来打扰,实在是……”
“没关系,已经好了。”
执光并不擅长于面对这类场景。
他能理解这几句话的必要性,也能理解人与人之间的交际不可能真的像是最理想的状况那样,有事说事,讨厌一个人或者喜欢一个人都直接将自己的想法放在明面上。
但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
国主敏锐的感觉到了执光的不耐,尴尬的赶忙说了几句结束语就又坐回了旁边自己的座位。
执光和时七竹的座位与他并排,从这个角度,能完美的看到下方所有人的动向。
坐下来之后,执光简单看了看案几上的东西就转头看向了下面的众人。
在这个异世界,虽然人类基本和主世界的人类差不多,但服饰和文化上多有差异。
这都是执光感兴趣的东西。
时七竹却并没有看下面的场景,只是笑着一直盯着执光看。
执光终于被他盯的受不了了,没有转头,看着下面的一个穿着奇怪的妇人轻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