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陈旭何许人也?为何江宥帧看起来如此急切的样子?
秦严冬虽好奇,但人家没想引荐,他也不会去多管闲事。
江宥帧到禅室之后,便看见一身月白色细棉布长袍的阿三正在摆明桌上的木鱼。
“三哥!”江宥帧笑着走进来。
阿三一回头便对上一双含情的双眸,他心头一跳。
不过他也明白,那是江宥帧笑看他的缘故。因为江宥帧笑着看你的时候,眼眸含春,显得含情脉脉,总会让人生出些误会来。
“咳!你让我查的那个洛丹公子,有点奇怪。我也不知道这事儿重不重要,想了想,还是决定来告诉你。”
“哦?是什么事?”江宥帧连忙问道。
“今儿一早,二蛋说城南那家棺材铺的何掌柜,脚步匆匆来了楚馆。那时天色尚早,楚馆都没开门,就看见何掌柜敲了门使了银子进去。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裹,像是要出远门似的。”
“可看清楚了,确定是何掌柜?”
阿三肯定地点点头,“不错!二蛋之前就在棺材铺那一带要饭,对何掌柜很是熟悉。
何掌柜为人不错,谁家要是实在穷困,还能赊账。碰到无赖不给的,都是无奈清账,老好人一个。”
江宥帧思忖,这何掌柜居然风评不错。
“平日里从不与人红脸,因着脾气好,街坊邻里都喜欢照顾他生意。有时候占他便宜,只要不过分, 他都不计较,只要生意能做成就是。对铺子也管得松散,他家的伙计只需卖棺材纸钱,无需去帮着运货。”
“他人呢?”江宥帧点头,现在何掌柜没了踪迹,难道还在洛丹那边?
“可奇怪的是,去了楚馆之后,他却没出来过。而洛丹公子,倒是在半个时辰之前坐着马车出了城门,到现在未归。这两人,会不会认识?总觉得凑巧。”
他觉得奇怪的是,听说何掌柜有个相好的,但也没听说何掌柜好这一口啊!
再说何掌柜的铺子今日还开着呢!何掌柜就要出远门,又是进了楚馆,他不免把何掌柜和洛丹联想到了一起。
江宥帧用欣赏的眼神看了阿三一眼,没想到阿三如此敏锐。他都不知道何掌柜和洛丹有关系,竟然就有了如此猜测,果然是调查情报的好手。
“可有打听到洛丹出城做什么?”
“打听了,说是今儿个京西山有诗会,许多文人都会去,他去赴会了。”
出城了,这就有些难办了。
“确定何掌柜没从楚馆出来?会不会坐了谁的马车走的?”
“直到我来之前,马车只有进的,出来的就只有洛丹公子的马车。”
因为楚馆到底不光彩,比青楼地位还不如。青楼好歹还能白日里开门迎客,楚馆一般都到晚上,白日里来的客人很少。那些客人还是要些脸面的,终究搬不上台面。
“也就是说,除非他坐了洛丹的马车走,否则就还在楚馆?”
江宥帧琢磨着,走得如此匆忙,那些金银细软根本来不及换成银票。只带了一个包袱,说明财物没有带在身边。
那如何带出城呢?去找洛丹也没有带财物,那要想运出城,洛丹那边是肯定行不通的,除非洛丹出城之前,还去了别处装运。
“洛丹出城之前,还去别处了吗?”
阿三摇头,“没有,看着他的马车出城的。且经过城门处登记,二蛋亲眼看到洛丹坐在了马车上。可出城之后,马车走得飞快,二蛋不敢坐马车追,这样就太容易被发现了,于是只能回来禀报。”
江宥帧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道:“今日城中可有人故去?需要扶灵出城的?”
阿三立刻道:“倒是有一家,城西那边有个老爷子病故了,家中已经停灵三天,今日应该要出城安葬了。还算好了时辰,未时末出城。
家中子孙因为二十亩地大打出手,说若是支配不均,就不准出城。我路过听了一耳,对这个时辰有些印象。因为特殊,一般都会是晌午之前出城安葬的。”
“好!继续盯着楚馆,看到何掌柜一定要立刻找我禀报。”
江宥帧算了算时辰,这会儿已经是未时初了,时间紧迫。
“辛苦三哥和各位弟兄,等此间事了,我一定好好感谢他们。”
“这是说的哪里话?有赏钱,他们办事卖力着呢!”阿三想问何掌柜的事,但又觉得他只需打探消息,不应好奇,于是便起身告辞。
他知道江宥帧这段时日很忙,也不敢耽误她功夫。
江宥帧辞别了阿三,转身就去找了秦严冬。
只来得及和秦严冬交代,“烦请秦大人带人和下官一同去城西,其余咱们路上说。”
等坐在马车内,江宥帧将自己的怀疑说了,秦严冬却是问道:“你如何得知何掌柜的行踪?你猜刚刚和我说,难道你早就开始怀疑他了?可何掌柜是智慧才交代的,你那时都不在。”
江宥帧微微一笑,“虽然时间短,但要想知道何掌柜的行踪并非难事。”
“是吗?他有心想躲,就连本官派去的人都难以找到,除非你早就开始跟踪他了。”
秦严冬眯着眼,他总觉得江宥帧有好多秘密。
江宥帧叹了口气,“大人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就成。”
李栋升都自投罗网了,暗道秦严冬还能再怀疑她和李栋升勾结?
秦严冬想再问,青琅却道:“少爷,秦大人,到了!”
“把马车赶到那边树下。”
那些侍卫比他们先到,不过并没有暴露,而是躲在了暗处。
江宥帧掀开帘子,看着冯家的小院子。
“哼!如果不平分田地,那就别出城了。三个儿子,大哥家凭什么多占两亩?”一名妇人叉着腰,神情狰狞。
“凭什么?就凭我是冯家长子,哪家不是长子继承家业?凭什么给你们多分?每家分了六亩地还不够?贪得无厌!”一名身着孝服的男子指着妇人破口大骂。
“我不同意,这院子已经给你了,就算你是老大,也不能多分那两亩地。”
其余人掺和进来,院子内顿时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