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陆？没听过。我也不是万年前陨落的，我在这沉睡了……大概……六七万年了吧？时间太久，记不清了。”中年男子眯起眼睛，好像回忆起了过去。
“前辈是在争夺祖气的那次大战中陨落的，那时还有战神，还有仙者境，真是一个令人向往的时代。”文墨更喜欢七万年前。
“有什么想问的？最多一盏茶的时间，我就会消散了。”中年男子说道。
文墨说：“那前辈就给我讲讲七万年前，这天下是个什么光景。”
中年男子很意外，他说：“你竟然不问问传承的事？”
“比起传承，我更想知道这天下是如何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文墨很坚决。
“好吧。七万年前，是一个天才辈出的大时代，灵者境多如牛毛，说圣者境是蝼蚁也不为过。”
“那时虽说三族之间已经有了些嫌隙，但那都是大佬们的事，像我这样的普通人，私下里还是很友好的，甚至还有通婚的情况存在。”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矛盾激化，三族混战突然就爆发了，而且愈演愈烈。人族强者死伤无数，排名前十的高手，接连陨落。想来那两族也好不到哪去，听说就连号称防御天下第一的天甲象族长都被打得形神俱灭，神甲魔的大部队也伤亡殆尽。”
“后来，四大神兽都出面了，但是杀红眼的各族修士根本不去理会。四大神兽也只能竭尽所能的去庇护无辜的普通人，尽量不让战火波及太远。”
“我是最后一批进入战场的，那时仙者境的强者已经拼光了，灵者境也伤亡大半。像我这样圣者境八品修为的人，不得不赶赴战场。”说到这里，中年男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腥风血雨的年代。
“太惨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尸体，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残肢。听说那些修士，都选择拉着对手自爆。我当时能想到的就是这场大战结束后，会有多少人族宗门断了传承？妖族不需要传承，人家有天赋神通，与生俱来。魔族也不需要，他们只要关闭魔域，用魔气隔绝，自己关门发展，总会恢复的。人族不行，没有了传承，后人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才能恢复人族辉煌。所以好多强者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和宗门功法秘术交给实力低微的人保管。因为这样的人，活下来的机会最大。”
“再后来，三族的最高统帅接连陨落，这场大战也算落下帷幕。”
“那前辈您……”文墨不好直接问。
“我为什么还是死了？哈哈，哈哈，真是个好问题。我千辛万苦回到人族疆域，却没能逃得过身死道消的结局。原因就是，我被人暗算了。”中年男子说到这里，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经历了最后一战，参战的三族顶级战力全部重伤。人族强者在撤离的途中相继陨落，其他两族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反而是我这个层次的人，因为弱小没有受到关注，所以幸运的活了下来。我刚刚回到人族疆域便遭人围攻，言明要抢夺我手里的剑道传承。当时我身负重伤，已是油尽灯枯。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杀出重围，逃到裂阳山。我知道我命不久矣，又害怕死后被人找到尸体。所以我自燃了肉身，凝聚出大量的能量，用以滋养剑意。让剑意化形为一株草，在这里静待有缘人。”
文墨神情肃穆，喃喃道：“为什么要战？登临武道巅峰，手握滔天威权，难道就那么重要？”
“我也有过这种疑问，为了祖气，搭上了那么多三族强者的性命，值得吗？最后我连祖气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尝试着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待这件事，我发现一个问题：这场大战像是有人特意推动，因为那些超级大佬们为了见都没见过的祖气大打出手，这事儿怎么看都有些扯淡。我都不会做这样的事，他们能做？”中年男子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
文墨眼神凝重了起来，说：“万年之前，三族之间还爆发过一场大战。同样是异常惨烈，若不是人族的一些隐士强者出现，人族疆域恐怕就被那两族攻陷了。”
“这绝对是个阴谋……”
“这绝对是个阴谋！”
文墨突然高声说道。
中年男子紧锁眉头，沉吟不语。
“七万年前，为了祖气三族混战。山岳崩碎、江河枯竭，传承断绝、神者不显。然而，到了最后谁也没见到祖气！”
“一万年前，为了争夺木灵陆，再次开战。按前辈所说，妖族和魔族应当比人族恢复得快，但是最后同样是死伤无数强者，而没有任何一方得手。木灵陆也漂到了栖风海中，无人再去过。”
“这是为什么？这分明就是让三族之间死拼到底。现在人族的圣者境已经是顶尖强者了。魔族到现在也没有传出过一丝一毫的消息，倒是妖族还能偶尔见到一些，大多都是无法开启灵智的低阶妖兽。”
“无论是史书，还是乡野杂谈，都没有提及过谁要为这两场大战负责，甚至都没有留下导致大战发生的具体线索。这分明是有人隐去了重要的东西，就连参与过当年大战的前辈您，都不清楚战争爆发的真实原因。”
“而前辈回来后，还有人围攻偷袭，这不也是有人算计好的吗？我估计是有人或者是有一股势力想让三族的巅峰战力消亡殆尽，最好三族从此一蹶不振。而事实上，的确是这么发展的。如果那两族恢复了一半的元气，现在人族可能早已经沦为妖魔的人奴了。魔族暂且不提，妖族的天赋传承呢？它们不需要特意修炼，随着年龄增长就可以不断的提升战力。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没卷土重来？这说明它们同样没有顶级强者，所以不敢贸然行动。”文墨分析的很有道理。
中年男子眉头舒展开来，说：“你说得对，但是又能怎样？死都死了，再说现在没了超级强者，也就没有了战争。三族各自守着自家的地盘，大家老死不相往来，这何尝不是一种安稳？别纠结太多，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正事办了吧！”
文墨再次施礼，“前辈，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我？薛松年，出身于秋凉剑宗。恐怕现在早已没有秋凉剑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