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一招手,流彩素云装飘过来,在空中展开,好像有人穿着一样。女人手腕一转,流彩素云装化作一道七彩虹光射到白芷身上。那套衣裤一闪而没,白芷身上七种颜色不停变幻,最后竟还是保存了白芷原来的那套衣裤。
“这套衣服,凝聚了我毕生心血,可为平日修炼增幅……至少三成,亦可当作防御型的圣者境法宝,可以提升本身防御力的三成,能够抵挡住圣者境巅峰的全力一击。从高处落下,可保筋骨无恙,当然要在一定范围内,三十丈以内都可以的。”
白芷压住心头的狂喜,乖巧的问道:“还没请教前辈大名,就受了前辈这么大一份福缘,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呢。”
文墨看着白芷这番表情,脸上闪过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他说:“前辈大恩无以为报,不知我二人能为前辈做些什么?”
“我是个已死之人,留下这一缕残魂就是想着这件宝贝不能就此蒙尘,既然这丫头与我有缘,又是小灿的关门弟子,便赠与她。它虽然级别不高,但是能够炼化成近似于本命法宝的程度,又不会占用三件本命法宝的名额。最重要的是,也算我后继有人,虽然我没有什么高深的功法、武学需要传承,能留下件还算不错的法宝替我游历天下,总归是死而无憾了。”
“前辈您与我师尊很熟吗?……小灿这个称呼连掌教都不曾叫过呢!”
“要是说起来我和上清宗的事,没个十天半月的恐怕讲不完,我可没有那么长的时间跟你们两个小辈说我们那些个鸡毛蒜皮。你们如果真想知道,就回去问你们的师尊,你们就问他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刘彩云的女人。现在就老老实实地陪着我……也就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了…。”
文墨心中一动,欲言又止,却被刘彩云看在了眼里,刘彩云说:“看你也该是个爽利的人,怎的也吞吞吐吐,有话就说。”
“看前辈的样子不像是遭人毒手,我想前辈是寿终正寝吧?为何残魂会栖身于上清宗而又不被师尊和大长老发现?”
“我的确不是被人杀死的,可也算不得寿终正寝,我是练功出了岔子,伤了经脉和心脉,导致寿元骤减。圣者境最长可有千年的寿命,底子薄、身体差的也能活个七八百年,再差一些的,怎么也能活到五百岁。可我却没能活到三百岁,除了那些死于敌手的人,我可能是最短命的圣者境了。你们要以我为戒,修行万不可急于求成,也别想着走捷径,稳扎稳打方是王道。”
“我师父常唠叨,不让我吃家里送来的丹药,还要我压缩灵力,真是太辛苦了。”
“你是兰萍的女儿吧?长得和你娘亲真像,比你娘亲小时候还好看。”
“您认识我娘亲?”
“你娘亲还不认识你爹,我就认识她了。你爹和你娘亲大婚那天,我还去当娘家人给你娘亲壮过场面呢?”
可能想起了当年的一些开心事,刘彩云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也真了几分。
“两情相悦就要义无反顾的在一起,别怕什么艰难险阻,两个人,一人扛一头,一咬牙就过去了。”刘彩云用手肘碰了碰白芷,说道:“这么俊俏的小哥,你可得抓住了,以他的天资,过几年必定要大放异彩。到那时候,爱慕他的女孩即便没有天上的星星那么多,也得有山下的那些小山头那么多。喜欢人家就别端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让他长得那么好看了?这么近水楼台,你要是还让别人先得了月亮,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白芷再次脸红,低声说道:“我才不……喜欢,他哪有那么好看?也就比我弟弟好看那么一点点。”
刘彩云看着文墨,悄悄的在白芷耳边说:“我能看出来这孩子有天赋,但我看不出他天赋的上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再加上他这天怒人怨的长相,以后保不齐就是妻妾成群,你好歹也得捞个正室吧?堂堂白家大小姐给人家做妾,不合适。”
白芷忽地站起来,恶狠狠地说:“哼!他想得美,我做不成正室,那就谁也别做。我最多能容忍他再娶四个,算我五个,五福临门,图个吉利,不能再多了。”
文墨一脸震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好的”。
刘彩云伸出双手,分别抓住文墨和白芷的手,缓缓地说:“真好,看着年轻的你们,就能想到过去,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一切都要过去了,真真正正的过去了,终究是没斗过老天。身死道消的那天,我就骂过一次老天了,今天也懒得再骂,累了,骂不动了,它也不还嘴,我一个人在这骂其实也挺无趣的。”
刘彩云的容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黑发也逐渐变白。文墨连忙说道:“前辈,我叫文墨,她叫白芷,我想应该让您知道我们的姓名,听说圣者境是转世投胎的。”
“哪有什么转世?投什么胎?这一辈子就够了,我就消散在这上清宗,化作草木,一岁一枯荣,落得个自由自在。”说着,刘彩云的残魂化作数点祥光,几个闪烁,彻底消散。
白芷红着眼,不能言语。文墨轻轻地搂了一下白芷的肩膀,说:“回去吧,这件事得向师尊和大长老说一下,刘前辈与你我的师尊定是交情匪浅。”
文墨带着悲痛万分的白芷走到了洞口,白芷这时才缓过神来问:“咱们怎么上去?”
文墨想了想,取出魔城剑,让白芷握紧,两道神魄投影站在白芷左右。心念一动,魔城剑带着白芷,飞出洞口,向上飞去。文墨也用这个方法,回到了他们下来的那个陡坡之上。白芷凝眉冷眼,厉声说道:“刚才下去的时候,怎么不用这个方法?”
“当时没想起来。”
“你就是想占我便宜,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真的是忘了,再说我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而且还答应让你做正室,分明是你占了便宜。”
“文墨,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如果你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件事,我就弄死你。”
“不会不会,我只对内人说。”
“文墨!你给我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
————
农家院,关守山和郎灿一人拎着一壶酒,一人躺着一把躺椅。郎灿喝了一大口酒,说:“谁能想到呢?她竟一直藏在后山,而你我居然没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关守山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一脸的苦笑,举了几次酒壶也没能送到嘴边,最后长出一口气,把酒壶轻轻放到地上,缓缓地说:“最后也没来见我一面,离我这么近,终归还是不肯见我。还是怨我呀,我也的确该怨,是我错了。”
郎灿又喝了一大口酒,站起来,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关守山,说:“是的,就是你的错,云姐就是想让你这辈子都没法弥补这个错,所以她到死都不肯见你,不给你补过的机会。这才是我认识的云姐,哈哈哈哈……”说到最后,郎灿竟然大笑起来,接着他便消失在了原地,转瞬出现在了文墨和白芷白天到过的那个陡坡,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犹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