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灵潭的潭底,如同一块漆黑如夜的平整的巨石,坐在上面,一丝凉意沁入心脾,使人沉心静气、意定神闲。
弟子们全部进入洗灵潭后,三位长老印法一变,光罩由淡黄色变成了乳白色,光罩内的云雾渐渐浓厚起来,外界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潭内的能见度也不超过半尺。
洗灵潭净化灵力、去除体内杂质的办法十分简单,运功吸纳这些白色的云雾,杂质随浊气被呼出体外,与正常运功并无二致。但体内的变化十分的明显,舒畅、通透,感觉神清气爽,灵力越来越纯粹,浓度越来越大,灵海厚度似有增加。
因为能见度太低,所有人都索性闭上眼睛,安心的运功。
文墨在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便发现洗灵潭对他的作用已经消失了。不过灵海中的魔城剑在此时掠出,安静的躺在潭底,裹着一层厚厚的云雾,放肆地吸收着五百多弟子呼出的“杂质”。
文墨睁开眼,没去管魔城剑,他看到身边的白芷还在运功,便向潭底看去。透过云雾,他看到黝黑的潭底,明明近在眼前,却感觉很远很深邃,仿佛深不见底。
文墨伸手去摸,原本应该摸到潭底,此时却摸了个空。文墨骇然,再度伸手去摸,这次摸到了冰凉的潭底。
白芷也结束了运功,碰了文墨一下,说:“你结束了吗?”
文墨看到白芷也睁开眼睛,便说:“你看潭底。”
“什么也看不见啊!”白芷说。
文墨想了想,说:“通仙碑说如果能遇到洗灵池咱们再突破,现在咱们是在洗灵潭,那洗灵池在哪?我想就该在潭底。”
白芷拍了拍硬邦邦的潭底,说:“这么硬的潭底,咱们能砸穿吗?”
“你能看见我吗?”文墨突然问道,白芷被问得莫名其妙,她说:“云雾这么大,伸手不见五指,怎么看?”
“我能看见你,你信吗?”
“我不信,你的眼睛是很好看,但不能说明它好用。”
“有没有人说过,你撇嘴的样子不好看。”
“你能看见我撇嘴?瞎猜的吧?你说我现在什么样子?”
“伸出半截舌头,闭上一只眼睛的鬼样子。”
白芷相信了文墨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看清她,她问:“这和洗灵潭有什么关系?”
文墨摸了一把潭底,说:“我可以肯定这底下有东西,敢不敢赌一把。”
白芷犹豫了一下,说:“你这做师叔的都敢,我做师姑的也不能差了,赌就赌。”
文墨抓住白芷的手,白芷低声喝道:“又动手动脚的,是看我好欺负吗?快给我松开!”
文墨没有松手,他说:“信不信我?信我就别说话,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白芷果然闭上了嘴。
文墨拉着白芷,又重新开始看潭底。一如刚才,潭底开始深邃、神秘、遥不可及,文墨气沉丹田,屁股用力,拉着白芷,穿透了“潭底”,向下落去。
约莫下落了二十几丈,他们到底了。这是真正的潭底,文墨抬头看,漆黑一片。往脚下看,一片漆黑。
文墨扫视四周,在没有任何光亮的潭底,看见的只有黑色。文墨感觉到白芷的手已经开始出汗,便说:“别怕,我在呢。”
“我知道你在呢,我的手还在你手里呢。”白芷依然嘴硬,文墨依然没有松开手。
文墨感觉潭底比潭口要大上许多,这潭的形状怕是一个倒扣的“碗”。
“眼睛闭上,用另一只手捂好。”文墨说道。
白芷不明白文墨的用意,但也没问,只是照做了。
文墨从百宝袋中拿出在青石山得到的金角,向远处抛出,随后用指尖弹出一点灵力,打在金角上,金角受力发出刺眼的白光。
金角距离他们十丈开外,文墨缓缓睁开眼睛,并无不妥,便让白芷也睁眼,默契的背靠背打量四周。这个潭底是圆形,很圆的圆,四周是光滑的,地面却不平整。这个潭更像是一个大碗扣在这里,潭底正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看不清楚。
有了光亮,白芷有了些底气,问文墨:“你扔出去的是什么?还能发光。”
“金角蟒的角,扔出去后,用灵力打一下就会发光。”文墨回答。
白芷用手比划着,摇摇头,说:“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能打这么准?我的确不如你,你神魄肯定比我强大。不过,你还是得叫我师姐。”
文墨没时间拌嘴,要趁着金角还能发光,赶紧去中心看看那里的东西。
白芷从百宝袋中拿出一颗小小的夜明珠,他们周围五尺的地方都可以看得见了。
文墨惊诧道:“刚才为什么不拿出来?”
白芷理直气壮地说:“忘了,不行吗?不要质疑师姐,跟着师姐走。”说着向中心走去。
他们靠近了中心位置,看到一个长方形的青石槽,应该因为年代久远,而且经常使用,石槽表面光滑异常,槽口都已经磨圆了。
文墨坐了进去,并示意白芷也坐进来。青石槽宽约三尺半,长约一丈。两个人坐在里面,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两个人半躺,还是一片死寂;两个人颠倒着躺下,仍然是风平浪静。二人无奈只好试试并肩而卧,但是石槽太窄,躺不下。二人又换了背靠背的姿势,还是不行。最后只得面对面。
在脸红心跳间,文墨和白芷手扶着槽壁,文墨说:“输些灵力试试吧。”
二人同时向槽壁注入灵力,石槽顿时发出青白色的光,将整个潭底照亮。一团白气从槽底窜出,在空中逐渐化作人形,准确的说是半个人形,只有上半身。
他说:“恭喜你们,年轻人。你们找到洗灵池,我将实现你们三个愿望。”
文墨和白芷对视一眼,白芷说:“什么都可以吗?”
半个白人说道:“开什么玩笑?我是开玩笑的。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场景,说这样的台词比较合适。言归正传,我从你们身上感受到了塑元丹的味道,说明你们已经摸过了通仙碑,刚才又摸了我。所以,作为回报,你们可以在这里练功,好处就是重塑根基,绝对是飞仙封神的那种,比在上面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你们在这里突破也会有天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白芷问道。
“好处就是有机会两升两品,而且不是强行提升,是稳稳的两品。”白色半人说的白气乱颤。
文墨神色平静地问:“还有吗?”
白色半人原地转了一圈,说:“嗯,你这个小子,还真是贪心。不过,被你说中了,洗灵池可不单单净化灵力,更重要的是清洗灵魂,你们通过登仙路时神魄受到的挤压,是对神魄的锤炼,到这里由我来为你们打磨。别墨迹了,赶紧运功吧。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
白芷的额头几乎就要贴到文墨的嘴唇,她心想:这么古怪的姿势运功,能有效吗?算了,还是运功吧,或许能让心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