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车子后面的纪涟原本想着等心情缓和后,再去找裴扬。
不过,还没等他回神,肩膀就突然被身后的人给拍了一下。
“纪涟,你怎么自己在这?你哥呢?”
因为学校开了门,大多数学生都已经进校去寻找考场。
泽城一中的校车也趁这个空档才能开到校门口。
安辰和四班的几个学生在车上的时候,就透过车玻璃看到了纪涟。
不过,没等他们招手,纪涟就已经背对他们往里走去。
等车子停稳后,安辰便作为代表过来慰问下。
“安辰?你怎么?大家都来了?”
纪涟伸过头,看向安辰后面的人群。
果不其然,一群身着熟悉的蓝白校服的学生正从大巴车上排着队往下来。
安辰看着纪涟这一反常态的不安神情,询问道:“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
“嗯,我哥......他去对面给我买喝的去了,我在这等会儿他。”
纪涟嘴角牵着一个勉强的微笑。
安辰顺着纪涟的描述往街对面看去,路上人太多,他看的也不是很真切。
不过,街对面的那个人长得好像裴扬。
安辰摇摇头,许是自己看错了。
“没事,秦老师也不会交代太多事,我们一起过去听听吧。”
纪涟点点头,他本身就和秦华清约好,下午在校门口碰头。
除了准考证的收缴,还有就是每个人的考场分布。
前后脚跟着来到大巴前。
“秦老师,纪涟来了。”
秦华清看着纪涟点点头,“路上顺利吗?”
“嗯,挺好的,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很方便。”
看着纪涟安然无恙,秦华清揪着一路的心也终于平稳下来。
他拍拍手,招呼着一中的学生靠近自己。
“准考证大家都拿到手了吧?大家仔细看清楚上面标注的考场号,这个考点总共有一百来个考场,考场比较多,大家找考场的时候一定要记清楚路线。”
“好了,我们现在一起进校门,一个小时后,所有人统一在校门口集合。”
秦华清将事情简单的交代清楚。
面前的这些学生都是学校的精英,不至于看不懂路标。
有了指示,学生们三三两两相伴而行。
纪涟手握着准考证,笑着和同学挥手,自己则站在原地并未离开。
裴扬走来的时候,纪涟身边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所以,也没有人见到他。
看着递到眼前还冒着凉气的草莓杯,纪涟眼睛亮了亮,笑着接过。
“这个泽城没有哎,可以给老板提个意见。”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方才的一幕。
天气太热,草莓杯的表层有一些化,纪涟用勺子剐蹭着,放到嘴里。
凉丝丝的,甜腻腻的,好吃极了。
只是一口,就瞬间来了精神。
见他这般如小猫吃食样的可人模样,裴扬忍不住轻咳两声。
“好吃吗?”
“嗯!”
纪涟的考场号是66,很吉利的一个数字。
而且,正好就在进校门左手边教学楼的一楼。
他们根本就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考场。
考场的门被锁着,为了防止考生提前进场做记号。
纪涟趴在窗户边,指着最里面的一张桌子,“那个就是我的位置。”
裴扬则根本不需要弯腰,只是抬头,就看到了教室里的一切。
”明天不会找不到吧?“
纪涟嘴角翘起,轻笑出声,“你把我的记忆当成了鱼吗?”
“为什么是鱼?”裴扬不解。
纪涟笑着解释道:“因为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啊。”
因为考点也没什么可看的,两人很快就从学校走了出来。
只是刚走出校门,迎面就撞上一行身着精致西服的男人。
“裴少好,我们少爷想请您晚上一块用餐,这边请。”
开口说话的男人一身正装,脸上戴着墨镜,就连露出来的手上都套着厚厚的黑皮手套。
在这炎热的天气,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纪涟侧身站在裴扬的斜后方,也在打量着面前的人。
裴扬倒是没什么表情,不耐的摆手,“你们少爷是谁?我为什么要去?”
黑衣人依旧保持着标准的微笑,继续请让着,“我们谢逊少爷是裴少的好朋友,而且这次还特意邀请了白小姐,所以裴少还是......”
裴扬眉头紧皱,白颜浅来了不说,竟然连谢逊那孙子也跟来。
这下,他更没兴致了。
“不去,别当老子路。”
说着,就要绕过这些人,往另一侧走去。
然而,等他走出一步后,这才发现身后的小同桌竟然没跟上。
不仅如此,黑衣人往前一步,在纪涟的跟前站稳,用着同样恭敬的话说道:“既然裴少不肯赏脸,那纪少爷应该会来吧,毕竟先前还是经常在一起聚会的同学。”
这话一出口,裴扬猛然转过身子,将纪涟脸上的骇然表情尽收眼底。
“啪嗒——”
纪涟一个没拿稳,草莓杯掉落在地,黏腻的果酱溅在白色的球鞋上。
少年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我......”
过了好久,纪涟才支支吾吾道出一个字。
然,似是看出了他不对劲的裴扬折返回来,一把将人拽到自己跟前。
黑衣人同样调转方向,“怎么?裴少来了兴趣?”
身后低着脑袋的纪涟拽着裴扬的衣摆晃个不停,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内心的颤抖。
裴扬紧蹙眉头,他抬眸将面前的人扫视一通,冷漠道:“回去告诉谢逊,狗要想翻身当主子,那得把姿态摆正。”
明明得了势,在白颜浅面前却还像一只舔狗。
甚至,为了在外人面前逞强,舔狗模样深入人心,真不怕人笑掉大牙。
裴扬的话充满了讽刺意味,几位黑衣人的面色变了变。
甚至后面还有人想上前动手,却都被最前面的人给拦了下来。
虽说谢家现在得了势,成了京都圈的大红人,而且眼前的这位裴家落魄少爷流放在外,现如今也难以回京。
但裴家势头太过强硬,岂是一个后起之秀就能轻易撼动的?
直到这时,他们才明白,凤凰和田鸡究竟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