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还是矿泉水呢!
这种环境下还能有矿泉水,真的很难得。
小男孩看楚雅涵喝光了水,默默咽了口唾沫。
其实,他也很久没有喝水了,嗓子眼儿都干得快冒烟了。
不过,她现在比他更需要这口水。
小男孩从楚雅涵手里将空瓶子拿过来,小手拉着楚雅涵往一个方向走去。
语言不通,楚雅涵也不清楚他要做什么。
但是她明白,自己迷迷糊糊这几天,仿佛就是这个小弟弟在照顾她,所以就放心跟着去了……
*
c国,帝都。
慕氏医院,IcU病房外。
一堆人焦急等待着。
樊遇低着头站在墙边,恭敬地听慕漫渟训斥。
“明知道他身上有伤,还发着烧,你们居然让他去淋雨?樊遇,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慕漫渟年近五旬,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
慕天爵倒是生得有几分像姑姑。
尤其是气质方面,不怒也能让人三分怕,更何况发怒的时候。
“对不起,是我失误。”樊遇态度诚恳。
“道歉有什么用?能让天爵立马好起来吗?”慕漫渟现在根本不想听这些。
“天爵没事也就罢了,他要有个好歹,你谁都别想好过!”
喻承飞揉了揉鼻子,无奈又可怜地替樊遇求情,“慕姑姑,您说就天爵哥那性格,谁能做得了他的主?”
一言不合就伤人。
这些属下就是有一百八十条命,也早用完了。
谁不惜命啊?
提起这个,慕漫渟没辙了。
顿了顿,问道:“楚雅涵那边呢?现在什么情况?”
“没有慕总的命令,我不敢擅自接回来。”樊遇赶紧回答。
他这样说,其实还是想着慕漫渟能发话,他就能派人把楚雅涵接回来了。
可慕漫渟想了会儿,才道:“你派一些精锐去暗中保护她,另外和当地政府打好招呼,一定得确保万无一失!”
“等天爵好了,让他亲自去请罪吧!”
送楚雅涵去J国这件事,她不赞同,可一想到慕天爵那个脾气她就来气!
索性就让楚雅涵先在J国待一阵子,等慕天爵清醒了,亲自去见见心爱的女人被他折磨成什么样了。
最好楚雅涵心寒、决裂,让他吃点感情上的苦头,就知道收敛脾性了。
樊遇听慕漫渟没有要立即接楚雅涵回来的意思,只得道:“是。”
慕漫渟说的这些,他早就安排好了。
可战争无情,就算计划的再周密,也难免有个万一。
多在J国待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眼下也只能寄希望在慕总身上了。
希望他快点脱离危险,清醒过来。
“萧晓呢?”慕漫渟又问道。
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如今也知道了个大概。
敢对慕氏决策人下手,任他是谁,都活腻了!
“她去处理部门的事了,晚会儿会过来。”樊遇回答。
“财团那边我会暂时接手,该处理的人我会酌情处理,老爷子那边一个字都不要提。”慕漫渟安排道。
樊遇立即表态,“是。”
“那必须滴,不然也不会让您回来主持大局了。”喻承飞有些拍马屁地道。
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全在慕漫渟一念之间,多奉承一些总没坏处。
慕漫渟也明白,这种事情谁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慕天爵如今出事也是他自己作的,怨不得旁人。
何况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也不便处罚亲信,于是又问樊遇道:“天爵中的毒,还没有查出来吗?”
“还在检验中。”樊遇赶紧回答,“像是特制的药,检验起来有些麻烦。”
慕漫渟的脸色阴了下去,“不止药的成分要查,这药哪里来的也要抓紧时间查!”
萧晓一个人,没这么大的本事。
“是!”樊遇点头。
慕漫渟想了想,又道:“另外,找可靠的人把萧晓给我监视起来。”
“她每天见了什么人,都和什么人联系?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别让她察觉。”
“是,您放心。”樊遇道。
“院长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慕漫渟话锋一转,问道。
樊遇答道:“特训基地,有专人看守,您要是不放心慕总,晚会儿再去也行。”
慕漫渟看了眼IcU病房门,默默叹口气。
父子俩,怎么都是犟种?!
*
又三天过去了。
楚雅涵算是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
这里不分白天和黑夜,随时都会遭受炸弹袭击。
每次袭击,都会有大量的人员伤亡。
而后,再多几处废墟。
多一些尸体。
哀嚎不断……
她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城市是哪个,这里的建筑几乎被毁掉,随处可见残垣断壁。
硝烟弥漫,尸横满地,饿殍遍野。
这里的境况,比她想象中还要惨烈许多。
别说医疗了,就连生活最基本的物资都没有。
平民堪比蝼蚁,充当战争的炮灰。
这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少,眼中皆无光。
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对生活看不到一丝希望。
一个烂麻袋,就是床。
一个破纸箱,就是家。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死亡,或许是解脱。
因为不用再忍受饥饿,不用再被恐惧笼罩。
不用担心哪天炸弹的碎片使自己身体残缺,又得不到医治。
生不如死,才是最煎熬的。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要想在这里生存,首要问题就是找食物和水。
好在她身边有小男孩带领,虽然艰辛,可多少能找到点食物。
短短几天,她来时穿的那套白色衣服,套在身上就变得空空荡荡,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而且,脏的不成样子。
她白嫩纤细的手,在废墟中扒食物,血迹斑斑。
一碰,就痛得发抖。
小男孩长期营养不良,造成他瘦瘦小小的。
看不出他几岁,他也说不清自己的年龄。
听附近的人叫他,楚雅涵知道了他名字:舒阿布。
姓什么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家人早在战火中丧生,只留下他一个艰难生存。
战争是残酷的,这个孩子还能保持善良,实在难得。
“阿布——”楚雅涵嫌‘舒阿布’绕口,就亲昵地叫他阿布。
舒阿布会一点点英语,能和楚雅涵简单交流。
听见楚雅涵喊他,赶紧跑来。
楚雅涵连说带比划,“那边有降落伞下来,像是在投放物资,你在这儿等我不要乱跑。”
她得找些食物和水回来,最起码也得有水,才能保证他们俩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