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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赔钱货,敢在娘家撒野?胆挺肥哈”?

崔晓玲的两个哥哥,老大崔大勇,老二崔二猛,狠狠剜了妹妹一眼后,一前一后走到老娘面前:“妈,咋回事,赔钱货要钱干啥”?

“说是要做买卖”。

张槐花也剜了赔钱货一眼:“也不知道犯的哪门子神经?一大早上就发狗疯要钱”。

“噗”!

两个哥哥直接笑喷。

“就她?还做买卖?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崔大勇的嘴巴子都快撇到姥姥家了。

“就是!兔子还能长成驴?蒿蒿草还能长成树?光棍梦见娶媳妇净想好事”!

崔大勇的老婆王芳差点嗤出鼻涕来。

老崔家的两个儿子,老大崔大勇身体强壮,大块头,一身铁疙瘩肉,说话瓮声瓮气的。

是个急了眼既动嘴还兼动手的浑人。

老婆王芳炮仗脾气,一点就着,说话不带拐弯的,能一口呛死人。

老二崔二猛长得短小精悍,走路没声,说话像蚊子叫,名副其实地“咬人的狗不叫”。

老婆丁小兰见啥人说啥话,笑面虎一个,咬人的狗不露齿。

崔大勇虽然是哥哥,但在一肚子心眼的弟弟面前,就是一个傻大棒槌。

是弟弟指哪儿就打哪儿的一杆好枪。

老婆王芳,妯娌丁小兰怎么撮弄怎么上,一般情况下,都是丁小兰出主意,她背锅。

这不,今天这事,崔二猛两口子一直不动声色,崔大勇两口子啥话都往外秃噜,直接让崔晓玲炸毛了。

“崔大勇,你少在那狗眼看人低,我几斤几两关你屁事?姓王的,你怎么知道兔子长不成驴?我早晚会让你看看,兔子到底能不能长成驴”!

崔晓玲被两个傻逼二货耻笑地快要头顶冒烟。

“你们凭啥不给我钱?今天这钱我要定了”!

既然打定主意不再被别人左右,还有啥好怕的?

崔小玲豁出去了。

“你个赔钱货想翻天是吧”?

崔大勇向妹妹亮了亮胳膊上的腱子肉:“信不信我一巴掌扇死你”?

“就是!你一个二十四五了还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整天在家杵着,有你饭吃就不错了,还要钱,要个屁”!

刚刚还劝婆婆把钱给小姑子,有丈夫撑腰,王芳立马变卦,脸翻的比变脸大师还快。

崔晓玲被气笑

——我是嫁不出去吗?

——我特么的是“江山一曲周郎顾,周郎一顾终身误”,被那顾北扬迷了心窍,眼里再也看不上别人了好吗?

崔晓玲都不稀跟两个臭文盲解释。

“呃......那个晓玲,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是想办法赶紧嫁人要紧,做啥买卖?再说了,咱家哪有那么多钱”?

崔二猛听上去是在轻声细气地劝妹妹,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

——你不早点滚蛋,想三想四的有啥用?

——家里会给你钱?做梦吧你!

“他小姑,这年头哪有做买卖的?赔了咋办”?

“你也不想想,咱这么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一年到头根本就攒不下几个钱,你这不是在逼人吗?把妈逼出个好歹来咋办”?

啧啧!丁小兰这番“真情感言”,真是情真意切。

要是上辈子的崔小玲听了,准得感动的涕泪交流,然后抱着老妈说声“对不起”。

可重生后的崔晓玲,早就看透她的嘴脸了,所谓“咬人的狗不露齿”,说的就是她丁小兰这种人。

崔晓玲“嘿嘿”一笑:“二哥二嫂,这话你们还是留给自己听吧,咱家有没有钱,大家心知肚明”。

“我还是那句话,今天这钱我要定了”!

“你个赔钱货,还越说越来劲了,是不是皮痒痒了?你再说一遍”!

崔大勇“呸呸”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搓着手走向赔钱货。

赔钱货“噌噌”跑进灶房,一只手拿着一把菜刀,一只手拿着一把剪子冲了出来。

“崔大勇,你今天要是敢动手,我特么的和你拼了”!

崔向玲向傻大棒槌晃了晃菜刀。

大棒槌没当回事,还以为赔钱货是在吓唬自己呢。

草!他还不知道这赔钱货是啥胆量?

“崔大勇,你别过来,你过来,我砍了你”!

大棒槌快走近自己时,崔晓玲“嗖”的一下把菜刀扔向他。

“妈呀”!

看着飞来的菜刀,崔大勇大叫一声,一闪身,菜刀直挺挺地砍在前面的梧桐树上。

大棒槌直接瘫在地上,张槐花当场尿了裤子......

“你......你......这......你这......”

王芳和崔大猛两口子,哆哆嗦嗦话都不会说了......

“你个死丫头撒野都撒成这样了,还敢抡菜刀?有没有王法了”?

关键时候老爹崔富贵上场了。

崔富贵没怎么遗传他老爹的优点和本事,竹编手艺学得马马虎虎,跟姐夫顾建设比差老鼻子了。

受老婆的影响,他其实也有重男轻女思想,只不过平时不表现出来罢了。

家务事上他向来搞不过老婆张槐花,基本上是由着老婆的性子来。

他和儿子们想的一样,崔晓玲这个丫头片子就是个赔钱货,都二十四五了还没嫁出去,他想想就觉得丢人。

这死丫头还好意思发疯要钱?真是叭狗子咬月亮——不知天高地厚!

“你敢继续撒野要钱,老子打死你个死丫头”!

“打死我?好啊”!

崔晓玲面无表情的看着老爹:“你们从小不把我当孩子养,家里有钱,我妈宁肯接济娘家侄,也不让我上学,还口口声声骂我是赔钱货,有你们这样当父母当哥哥的吗”?

“我生在这样的家庭,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反正我也活够了,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钱,我就把命还给你们”!

崔小玲把手里的剪子抵在自己脖子上,尖锐的刀尖已经陷入皮肤。

那股狠劲蕴藏在平淡的语气里,听了让人有点胆颤......

此刻,她的模样有点瘆人,看上去不再是原先那个好糊弄,好说话的姑娘了。

崔小玲忽然冰雪罩面,一家人都吓得乖巧噤声。

“一大早上的,你们这是闹腾啥?怎么还全家欺负一个小姑娘”?

崔晓玲的爹妈哥嫂正不知所措时,大队书记萧连社背着手走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