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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宸儿近日是正在思量边境屯兵一事吗?”

周佑楷没有立即说记不记得的话题。近日边境时有摩擦,为长远计,周佑楷正在斟酌在边境的兵防调动。

“皇兄,”周佑宸有些在意,“当年晏将军之死,另有隐情。”

这话若是别人脱口而出,绝对是难免一顿皮肉之苦了,再严重点也是人头落地,不过此时此刻,唯有这对兄妹讨论此事,殿中服侍的齐女官和一众宫人早已退了出去。

周佑楷意有所指,“妹妹是认为晏修死得冤枉吗?”

十七年前晏修被处死,满门被杀,十七年后,旧事重提,当年的刀光剑影,似乎伴随着岁月流逝,开始面目模糊。

人类总是健忘又冷情的,过去的光辉,那些牺牲者都被埋在旧土堆里,好似也跟着一并不为人知了。

周佑宸提及晏修,自然不是所谓的情感触动,晏修死时她都没有出生,何来的感情?

周佑楷曾见过晏修几面,对他的气度为之赞叹,可惜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结局潦草。

“你想为晏修翻案?”周佑楷随即蹙眉,眼神流露出不赞成的意味。

其他人也就罢了,他当初正位东宫后,晏修一案他就无意间知晓零星内情,心知肚明未来除非是有了转折,否则晏修一案已经定性了。

如今周佑宸想为晏修平反,难度大不说,同时也会影响了两国关系。

“大哥,”周佑宸斩钉截铁,“西燕细作潜伏大雍,所图不小,与当年晏修案息息相关,妹妹对此十分重视,生怕大雍为西燕谋算,我们不得不防。”

晏修案与当年西燕究竟有何瓜葛,她暂时无从得知,但可以确定,西燕居心不良,对大雍虎视眈眈。

“晏修一案,皇妹有点心思,故来一问。”周佑宸旋即一笑,“妹妹现在不会做什么,无凭无据,难以服众。”

想为晏修翻案的另有其人,她也只是帮个忙,到时候恳请皇帝陛下审理此案罢了。

周佑楷闻言,没有说好或不好,神情复杂地凝视着周佑宸的面庞。

他的妹妹不会无缘无故提及晏修,看来,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宸儿,是有故人来见你了?”思来想去,周佑楷认为只有这个可能了。

樊老将军是出了名的顽固 ,他一直以来都盼着朝廷肯重新审理晏修案,还晏修一个公道,周景湛在世时不了了之,而今重提此事,周佑楷倍感艰难。

“没有。”周佑宸答得爽快,迎着周佑楷的视线,轻笑道,“我刚好翻到了当年的卷宗,认为有点蹊跷,是以心有所感,不吐不快。”

这番话也不是唬人的,刑部卷宗周佑宸曾经翻阅过,对于当年查找的所谓书信证据保留意见,况且种种迹象表明,当初西燕细作在此案里小动作频频。

既然如此,晏修的通敌叛国罪自然就有猫腻了。

“阿英,”周佑楷短短一瞬间又换了另一种称呼,眼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顿了顿后又道,“现在晏修案暂时不能提,与西燕,面上不可撕破脸。”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又好似隐藏着某种意味。 周佑宸听明白了,言外之意是说,晏修一案果然和西燕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吧。

“此次你去西燕,其他的不用管,若是西燕发生了什么,务必保命要紧。”

周佑楷缓缓呼出一口气,付简之废了小皇帝,另立新君,朝中多有异动。付简之广发国书,邀请各国使臣观礼,这大典能否顺利进行,全看付简之的安排。

“明白了。”

见周佑楷不欲多谈晏修一案,周佑宸自动选择了转移话题,顺着台阶下。

在宁安殿内,周佑宸与周佑楷就使团人员多有讨论,周佑宸提议派尤少卿、沈子鄞跟着她一道去西燕。

周佑楷笑道,“西燕官话与大雍官话有所差别,发音也类似,尤沈二人都对西燕颇为熟悉,尤其是沈爱卿,精通西燕语言,若他跟着你,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沈子鄞出身东亭伯府,父亲不慈,主母刻薄,不许他参加科考,抢走兄弟的风头,在一次走投无路下,沈子鄞投靠了周佑宸,之后顺顺利利地考上了一甲第四名,入了翰林院,而今也是从五品了。

沈子鄞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是对西域语言的精通了,这个人放到现代就是一个翻译家的能力,现下就是和周佑宸出使西燕,顺带翻译一二了。

至于尤少卿,老实说周佑楷暂时不理解周佑宸为什么讨要了这个文弱书生的用意,毕竟尤少卿辞藻华丽,深得大儒的喜爱,这样的人才跟着周佑宸出使西燕,总不至于是替周佑宸草拟文书吧。

不过也是,大雍西燕的议和文书在周景湛朝早已完成,新帝朝新气象,付简之那边什么态度无从知晓,但两国暂时无意打仗是显而易见的。

这样一来,一个翻译,一个文书,使者团人才济济了。

“万事小心,朕等着为妹妹接风洗尘。”

千言万语道不尽心中的紧张,周佑楷重重地拍了拍周佑宸的肩膀,态度认真。

周佑宸回之一笑,“臣定当誓死报效陛下,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可以,死就不用了,免得母后要找我算账。”周佑楷笑着打趣了一句,让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宁安殿内君臣同心,兄妹同力。

宫苑里的梨花绚烂,映着天上的日光格外明媚。

……

在庄子上,周佑宸与工匠们再度在玻璃研造一事上继续努力,有了先前的经验,这一次,周佑宸总算是烧出了满意的翻口碗,硬度高,也耐用。

周佑宸试着倒了热水,翻口碗没有裂开,水波在玻璃碗中微微一晃,如一上好的艺术品。

“长公主,我们成功了!”倪通喜笑颜开。

这段时间她在庄子上一直与许工匠这些人讨论如何烧制出周佑宸想要的玻璃,日夜反复实验,这一回,她们赢了。

一共烧出三块,周佑宸准备一块送进宫去,剩下的两块周佑宸留给倪通,以作嘉奖。

“玄识,你立了大功,我要给你请功。”周佑宸愉悦一笑,玻璃烧制出来,距离她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上一回,倪通靠着火器改革只封了县主,此次她又助周佑宸研发玻璃,居功至伟,无论如何,也不是赏金银珠宝就说得过去了。

“殿下……”倪通眼眶微红。

其实能得到什么赏赐那是次要的,她最在意的是长公主如何看待她。

长公主的认可,那是她渴望已久的光荣。

“玄识,不用担心,上一次那些找托辞的大臣,这一回玻璃的研制你功劳不小,若只是金银珠宝,完全是赏罚不明了。”周佑宸知道倪通最盼着自己的能力被正视,她于研制发明上有天赋,却被说奇技淫巧,不堪入目。

“工部屯田清吏司的六品主事,也很合适你现在的身份。”周佑宸一叹,到底是阻力太大,等将来她掌握大权后,她一定提拔倪通为工部侍郎,这才对得起她的成就。

倪通一听此话,当下一拜道,“谢长公主提携!”没有长公主的坚持,她这个县主也不能顺顺利利地封赏下来。

这年头流行在家从父的观念,她一个大家闺秀,出面研制本就惹人非议,偏生她还成功了,在大多数人眼里,女儿家太出风头不是闺中女子的做派,这功劳理应算到她的祖父、她的父亲头上。

可是,凭什么她做出来的一切,到头来只能拱手相让给从未出力的祖父父亲?

长公主说,世道艰难 ,女子不易, 她深以为然,今后,她一定要告诉所有人,她倪通倪玄识并不是谁的谁,她只是她自己,无需张冠李戴。

“这是你应得的。你辛辛苦苦陪着我做出这么多东西,我自然不能亏待你。”周佑宸心里有愧,明明倪通是人才,偏偏啊,有的人就是不肯接纳她。

两人接着就玻璃制造上交流心得,为接下来开办玻璃厂提供了思路。

有了上一次的食物品种铺垫,周佑楷对于玻璃的喜爱可想而知,只是他没想到玻璃除了用作器皿和做成窗户外,还能有何用途,到底较之番薯辣椒,少了几分在意。

在周佑宸提出建办玻璃厂为朝廷增加税收时,周佑楷准许了,另外也颁布了诏书,晋升倪通为昌华郡主,拔擢其为工部屯田清吏司从六品主事。

后面的封赏在前朝引起了一些争议,部分人认为加封郡主也就罢了,何必封为主事?

大雍皇帝只亲自任命自三品及以上的官吏,低于三品的是由吏部走任命书流程的。

像区区从六品主事本来是不需要周佑楷下旨任命的,奈何倪通身份特殊,更要周佑楷下明旨意委任了。

“陛下,昌华郡主研制玻璃,利国利民,加封郡主无可厚非,但让她去工部担任主事,臣恐乱了纲常,坏了规矩,望陛下三思!”一个御史跪在殿中,言辞切切,神色激动,想请周佑楷打消任命倪通为工部主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