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跟我们客气什么。”
赵猛嬉笑着道:“咱们可是好朋友!”
“是啊!”
“好朋友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
姜彤帮何萱抹去眼角的泪水,顺势抱住了何萱的胳膊。
何萱看看姜彤,又看看我和赵猛,眼底似乎有光正在徐徐亮起。
最后,她重重的点了下头,终于扯开嘴角笑了。
她笑的无比灿烂,笑的让人心里发暖。
我们四个人的成长环境虽然差的不是很多。
但我与赵猛和姜彤却明显要比何萱幸运一些。
且不说我,单说赵猛和姜彤。
虽说他们两个的父母也没有在他们身边,陪伴他们成长。
但他们却有宠爱他们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他们并不缺爱。
何萱却不同。
她不止得不到应有的关爱。
在外面,她要承受同学以及邻居的非议,在家里,她还要承受父母的毒打。
而这样的成长经历,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封闭了自己。
我们在遇到恶意或者被人欺负的时候,我们的第一选择是反抗。
哪怕是用最简单的方法,用拳头砸回去,用脚踹回去,哪怕最后结局是被打的遍体鳞伤,我们也仍然会反抗。
可是何萱……
她已经在暗无天日的生活中,放弃了自我。
所以,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她的第一选择都是保持沉默。
即便别人将多少暴力手段施加在她的身上,她都会咬紧牙关,逆来顺受。
因为她知道,她不论如何恳求,如何喊疼,也没有人会帮她,没有人会救她,保护她。
她向我寻求帮助这件事。
在许多人看来,或许只是一句话,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对于何萱这样的人来说,她能选择开口寻求外人的帮助,就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勇气。
好在,现在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
等到回家做完了试卷,天色已经擦黑。
赵猛和姜彤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吃饭。
而也是在这时候。
赵猛鬼鬼祟祟的走到我的身旁,贴近我耳朵道:“白天说的事儿咋定的?”
“啊?”
我有些懵。
赵猛面带无语的啧了一声,压低声音说了俩字儿:“玻璃!”
在餐馆的时候,赵猛曾跟我商量,要去砸何洪波家玻璃的事儿。
揍了李春东一顿之后,我心里面的气发泄出去不少,后面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此刻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今儿晚上还有事儿要做……
其实回来的时候,我就跟赵猛暗戳戳的研究过了。
去砸何洪波家的玻璃,报复他虐待何萱,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祸害他们,让他们一家在这镇上待不下去,省得他以后再来祸害何萱。
我回头看了眼那个在收拾茶几的身影,道:“你去问吧,知道住哪回来找我,我跟你一起去。”
“好!”
赵猛点点头,这才扯起书包离去。
等姜彤跟赵猛走后。
家里就只剩下了我跟何萱两个。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早上这家伙扑进我怀里的画面,在这时又不由自主的涌入我的脑海。
这丫头现在的确是跟原来不太一样了。
不仅脸上没了那些丑陋的伤痕,同时也因为这段时间良好的伙食,告别了当初那具瘦竹竿豆芽菜一般的躯体,长了不少肉。
想起她趴在我身上挣扎时那种软软肉肉的感觉,我的心跳竟不受控的漏了一拍。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炙热。
何萱见我看她,小鹿一样清澈的目光停滞了一瞬。
她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手足无措的低下头,结巴道:“你,你先看会电视,我,我去做饭。”
说完话,她就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
可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想什么想的太入神,进厨房时候竟一脑袋撞在了墙上。
何萱揉着额头,怯生生的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钻进了厨房里。
那慌乱无措的样子,简直像极了掉进猎人陷阱的小兔子,可爱极了。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些许弧度。
也不知怎么的。
我忽然想到上初一时的女同桌。
她很喜欢看小说,然后也不管我爱不爱听,就喋喋不休的给我讲。
我依稀记得那女同学跟我讲过一本小说的内容。
那本小说里的的男主在遇到女主之前,就是村子里连饭都吃不上的野孩子,人嫌狗厌。
女主见他可怜,对他施以援手。
后来在女主帮助下,男主逐渐摆脱恶劣的原生家庭,脱胎换骨,最后还成了一个赫赫有名的企业家。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好像说,这叫,养成系?
想到这里时,我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
那我这是不是也算养成系?
自己给自己养媳妇?
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的高,我心里惊了一下。
我呸!
当初嫌弃人家,嫌弃的跟什么似得。
如今看见她从丑小鸭变成大白鹅又开始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无耻至极!
我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并且在心里默念:“我帮她是看她可怜,是因为她做饭好吃,收拾屋子干净,并不是惦记她的美色……”
可在心里默念了一百多遍。
但在我们面对面吃饭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痒痒的,麻麻的。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等到吃完饭,我们一起洗碗的时候,我实在是没忍住,蹦出一句:“你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
何萱洗碗动作顿住,抬头看向我,眉毛抖动着,眼神也说不出的怪异。
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
我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巴掌。
这要是让着小丫头误会了可怎么办?
“好!”
正当我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小丫头忽然低低的应了声。
“啊?”
我一愣,不自觉的扭头看向她。
何萱迅速低下头。
瞧那模样,似乎是在丈量能不能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埋进胸脯里,耳朵更是红的几乎滴血。
见到她这可爱的模样。
我又没忍住,开口问她:“你这是在害羞吗?”
她没说话,但头垂得更低了。
而且这次不仅是耳朵,那纤细白嫩的脖子也开始泛起了红。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她洗碗的动作越来越快,等到将碗放回柜子里,就立马奔出了厨房,行为举止像极了在猎人追击下落荒而逃的小兽。
“呵呵。”
虽然看不见自己此刻的表情。
但我能猜到,我这时候的笑容肯定傻的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