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是个好日子,祁晏从前很多年都是这么觉得的,尤其是结婚后有了姜鹤,他更是期盼着生日。
可是今年出了点意外,姜鹤在五月底接了个沙漠公益片的拍摄,整个团队十来号人一块飞去了西北。
本身制片计划是十天,祁晏生日那天姜鹤肯定就回来了,可谁料临时演员和场地出了问题,拍摄时间往后推了几天,回家的日期便也晚了几天。
6月2日晚上
祁晏斜倚在沙发里,支着头跟姜鹤打视频,本来是一派轻松,但是听见姜鹤说回不来了,祁晏冷不丁的坐直身子:“回不来了?”
手机画面中占着大屏幕的,是姜鹤的脸。
西北和蓉城的气候不同,姜鹤才过去了十多天,肤色都比往常黑了一度,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太忙,眼睛下面还泛着淡淡的一层乌青。
只不过那双眼睛依旧漂亮,眼尾上扬着,眼睛里面全是光亮。
姜鹤声音带着遗憾:“是啊,估计还要个十多天才能回家。”
她说着话,将耳机拿出来连接上手机,随即把手机塞进口袋,冲祁晏道:“我出去洗漱了。”
祁晏皱着眉,看着手机上黑暗了的屏幕,不自觉抱怨道:“条件怎么那么艰苦啊,还得出去洗。”
姜鹤那边传来了含混不清的声音,但是嗓音中带着笑:“你以为还是在蓉城呢?祁总?”
祁晏抬眼看了看四周,家里的灯都是昏黄的,干净整洁,看起来应该是暖洋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空落落的,没个人声。
祁晏蓦然间觉得有些难受,他开口:“那我生日呢?”
姜鹤没回音。
几秒之后,一阵电流音划过,姜鹤那边才传来动静。
“啊?你说什么?我这里信号不好。”
祁晏吸了吸鼻子,罕见的说出真心话。
“没,就是有点想你。”说完后,他像是觉得难为情,还特意补充强调,“就一点点。”
姜鹤的声音顿了下,下一秒,她伸手从口袋把手机掏出来对着自己。
画面里祁晏靠在沙发上,胳膊下面压着的是姜鹤出差带回来的靠垫,旁边的落地灯是搬进新家那年两人一块选的。
祁晏的眉眼还如当初一样,随着年纪增长,肌肤更贴骨相,长相浑然天成,还多了点沉稳内敛的气质,比早些年更好看。
姜鹤话音带着调笑:“我还以为你都习惯了。”
习惯了她经常出差,习惯了天各一方。
按往常的祁晏,肯定会跟她争一争。
但今天的祁晏,莫名有些小孩子气,许是知道自己生日没人陪,许是知道即便这样,他也不舍得打扰姜鹤的工作计划,所以怀着委屈,做一个大度得体的决定。
但是,等待总是漫长的。
于是祁晏轻皱了下鼻子,哼了一声埋怨:“让你守一守空房就知道了。”
姜鹤哈哈大笑着,嘴边都是白色的牙膏泡沫。
她一手握着牙刷手机,另一手端起牙刷缸漱口。
他们去的地方是一个小乡村,住的也都是窑洞,院子里只吊着盈盈一盏微小的白炽灯泡,映在姜鹤的头顶。
祁晏看着她忙着洗漱,拿着手机也不方便,便开口:“你快点洗完回去吧,外面冷。”
姜鹤闻言立马口齿不清道:“等等!”
祁晏“嗯?”了一声,转了个姿势,仰面朝天躺着,把手机举在脸前,道:“我不挂,怎么了?”
姜鹤看着祁晏,想了想,还是漱漱口,又扑了把水把唇边的白色泡沫冲干净,这才扬唇开口:“这样,鹤姐哄哄你。”
这话一出,祁晏来了兴趣,扬着眉,嘴角上翘着问:“怎么哄哄我?”
姜鹤将额头抵向摄像头,然后道:“凑近点。”
祁晏啧了一声,道:“这算什么?幼稚。”
他话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将手机贴近额头。
冥冥之中,像是两个人额头相贴。
祁晏还是觉得好笑,没忍住开口:“姜鹤,你怎么这么小孩啊,这算什么?”
谁料听筒中传来了姜鹤缱绻的声响:“客房桌子的抽屉里,有我给你的礼物。”
“......”
霎时间,两相无言,几秒之后,祁晏哑着声音,又带着些被气笑了的情绪问:“怎么把东西藏客房去了?”
姜鹤退开来,笑得开怀:“总要藏一个我不常去的地方,不然你睹物思人的时候,万一发现了怎么办?”
祁晏挑了下眉,反问:“所以连书房也不行?”
姜鹤啧祁晏啧了声,眼睛斜睨着他吐槽:“你敢说我走了以后,你没进去待过,看过?”
祁晏起身,踩着拖鞋,干脆承认:“确实不敢说。”
姜鹤发出一声意料之中的哼,继而挥了挥空中,皱着眉说道:“好多蚊子啊。”
“行李箱里有驱蚊液,喷一点。”
祁晏边说边推开了客房的门,姜鹤从手机屏幕中看到后,连忙“诶诶诶,你等会儿,先别看,等会儿挂了你再看。”
但是祁晏直接将手机立在了桌子上,径直去拉抽屉。
姜鹤咬着牙,直接按了挂断。
“滴”的一声,视频画面消失,跳到了两人的聊天界面,祁晏动作一顿。
姜鹤很快发了条消息来。
姜姜公主:【乖乖等我回家。】
祁晏看着消息,动作顿住,蓦然勾了勾唇,一时间也没顾得上去看礼物,他向后一瘫,背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天花板。
半晌,才悠悠叹了口气。
嚣张顺着门缝钻进来,跳进了床上。
祁晏偏头看向它,一把把嚣张捞起来抱在怀里,伸手挠了挠嚣张的下巴。
他低垂着头,鼻梁挺立着,翘起好看的高度,喃喃自语问着嚣张:“怎么办啊?”
另一边,同屋的姑娘徐曼也刚跟男朋友打完电话,见姜鹤进来了,便开口问着:“姜鹤姐,洗漱好了?”
姜鹤点点头,爬上床钻进被子里。
徐曼侧身看她:“你4号那天一定得走吗?顾总说他一个人搞不定,好像不太想放你走。”
姜鹤开口,语气坚持:“那就换人,他不行有的是人可以。”
徐曼看着姜鹤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低低应声:“哦。”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又凑过来开口:“那你是有什么事吗?咱们这回蓉城一趟光来回就得八九个小时吧,多麻烦啊,还得坐车去镇上,再坐车去县里,坐大巴去市里,再坐飞机回蓉城,何必呢?”
姜鹤唇角勾了勾,偏头看着徐曼,冲她挤了挤眼:“我老公过生日,回去陪他。”
徐曼顿时哑声,业界传闻,姜老师的老公是商界大拿,看起来确实如此,女人即便在外面呼风唤雨,回到家还不是那样,得小心奉承着老公。
毕竟是豪门。
徐曼这么想着,也没多说什么,人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么颠簸也是她自己选的。
6月3日一早,团队开始拍摄。
顾年旁边围着一圈人,打伞的、补妆的、递水的、扇风的,要多大牌有多大牌。
姜鹤手上捏着剧本凑在导演跟前看监视器。
顾年见没人搭理他,一把挥开众人,走到了姜鹤面前,伸手捏住姜鹤肩膀,将人转了过来。
“你没看见我吗?”
姜鹤皱着眉:“你已经迟到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有脸问出这种话的?你知道你耽误了多少进度吗?”
顾年自知理亏,但还是梗着脖子反驳:“大不了多拍一会儿不就完了,我补钱。”
姜鹤突然被气笑了:“你别仗着有钱胡作非为,今天到点下不了班你试试?”
剧组开工了,从早上九点拍到了下午五点才结束,所幸被姜鹤警告过后,顾年没再拖后腿,今天的任务量圆满完成。
工作一结束,顾年就被人簇拥着上了房车,往镇上开去。
徐曼看着车辆远去的方向,问着:“顾总也不嫌折腾。”
姜鹤看着素材,随口回了句:“少爷病。”
徐曼耸了耸肩,没说话,姜鹤看了眼素材,跟导演聊了聊,结束后,这才和徐曼往住处走。
两人闲来无事聊着天,冷不丁的,姜鹤手机响了。
“等会儿,我接个电话。”姜鹤冲徐曼打了个招呼。
是祁晏的电话。
姜鹤笑着接起:“怎么了?”
谁料,下一秒,电话那边传来了祁晏略带迷茫的声音。
“姜鹤,我好像让人拐卖了。”
姜鹤的步子陡然间顿在原地,下意识觉得祁晏是在开什么玩笑,但是还是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什么拐卖?”
祁晏点开了摄像头,下一秒,姜鹤看见了一个略显沧桑的熟悉面孔。
对面的人黑眼圈很重,头发乱糟糟的,时不时的,画面还抖动了下。
姜鹤顿时心急了。
“你在哪啊?”
祁晏脸上带着懵懂:“不知道啊,我就说我要来安怀村,他就拉着我走了。”
画面一转,姜鹤看见祁晏穿着价值不菲的黑色呢子大衣,正局促地抱着行李箱窝在拖拉机中。
拖拉机轰隆隆的响声从听筒里传来,姜鹤拉过徐曼问:“你看这是不是安怀村?”
徐曼定睛一看,也不确定道:“好像是吧。”
电话那头传来喊声:“姜鹤!你来接我!我害怕。”
姜鹤想了想,周围是麦田,好像是村东。
下一秒,她没有停顿,直接往东头跑去。
徐曼在身后喊着:“姜鹤姐?你找不找得到啊?!要不要我找人帮你?”
没有回声,徐曼只看着姜鹤越跑越远。
姜鹤对着祁晏安抚道:“害怕什么,大老爷们的不许害怕,我来找你。”
不知过了多久,姜鹤远远地看见了一辆拖拉机朝她驶来,逆着光,她在拖拉机车斗里看见了一个蹲坐着的人。
黑色的发丝映着金色的光辉,高大的身躯蜷在一起,窝在车斗里,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姜鹤立在原地,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着,不知道是因为狂跑后骤然停歇的生理反应。
还是因为祁晏。
祁晏来了。
姜鹤喘着粗气,抬手看了眼手机,电话没挂断,祁晏声音有些急:“你跑什么?着什么急啊。”
姜鹤将手机听筒凑到唇边,笑中带泪,轻声开口:“祁晏,抬头看,我来了。”
话音刚落,拖拉机车斗里的人猛然抬头看向她。
下一秒,那人自车上跳下来,拖着长长的风衣衣摆,落地时还没站稳,一个趔趄歪了下身子,很快又往前跑着,好似提着裙摆奔跑的公主。
拖拉机大叔见祁晏跳车,吓了一跳,车顿时抖了下,瞬间哑火停在原地。
远远地,祁晏飞奔而来,姜鹤立在原地平复着呼吸,下一秒,她被飞奔而来的祁晏抱了个满怀,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倒。
祁晏紧紧地抱着她,才没让人倒下。
熟悉的气息和怀抱瞬间涌过来,姜鹤鼻酸得想哭。
祁晏紧紧盯着姜鹤,狠狠在她脸上咬了一口:“想不想我?说话。”
姜鹤没计较祁晏的动作,反而是双手从祁晏敞着的大衣塞进去,拢上了他的腰,轻轻抬脸在祁晏唇角亲了一口。
“机票都买了,明天就走,你倒是快人一步,今天就来了。”姜鹤笑着冲他道。
远处的大叔喊着:“还走不走了?”
祁晏勾唇笑得揶揄,一把捏住姜鹤的手,另一手往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请你坐车。”
姜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跟着祁晏的步子往回走,顺口揶揄:“祁总什么时候不开豪车改坐拖拉机了?”
祁晏牵着姜鹤的手往前走,闻言轻哼了一声:“拖拉机怎么了?”
祁晏偏回头来看姜鹤,懒散笑着:“没有它,我还见不到你呢。”
姜鹤笑着不说话,走到跟前,拖拉机大叔才认出来姜鹤。
“姜老师啊,原来是您啊,这是?”
姜鹤直接冲大叔解释:“我老公。”
祁晏笑着:“你好。”
“我就说嘛,第一次来找不着路吧,来来来,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两人也没客气,回到了住处时,徐曼正在院子里。
她听见脚步声的时候,便想着是姜鹤回来了。
她正想看看这位商界大拿是不是秃顶啤酒肚戴无边框眼镜,可谁料一转头,看见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容貌俊美,眉骨高,眼睛很深邃。
正值秋天,他穿着一身黑色呢子大衣,看起来面料极好,堪堪遮到小腿,极尽风度。
姜鹤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冲锋衣外套,头发随便扎了个丸子头,脸上什么妆也没有,却不难看出来,这两人容貌登对,连长相都是势均力敌。
姜鹤为两人介绍道:“这是我同事,徐曼,这是我老公,祁晏。”
徐曼愣愣道:“你好...姐夫。”
祁晏矜持地点点头:“你好。”
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不像是刚刚在电话里喊着害怕的男人。
徐曼自知自己是个电灯泡,急忙道:“我去隔壁苏永那里了,你们先休息休息。”
不等姜鹤说话,徐曼就跑了。
这边两人刚进门,姜鹤手机便来了消息,下一秒,她笑着冲祁晏道:“徐曼说她晚上跟苏永挤一挤,不回来了。”
祁晏点了点头,笑道:“挺好。”
祁晏进了门,便看向姜鹤:“你的床是哪个?”
姜鹤从暖壶里给祁晏倒水,闻言指了下右边,道:“那个。”
祁晏点了点头,反手把门锁上,随即利落地换上睡衣,钻进了姜鹤的被子里。
姜鹤刚给祁晏试好水温,转过脸便见他已经上床了,不由得觉得好笑。
她走到床边坐下,见祁晏侧睡着,绣着大红花的棉被被祁晏扯着堪堪遮到鼻尖,只露出了上半张脸,眼睫毛轻轻耷拉着,柔弱又俊美。
姜鹤恶趣味地伸手,摩挲着祁晏的脸蛋,俯下身亲着祁晏的唇角,强硬地撬开唇齿。
祁晏微微皱眉,像是困极了,没什么反应。
姜鹤越来越过分,一副非要将祁晏叫醒的模样。
越吻越深。
祁晏开始慢慢回应她,慢慢仰头,慢慢张嘴,可谁料姜鹤扬着坏笑就要退开。
下一秒,祁晏一把抓住姜鹤抚在自己脸上的手,陡然间睁开眼睛。
姜鹤愣了一瞬,却又毫无负罪感的盯着祁晏的眼睛看。
祁晏咬着牙,坐起身来。
姜鹤扬着脖子,嫣红的唇角泛着水光,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怎么了?”
祁晏被气笑了,抓着姜鹤的手不动,冷不丁的,另一只手扣上了姜鹤的后脑,利落地压向自己。
唇齿相贴的瞬间,姜鹤含混着说:“不行不行,我现在不要了。”
祁晏轻喘着咬着姜鹤的唇,缓缓吐字。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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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环境下,两人到底没干什么,玩闹了几分钟后,就理智地退开来。
姜鹤起身拿着毛巾给祁晏擦脸,祁晏舒服地躺着,眯着眼睛享受。
姜鹤肿胀的唇角还泛着麻意,这才慢慢开口:“你怎么来了?”
祁晏回答:“想你了,就来了。”
“嚣张呢?”
祁晏应着:“放夏夏家里了。”
姜鹤笑了:“奥,对了,你看见礼物了吗?”
“看见了,没舍得穿来,放在家里了。”
姜鹤点了点头,又道:“其实过几天我就回去了,你也不用赶过来,怪辛苦的。”
祁晏蓦然睁眼看着姜鹤:“那你买什么票?”
“......”
姜鹤一时语塞,起身把毛巾扔进洗脸盆里,没说话。
祁晏懒散开口,语气喜洋洋的:“说不过我了吧。”
姜鹤哼了一声,祁晏却蓦然开口,嗓音也低了下去。
“好累,都怪你,我刚睡着你就亲我,现在一点都睡不着了。”
姜鹤舔了舔唇角,坐到床边看着祁晏。
几秒钟后,祁晏妥协:“好好好,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都怪我,怪我没有亲亲你,好不好?”
说着,祁晏就要坐起身来,可谁料姜鹤将鞋子蹬掉,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祁晏看着姜鹤自顾自地将他的胳膊拉开,自己枕了上去了,又顺势搂抱着他,单腿搭在他腰间,一切动作都熟悉的像是做过无数遍。
姜鹤趴在祁晏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由衷道:“你好香。”
祁晏面色有些难言,几秒钟后,他试探性的问:“姜鹤,你有没有闻到脚臭味?”
下一秒,姜鹤咬着牙伸手在祁晏脸上扇了一下。
祁晏丝毫不恼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按住要挣开怀抱的姜鹤,嗓音带着笑:“不是不是,我说错了,是我是我,我没有洗澡。”
姜鹤转过身,祁晏从身后拥着她,声音松懒又低哑:“开玩笑的,小气鬼。”
姜鹤哼了一声,倒是也没挣扎,伸手握着祁晏搂在自己腰间的手。
宽大的手掌盖在她的小腹,暖洋洋的。
“睡会儿吧,我跟你一块睡。”姜鹤轻声哄道。
看起来,祁晏也真的是累了。
话音刚落,祁晏便又往前凑了凑,紧紧抱着姜鹤,轻轻“嗯”了声。
没一会儿,姜鹤身后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窑洞里全是电视剧里的村中装扮,空气中还泛着淡淡的土味,要同样有少爷病的祁晏在这里睡着,除非是累到了极点。
姜鹤轻轻弯了弯唇,轻轻捏了下祁晏的手指。
她很庆幸,二十七岁的祁晏,还和十七岁时候一样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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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晏来了,本来说的4号离开也不作数了。
姜鹤怕祁晏一个人在住处无聊,这两天就连工作的时候都带着他。
村里的村民和姜鹤的同事倒是对祁晏都挺客气的,只不过那个顾年第一眼看见祁晏,就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徐曼问王多恩:“王哥,顾总对姜鹤姐老公有什么意见吗?”
王多恩推了推眼镜,抬眼看了下,顾年坐在遮阳伞下喝着冰可乐,斜眼看着另一边。
姜鹤坐在另一把遮阳伞下,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祁晏在一旁谄媚地扇着蒲扇。
王多恩低下头看剧本,道:“没有吧,多和谐啊。”
下一秒,顾年像是忍无可忍的冲姜鹤道:“你这蓉城茶厂怎么又跟来了?”
姜鹤立马扭过头冲顾年啧了一声:“说什么呢?!”
祁晏伸手拉了把姜鹤,开口劝道:“诶,没事没事,别生气,工作着呢,我没事的。”
顾年两眼一闭,往椅背上一瘫,生无可恋地指着祁晏道:“对了,就是这个味儿。”
他偏头冲身边的助理啧啧道:“你听听,这人多烦,拐着弯挤兑人。”
姜鹤噗嗤笑了出声。
4号晚上收工的时候,姜鹤拉着祁晏一块往房车上走。
顾年远远地看见了便喊着:“你去哪啊?”
姜鹤应着:“上车啊。”
顾年皱着眉:“你不是不住镇上吗?怎么回事今天?”
他说着话,眼睛突然瞥到了姜鹤身边的祁晏身上,顿时反应过来,挤兑着人:“奥——我知道了,你家茶王来了,行行行,上后面挤挤吧。”
到了镇上,姜鹤就开口冲司机道:“到路边停一下。”
顾年闻言偏头看向两人,问:“你们不跟我们一块住?”
姜鹤捏着祁晏的手找着借口:“我带他在镇上逛逛。”
“这荒无人烟的——”顾年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随即开口道,“停停停,你俩被狼吃了我都不管。”
姜鹤忍着笑和祁晏下了车,看着房车迅速开走,也没什么反应,在路边慢慢散着步,就像之前在蓉城的时候一样,两个人吃完饭,就会抱着嚣张下楼转转。
祁晏蓦然发问:“房车是他的吗?”
“不是,是公司的,”姜鹤顿了下,又补充道,“但公司是他的。”
祁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转了话头问着:“带我来这干什么?我跟你住那挺好的。”
姜鹤一副神秘的样子,道:“别管了,到了就知道了。”
于是,十几分钟后,祁晏看着民宿床头的一整盒东西,陷入了沉思。
姜鹤嘿嘿笑着,企图蒙混过关。
祁晏捏着那盒东西转过身,将姜鹤禁锢在墙角:“你倒是说说,我过生日带我来开房是什么意思?”
姜鹤赔着笑脸,伸手从祁晏的衣角摸进去,笑得格外无辜:“春宵苦短,别浪费时间。”
祁晏眉心一跳,由着姜鹤把自己扒光。
两个人倒在床上,塑料声响起的瞬间,姜鹤像是突然抽疯了似的大喊:“祁晏,生日快乐!”
祁晏咬着牙:“这个时候,就不用说这些了。”
姜鹤听话地点点头,伸手去碰祁晏的手,开口:“那我帮你。”
下一秒,祁晏闷哼一声,忍了一会儿,才终于弄好。
谁料姜鹤笑着揶揄:“你看起来也挺喜欢的。”
祁晏咬着牙,很快,姜鹤哼唧了一声,慢慢的,屋子里传出了复杂的声响。
旁边的桌子上,有一个生日蛋糕静静地躺着。
这一年,祁晏二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