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白氏？”
“对，她自己跑到你祖母面前，不晓得说了什么，惹得你祖母有些不高兴。可是人家身后有白家，你祖母又不能不听她的意见。哎，所以说，这妾侍身份太高不是什么好事，如姚氏那样，侯府的房顶怕是都罩不住她了，辛苦我女儿日日与她们周旋。”
“怎么说到我身上了，娘放心，我如今捏着她们的把柄呢。”
“可是寻到什么了？”
“快了，这个不急，总要有人动了抓个正着才行。 这次机会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利用的，到时候侯爷一定会给个说法的。”沈少清眯着眼睛看着冰面上激烈的角逐，想着借着这件事，把侯府的内宅权力全部拢过来。
“所以说，五妹妹的婚事我是一定要管的，不为别的，就为她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我知道，你放心吧，交给我了。等着你三弟婚事一了，我就提。”
“那关家怎么办？就这样放弃了多可惜？”
洪氏想着女儿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家里好多事都没与她说，轻声道：“你祖母自不会放弃这门亲事，想着在你六妹妹或是七妹妹里选一个。”洪氏把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件件讲给沈少清说。
“娘，您说张姨娘是真怀还是假怀？”作为侯府世子夫人的敏锐，让沈少清很快抓住了重点。
“管她是真的假的，她有本事就给我生一个出来，哪怕是个蛋，我也让她给我孵出来。”
沈少清听得洪氏这样说，扑哧一笑道，“看来，关家这个女婿，金姨娘可是争不过张姨娘了。”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到时候，那张氏把肚子一挺，关家女婿自然就是她的了，但凡事都有例外。”
“娘是说，那金氏……”
“你二叔院子里那些个小妾是藏龙卧虎的，一个比一个有心眼子。你二婶太面，像那个彩莲就那样断了案，若是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怎好放着那么恶毒的人在身边。”
“娘怀疑什么吗？”
“不管怎么说，我是不相信一个通房丫头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而且，彩莲的娘在府里时对金氏可是比对你二婶更当回事呢。”
“这样看来，金氏不是个省油的。”
“岂止不是省油的，还是个费油的。”
两人边走边聊，迎面正遇见杨轩迈步而来。
“这也是位俊杰，若不是出身太低，家里太薄，却是可以配晴姐的。”沈少清幽幽地道。
“你可别提，你那婆婆若是晓得你有这个心思，还不拿这个做文章。”
“我知道，我只是为晴姐着急，再有几个月暖姐就嫁了，侯府嫡女却还没个着落，我就怕她为晴姐寻个不靠谱的人家。”
“不能吧？那可是她亲姑娘，还能不上心？总不会往火坑里推吧？”
“哼，谁知道呢？反正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好在侯爷如今对她越发厌恶，我瞧着能不能得了机会在晴姐这件事上有发言权吧。”
两人说这些的时候，杨轩已走到近前，端正行礼问安。
“阿轩这是要做什么去？”
洪氏为显亲近，跟着宋氏这样称呼杨轩。
“那边的冰场倒出来了，大表哥叫我来瞧瞧四妹妹这会儿有没有时间，去适应一下。”
洪氏点头，道声有劳了，杨轩连称不敢。
两人看着错身而过的杨轩，沈少清叹息道：“四妹妹的亲事虽然也不错，但......”
“别乱想，杨轩再好，那样底掉的家底，怎好叫你四妹妹去吃苦。”
“娘，您得看长远，这位杨公子决不是池中俗物，他日定会飞黄腾达。您应该劝劝祖母，咱们家姑娘那么多......”
“你以为你祖母没有这个心思呀，奈何都是庶女，也要杨家瞧得上才成。”
“那倒是，其实三妹妹就很好，论年岁，论品貌，论才情都很好。”
洪氏想着刚才彭夫人如同挑拣物品一样的眼神，心里有了计较。
这边，杨轩的行礼问安让暖阁瞬间热度更高了几分。刘家与彭家的人更是惊讶地嘴巴都忘记合上了。
杨太太站起身来，骄傲地把儿子介绍给两家。刘彭两家一听杨轩就是那位扬州解元，便是难以置信。
沈如蕙瞧着刘依然通红的脸庞，直直的眼神只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好似自己的食物被其他动物盯上了，而且还是明晃晃的，不加掩示的。
沈如菲也瞧见刘依然的样子，忿忿地盯着她，好似一个错眼，那刘姑娘就能扑到杨轩身上去似的。
杨轩说明来意后，沈少洁站了起来，带着自己的丫头和婆子就要与杨轩一同出去。
“杨家哥哥，既然是去熟悉冰场，不若劳烦杨家哥哥稍候，我也去看看。”
刘依然的话照比刚刚时不知道温柔了多少，似小女儿撒娇一般。
杨轩一愣，还没回话，就听刘太太笑道：“可巧了不是，依然刚才还与我说要去练习一下，松松筋骨，倒是要麻烦杨公子了。”
杨轩听得刘太太这样说，拒绝的话自不好说出口，极礼貌地道：“不麻烦，刘姑娘，请。”
刘依然施施然走了过来，临近杨轩时更是驻足偏过头冲着他一笑，还略福了福身子，却似没站稳一般，朝着杨轩就要倒去。
沈如蕙正站在她的身后，见此情景连忙伸出手来一把拉住刘依然的胳膊，“刘姑娘小心，马上就要上场了，莫要扭到脚就不美了。”
刘依然懊恼地扭过头瞧沈如蕙，只见沈如蕙一脸笑意地望着她，刘依然用力地甩开她的手，转过头又换上一副温柔的模样。
杨轩抬头去瞧沈如蕙，沈如蕙也看他，满脸都是计谋得逞的狡黠的样子，可爱极了。
杨轩忍不住弯起嘴角，抬起手放在唇边做咳嗽状。
直到杨轩带着两位姑娘及一众下人出了暖阁，沈如菲坐了回来，心里巨震，不是为着刘依然那毫不掩示的爱慕，而是杨轩瞧着沈如蕙时的眼神，那么专注，那么宠溺。
这怎么可能？沈如菲呆呆地坐在那里，瞧着刘太太此时坐到杨太太身边聊得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