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鸡鸣三声之后。
我、 白芷玉,还有老二,我们三人驾着马车,缓缓停在行宫宏伟的坎门前。
守卫们纷纷提起警觉,举着手中的长矛,一步步朝马车走来。
“何人!?”
马车外充当车夫的老二,不动声色地从车上跳下,对着几名守卫礼貌作礼。“有劳几位通传一声,两位娘娘回宫了。”
一听这话,守卫们顿时停住脚,不可思议又满是狐疑的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老二淡然笑过,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守卫们这才揣着警觉,单手挑开薄薄一层轿帘。
我和白芷玉齐刷刷侧过眸子,那守卫一惊,连忙放下轿帘连撤几步,携一众守卫朝马车行礼:“恭迎酥妃娘娘回宫!”
车厢内的白芷玉并没有从他们口中听到对自己的尊称,一时摆了脸色,随后又黯然地垂下眸子。
想来她应是想起,自己此刻的身份实在难以定义,既是从前的粟妃,又是被贬去东宜山守孝的白氏,如此模棱两可,守卫们为难亦是自然。
我察觉出了她失落的神情,不动声色地握住她抚在腿面上的右手。
她缓缓抬头看向我,随即露出一抹伤感地笑意。
之后,我隔着帘子,平静开口:“不必拘礼,有劳各位放行。”
守卫们连连应声,将坎门的大门缓缓敞开,并着一人紧着将这个消息,报到崇安殿去。
直到我们越过最后一道午门,许久不见的常廷玉终于匆匆现身。
看到我们,他当即露出肉眼可见地委屈神色,大有欲哭无泪之势。
“奴才……奴才可算把您二位盼回来了……”
常廷玉第一次如此失规矩,下一秒又紧着按照宫规,向我和白芷玉行礼问安。
想来卿澄的病,已经严重到连常廷玉都火烧眉毛地程度。
我牵着白芷玉迈下马车。
常廷玉见我们二人,行为如此亲昵,顿时惊得睁大眼睛,似是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过他并未直白点出,只由衷感叹道:“若是皇上看到二位娘娘如今冰释前嫌,一定会很欣慰的。”
白芷玉淡淡一笑。
情况紧急,耽误不得,常廷玉紧着便要将我们往崇安殿迎,却不想没走出多远,皇后和莲妃也闻声前来,神色满是难掩的激动。
远远地,莲妃朝我用力挥手。
我也浮夸地学着她的样子,努力招了回去。
直到我们四人的步辇相会,醉意才猛地止住动作,狐疑打量向白芷玉。
“酥酥,你怎么会跟她一起回来?”
醉意一如往常般直白,看向白芷玉时,眼神写满了敌意。
白芷玉早没了与人针锋相对的心性,只静静垂眸,避开了醉意投射来的目光。
我赶忙出言安抚:“这一路上,我和芷玉受了不少苦,早已冰释前嫌,既往不咎。
现在她同你们一样,是我的朋友,珍贵的朋友。”
闻言,皇后和醉意再次齐刷刷看向白芷玉。
片刻,皇后才开口:“你们先同本宫和莲妃,去崇安殿请安吧。
这事儿可耽误不得。”
我点头,示意常廷玉继续赶路。
我们四人这才两两并排,重新往崇安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