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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山西布政使的种种行为,朱林只能说一句,厕所里打灯笼找死。

朱元璋最初为了使得律法推荐可以安定人心,曾有说明只要百姓顶着大诰,上京前来告御状,各地的州县官府拒不得阻拦,让其直接进京敲登闻鼓,敢有阻拦者直接诛族。

这个王辅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半路截杀告御状的百姓。

“我承认自己被骗了,我有失察之罪,但是现在要做的是怎么亡羊补牢?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我一定将后面收尾的事情全部办好。”

犯错你得认,挨打要立正。

看到朱林如此的态度,朱元璋的怒气总算是消散了大半,虽然朱林没有对这件事情严格把关,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商人居然敢骗王爷。

“那你就说说这件事情如何处理吧?”

“父皇,我怀疑胡惟庸有问题,因为最初我给胡惟庸的建议是稳中求妥,他极力的在我耳边说,不用官府承担一分钱的责任,出一个人的劳力,我才相信他。”

“他能够如此的保证我怀疑他是收受了贿赂。”

“胡惟庸已经下狱了,根据他手下的人招供,他名下在应天府中有一个古玩店,不少的外地商人,还有进京的官员都在这个店中书架购买过文物和古玩。”

“之前已经命令毛骧将掌柜逮捕,严加审问之下,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得知了这便是胡惟庸用来雅贿和敛财的工具。”

“不得不说,父王有了锦衣卫,那是如虎添翼呀!这办案的效率真的是高到离谱!”朱林抓住机会拍马屁。

“哪里是锦衣卫的办案效率高?那是个人都扛不住。锦衣卫的刑罚,原本动用一些刑法也是迫不得已的手段,但是锦衣卫的各种裤型实在是太过丧尽天良。”朱标不敢苟同。

“管他什么手段,只要好用就行了呀。”朱元璋满不在乎。

“父皇,您是怎么知道胡惟庸是有问题的?”

“就在你这几天和外国商人接触谈论海贸事宜的时候,我已经下旨将山西参与这件事的各级官员以及苦主还有康元押解至应天府关入了刑部大牢。”

“案件大体的情况已经梳理清楚了。这些都是整理的案卷的卷宗,你先熟悉一下,怎么做?然后你主持和三法司的官员同时会审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朱元璋下旨。

“遵旨。”

朱林阅读卷宗,一目十行,没过多久,便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说说怎么处理这件事?”

“首先要安抚百姓,这件事情受苦的还是百姓,他们被官员和商人所骗,已经处于生死边缘了,给他们发一年的口粮,一些银子当做安置费,等到来年时,让官府给他们发放种粮,还有农耕的工具便可以恢复正常。”

“孤认为,除了发放给百姓工钱以外,还要额外的,麻烦一些补助给这些百姓作为朝廷对他们的补偿。”

“这些钱谁出?总不可能走国库的账吧。”朱林说。

“想得到美,这是人祸,又不是天灾,怎么能走国库的账呢?直接将康家抄家,他们家的家产不用冲入国库,直接发给百姓,如果不够的话那就你出钱补差价。”

“好家伙,在这等着我呀,你这完全就是打我钱包的主意,凭什么要让我承担这笔损失?”

“就凭你有眼无珠,没有察觉到这里面的奸计。”朱标毫不留情的讽刺朱林。

“这事可不能赖我呀,我仔细翻阅了这场案卷的卷宗,其实这个康元最初并没有犯多大的罪,他确实是自己出钱想要修建运河,给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

“主要的罪过便是贿赂知府,匡骗百姓,然后向商会借钱,没有钱还,又向百姓借钱,也没有钱还这条五百里的运河修了一半就修不下去了。”

朱林很明白,这明显是吃不下去这么大的工程量,直接把自己给整破产了,这分明就是隋朝修建大运河的翻版。

但是后面的事情做的那就太过分了,没钱他居然不想着还钱,而是想着勾结官府把债主解决。

“我看了一下,原本是不会出这些问题的,起码不会如此凄惨,他的家产有三百多万两银子,修这运河也不至于如此的狼狈。”

“但是他修建运河的原材料的价格很高,甚至高出了正常情况的两成,摆明就是有商人囤积居奇故意坑康家的钱,让康家入不敷出。”

“商会的人没有戮力同心帮助康家,而是让康家向商会其他商人借钱。九进十三出导致康家原本千钧一发的经济彻底崩盘。”

“不对呀,按道理来说,出现这种情况,物价局应该及时的进行监管,为什么我没有收到半分的消息。”

“其实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康家原本凭借着自己的信誉从百姓的手上收上钱来继续修建运河,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但是此时商会却逼迫康家还钱,宁可少收利息也要提前收债。”

“导致康家彻底破产,虽然这看起来只是正常的情况,但我总感觉背后有人使阴招。直觉虽然没有证据,但往往很准。”

“老五的角度果然奇特,咱们爷俩看了之后却没有这么多的心思。”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看老五是阴人阴多了才能这么明白里面的诡计。”

“你的说说有什么详细的看?”

“我觉得这内部的猫腻就是来自于晋商商会的本身。”

“其实商会和朝堂一样,里面也有着尔虞我诈,商会的会长掌握着资源的调动,如果可以担任会长,那自然可以获得数不清的利益。”

“康家便是凭借着这个地位上的优势获得的财力够多,才要想着修建运河,巩固自己的地位,甚至让晋商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商会。”

“有一句话叫做看到那小子挣钱比我亏钱还难受,就可能在商会反对康家的势力中有人做了手脚,故意泄露康家修建运河的消息,让周边的人抬高价格,逼得康家不得不高价购买修建运河的材料。”

“这样,高出来的差价会让康家原本的预算不足,因为之前调集民夫贿赂了官员,这又是一笔额外的支出。康家之前给京杭大运河也捐钱了,还拍卖了盐引和煤矿,耗损了康家的财力,哪怕是百年的财阀,也禁不住接二连三的放血。”

“隐藏在商会中的幕后黑手,正是抓住了康家最虚弱的时候,原本康家想要让商会帮忙共同修建运河,但是被商会中的幕后黑手故意阻拦,只能通过借钱的方式度过难关。”

他们只注重了眼前的利益,只注重内耗,却没有想到长远之事。

“由于物料的成本实在是过高,康家确实没钱,只能收回发给百姓的钱继续修建,如果修建成功,运河彻底拥有了航运功能,自然能快速的回本,或者那些人看到了希望,也不至于逼得康家破产。”

“幕后黑手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之前,把康佳逼上绝路,就是为了让康家拿到百姓的钱,这时候,鼓动商会里的人问商家要钱,甚至不需要利息,就是要拿走康家手上所有可以流通的银子。”

“这样一来,修建了一半的运河就完成不了,而百姓也就没钱。矛盾激化之下,便会把这个篓子捅破,就像滚雪球一样,一直瞒不住,砸到朝廷的面前。”

“我怀疑商人之间的狗斗,却逼得百姓受苦朝廷背锅。”

“虽然康家本来就该死,但是并不是没有自救的可能,这完全就是有人使坏。”

“当然了,以上都是我的猜测,抬高物价挑拨矛盾舆论压力断人资金链。这种下作的手段实在是太常用了。”

“如果朝廷修建运河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办呀?”朱标有些担心。

“其实这才是康家失败的根本原因,因为他们没有得到朝廷上的实际支持,朝廷没有发钱,没有发人才导致康家修建运河成本飙升。”

“官府做背书,谁敢抬价?真以为我物价局收拾不了他们吗?想通过抬价的方式要大明国库里的钱,我看他们是活腻了。”

“我建议直接将山西税部的衙门里的主要负责官员也抓到应天严加审问,他明知道物价上涨,却没有向上汇报进行调控,本身就失职。我怀疑他和幕后黑手也有勾结。”

“好,按照你的意思办。”

“商人之间追名逐利,我们可以不管不顾,但是损伤了朝廷的颜面以及百姓的性命那就不得不管了。”

“父皇是什么意思?”

“杀一儆百,朝廷已经很久没有动刀了,让他们忘了自己是个什么处境了。”

“明白。”

伴随着朱林发觉了猫腻,朱元璋的圣旨落下,锦衣卫快速的深入调查果然发现,山西的税部衙门已经被晋商中的第二大家族周家家主周宣买通。

变成了一个睁眼瞎。明知道物价波动过度,却故意隐瞒不报,让朝廷的税部没有及时察觉到这次危机,如果及时察觉,说不定这个灾难都不会发生。

既然查到了幕后下黑手的,自然便没有放过的道理,为了整顿税部的吏治,朱琳直接让锦衣卫把山西的税部衙门查了一个底掉。

果然,当发现有一只蟑螂的时候,便会有一窝蟑螂,整个税部衙门有七成的官员贪污或者被人收买,这些人早就失去了原本监控物价,调控物价的能力。

不仅尸位素餐,甚至是罔顾民生和民情。

这些贪污的官员简直都不怕死,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明知道是自取灭亡,依旧是孜孜不倦的前仆后继。

放朱林的话就是说这些人全部有取死之道,没必要有半分的同情。

原本这种小事直接交给当地官府审理就可以了,然后该流放的流放,该杀的杀,上报到刑部进行批准之后,便会秋后问斩。但是朱元璋的意思是杀一儆百,那么便将这些人押解到奉天进行公审。

奉天殿。

“父皇老五的办事效率很高,根据他得到的消息,几乎已经印证了猜测,现在只要将周家的人押解回来进行对峙,这个案子便可以了结了。”

“我看了一下这次的幕后黑手,还有制造这场惨案的主谋山西的承宣布政使和都指挥使都难辞其咎,税部被老五自己清洗了一波,据说有不少的官员贪污。”

“对于胡惟庸和其他地方的睡布有没有问题,你是只字不提呀,太子。”朱元璋问。

“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而且你也清楚圣旨,你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件事情就不能这么算了。胡惟庸收取了太多的不义之财,滥用职权干预地方势力,培植亲信党,也和浙东集团大搞党争,甚至是联合李善长以及淮西勋想要把控整个朝堂。”

“原本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忍了,但是他做的如此过分,也就没有必要留着他了,让老五把他一块处理掉。”

“暂时已有的证据只能证明胡相国收受了一些贿赂,但是他毕竟于国有功,一般的人收会杀了也就杀了,这毕竟是一个丞相,会让人诟病您有兔死狗烹的嫌疑呀!”朱标的担忧不无道理。

“毛骧要不了多久,便会收集胡惟庸的罪证,到时候各种死罪便会精彩纷呈,我们随便挑几条就可以了。”朱元璋这言语中对着锦衣卫有着十足的自信。

刑部大牢。

朱林脸色阴沉满含杀意,以前是跪在地上发抖的几十个罪犯,全部都是和这次运河案有关的人员和官员。

“康元,周宣,山西承宣布政使王辅,山西都指挥使薛岳…你们可真的是干了一件大好事啊。”朱林的语气就如同阎王点名一样,震慑的几人瑟瑟发抖。

“汉王殿下,饶命呀!下官已经知罪了!希望汉王殿下能在圣上面前求情饶下官一命。”王辅磕头如捣蒜。

“王辅啊,王辅,你知不知道你们之前派兵镇压顶着大告进京告御状百姓这件事情,被父皇知道父皇差点拿剑把我劈了,我现在想拿剑把你劈了,知道吗?”

“按照大明的律例,贪污受贿六十两以上,便要剥皮实草,你贪污的银子超过了六十万两,按道理来说,要让你死一万次啊,看了一下你的九族,一共也才三千来人,还道歉,朝廷七千条人命啊。”

“还有你这个都指挥使薛岳,按理来说,承宣布政使,提刑按察使还有都指挥使为当地三司,同时为朝廷负责。虽然有一把手二把手之分,但是你们的权力几乎是同样大的,相互之间不能管辖,你为什么要让手中的兵去帮助布政使镇压百姓。”

“汉王殿下,饶命啊!下官只是一时糊涂,当时王大人请我喝酒,送上了白花花的银子,我那是酒劲上头收下了这笔钱,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才借兵让他镇压。”

“金银虽好,那也得有命去花呀,在这几个人之中,你的罪名还是比较轻的。”

“真的吗?下关是不是可以苟全性命?”

“那倒也不太可能,死罪是免不了的,全尸也是留不下的,家人也是跑不了的,男子流放千里,女子全部充入贱籍。”

“不…下官有钱,愿意全部上交给朝廷来保留下官的一条狗命啊。”

“你实在是想的太美了,自从你被押解过来的时候,你家已经被抄了,如今是一文钱都不剩。”

“你们在跪的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是犯了死罪,而皇上雷霆大怒,所以你们也都别想活着,居然敢欺民虐民,真的是活够了。”

“小民冤枉啊,小人只是一介普通的商户,不知如何冒犯了天威被抓了过来,希望汉王殿下能够明鉴。”周宣以为自己的小心思可以瞒天过海,当即大喊冤枉。

“你是周宣。”

“不错啊,正是小人。”

“你个狗东西。”朱林说完之后,一记飞踹,周宣整个人便如同一块破布一样倒飞出去,砸在墙上半天缓不过气来。

“你这东西真的是该凌迟处死啊,你以为所有的人都是傻子,干的那些腌臜的事情就没人知道吗?”

“我仔细调查过了,你心胸狭隘,难当大任,自从上一届晋商商会的选举输给了康元之后,你就一直的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因此,花费重金贿赂了税部衙门,花如此多的钱,无非就两个原因,第一个是方便自己日后偷税漏税,第二个原因便是得知康元一年之前想要修建运河,你要暗中的使坏,联合那些所谓的上古朋友,故意哄抬物价,导致运河大幅度的亏损。”

“物价局和税务局的人又被你买通,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给朝廷上报,你的暗中为难,你的内耗才是这次灾变的根本原因。”

“咬人的狗从来都不叫,你以为自己置身事外暗地使坏,就没人察觉,你以为全天下的聪明人只你一个吗?”

“大忍,我真的是无心之失啊,原本想着依靠着修建运河的事情和朋友抬高建材的价格,大赚一笔,顺便拖款康家,真的没有想过迫害百姓呀,要不然我也不会及时的上报这件事情,把这个事情捅到朝廷这里。”周宣欲哭无泪,玩脱了。

“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让朝廷背锅,你知不知道你让朝廷的官府损伤了多少的颜面和威信,就这件事情杀你一千次都不过分。”

“只要汉王殿下愿意放小人一马,小人愿意安顿那十万百姓,同时将剩下没有修建的运河修建完,完成康家族没有完成的任务,日后等运河修建完成的时候,全部免费交给朝廷使用。”

“见到黄河了,心才死了,死到临头才知道怕了,现在晚了,当时你要是跟康家合作,怎么有这样的祸事,你就是害人害己。”

“你知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贪婪要害多少无辜人枉死,百姓有那么多的人遭灾,康家也要完蛋,你自己也难以善终,山西和税部这次被牵连的官员大大小小有几百人,而且朝廷的面子和威信被你给搞崩了,这又要花多少的功夫才能重新建立起来?”

“最重要的是,我被父皇给狠狠的骂了一顿,你们知道这对我的心灵上造成了多少伤害吗?父皇骂了我,我自然要把你们全都剁了,你们只是失去的生命,而我的心灵却遭受了重大的损伤。”

“本王判你凌迟,全家抄斩,康元他们固然该死,但是你也别想活着。”朱林越说越气,最后怒从心头起,又狠狠的踹了这个姓周的几脚,姓周的受到重创,如同一条死狗一样瘫倒在地上。

就在审问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串脚步声进入到了大脑里面,随后来到了牢门之前,朱林回头一看,居然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毛骧,你怎么会来?这是我父皇给了你最新的圣旨吗?”

“不错,汉王殿下,皇上让我来问一下你审问的怎么样了?究竟谁才是幕后主使?”

“所有的涉案人员都在这里了,根据调查的结果,幕后主使应该就是王辅了,他收受了贿赂,而且同时贿赂都指挥使薛岳派兵进行的镇压。”

“汉王殿下,您这就有所不知了,根据锦衣卫收到的消息,还有一个人被扯入其中,那就是这个康元,他曾经向胡惟庸行贿,而且当事发之时王辅也向胡惟庸写信求救,估计也是有胡惟庸在背后撑腰,薛岳才不得不听从命令。”

“同时,皇上允许了风闻奏事。无独有偶,胡惟庸的违法乱纪之事,肯定是数见不鲜了,里面涉及了十几种胡惟庸的各大罪行,勾结商贾,圈地占地,占地党同伐异等各种罪行,甚至有人举报胡惟庸的儿子当街纵马,撞死了人。”

“但是胡惟庸却将此事思量,又对受害人百般威胁,才将这件事压了下去,应天府尹已经全然招供。”

“因此,到牢中查看一下胡惟庸是不是和山西这件事情勾结属实。”

“怎么?是不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是不是认为胡惟庸的权力扩大?看不惯他,要对他出手了。”朱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