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文心接到电话后,在阿钟的陪伴下早早地到了医院。
见到无恙的朱彬先后,提了几天的心才终于回位。
他们也没提让人糟心的玩意,只一脸焦急的询问着负责他检查的医生,害怕这几天下来他的身子吃不消。
幸好,最后检查出来结果还算不错。大致没什么问题,一些小问题回家养养就行。
上了年纪的人大都不喜欢医院,周舟和霍曜恺两人才刚到病房呢,都没来得及开口,朱彬先已经嚷嚷着要出院要回家。
“医生说了我没事,呆在医院里做啥,走走走,回家回家。
几天的地板睡得我是腰酸背痛,医院的床哪有家里的床舒服啊。”
一提起他前几天受到的遭遇,几人阻拦的力道小了些。
最后,还是老太太拍板,听医生的。如果医生同意,那他们立马办手术出院回家。
“朱生身体没其他问题,不住院也没事,回家住的舒服些身体的恢复也会快些。”
得到了医生的支持,朱彬先一脸的洋洋得意,一分钟都不愿多待换了衣服办理好出院手续,风风火火的一伙人再次出发朝着半山驶去。
等到车子开进院子中,阿钟才似刚想起屋里还关了一个人呢。不过,真正提起他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送别了徐建设等人,连霍曜恺也因为厂子有事不得不提前离开。
自然,他也不是蠢的,傻乎乎的一点好处都不要。
当天晚上,周舟用凉帕子敷在红艳的过分you人的嘴巴上,顶着一双湿漉漉的眼将不知JIE制的男人骂了一遍又一遍。
“你啊,你也真是没用,连个拒绝都说不出口。”
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第二天,一家子用完早饭,阿钟才提起被关在杂物间憔悴了一大圈的男人。
“老爷,关于梁进,您看要怎么处置他。”
哎,对,还有一个人要解决呢。
至于周舟答应他的会帮他求情一事么,好的吧,做人要有诚信,意思意思还是要的。
“爹地,爹地,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细妹,细妹,你答应过我的会帮我跟爹地求情,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梁进被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看到阿钟和周舟两个人的时候,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下身子。
又见安全回来的老爷子,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一整个跪下挪动着膝盖朝老爷子扑去。
“咳咳,先叔,我们的确从他口中了解到了一些信息。”恩,当着本人的面,她可是帮着说过了话了啊,天地可鉴 ,她没撒谎啊。
“怎么,怎么……”只有这些,别的呢,求情的话呢。
比如说不要把他交给警察,比如说让他继续在寻心工作呢,一个字都不提吗?
接收到对方的眼神,周舟无语的撇了撇嘴,她只说会帮忙开口求情,其他的全都是他的妄想。
“梁进,我自问对得起你,你打电话让我回香江的时候,有没有曾后悔过,即便一秒也好。”
一室寂静。
即便没有回答,朱彬先也已经得到了答案,满脸失望的看了眼趴在自己脚边的男人,摇了摇头。
“不,不,爹地你听我说,我后悔的,我真的后悔的。
那些人早想将你绑起来,是我不同意,我犹豫了好久,直到高利贷的人不愿放过我,我没办法,我真的是被逼得没了办法。
爹地,你信我,我不是有心的。”
哭得情真意切涕泪横流,但在场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不过是害怕老爷子将他送进去罢了。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普通人,想的只会是他自己。
“阿钟,送他回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他。”无论是家里,还是公司。
放过他,不将他送去警署是朱彬先作为爹地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日后,无论他是富是穷,好也罢坏也罢全都与他无关。他们的父子情,也算是到了头了。
至于寻心企业,最容不得背信弃义之人。他和文心日后的钱袋子,谁也不能动它半分。
“不,不,细妹,你帮帮我,爹地,爹地,我错了,你别不要我啊。”
男人痛苦的哀嚎着,两腿不停地倒腾着想要从保镖们手中挣扎出,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依旧被保镖们驾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汽车。
汽车开出许久,依稀能听到他的求饶声。
恐怕很久,半山上的流言怕是都得围绕着朱家李家两家轮转了。
年已过,而今年这一年注定是个让人难忘的年。
毕竟,哪有人过年都不让人休息的,还被绑至山上,与绑匪们过了个与众不同的年。
但规矩不能少,比如说派利是,吃团圆饭,慰藉先灵祈求来年的平平安安,全都得补上。
一礼拜后,等到朱彬先和文心两人彻底缓过神,也去警署询问案子进展,确保万无一失后一家子才踏上了回G省的飞机。
“我要见周舟,我要见她,她不来我什么也不会交代的。”
收监所,洗去铅华依旧难掩姝色的凌容,翻来覆去的不断重复以上几句话。
即便凌家大家长带着律师过来,她也只会这么几句。
“凌容,你清醒点,你不要这样子,爹地妈咪带了律师,你表现得好一点,我们可以求法官少判几年。”
凌母一头华发,看着失去妆容一身朴素的女儿,心痛的伸出枯瘦的手用力拽着女儿纤细的手腕,试图让她清醒些。
“我要见周舟,我要见她。”
凌老爷佝偻着身子,颓丧的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叹息一声。
“她不可能见你的,不说你了,连我们想联系到她都难,全都被朱家拦了下来。
现下她已经回了内地,怕是,怕是再也不会来香江了。”
如果一开始,女人没有被换错,那么凌容也不用下乡。不用下乡,她也不会为了逃避乡下的艰苦劳作找了个老实的男人嫁了,进而生下了孩子。
后政策一变,她受不住农村的苦抛夫弃女回了城。
再如果,他们没有来香江,自然也不会与李家有了纠葛。仗着好容色,吃够了苦的凌容也不会死死地攀附住权贵再也放不下手。
孽缘啊,从一开始便是错了啊。
“周大山,我饿了,我不想再吃番薯粥,我想吃白米饭,我想吃肉。”
“周大山,你个窝囊废,我瞎了眼才嫁给了你陪你吃尽了苦头。我后悔了,这么多人中我不该选择你的。”
“贱种,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哭的我头疼。大山,抱走,把她给我抱走。”
凌容疯了,不知道是受不住日后生活的落差还是为了逃避法律的责任,总之,她在收监所疯了。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翻来覆去念着周大山,周舟的名字。
乌黑的青丝,短短几天时间白了一半。衬着那张苍白的艳丽面容,越是惊心动魄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