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师尊他们说我是不灭战体呢。”
“什么是不灭战体?”
“我也不清楚,反正很厉害就对了。”
“哥,等我修炼有成,我们回去给爹报仇吧。”
憨子修炼的很顺利,进步的也很快,可有一天他突然说起了老爷,闻言,他愣了一下,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踏上了修炼之路,憨子的痴傻症真的慢慢好转了啊。
这样以后哪怕自己不在他身边,憨子应该也没问题了吧。
他这么想着,心里有些害怕,有些不舍,但同样也有欣慰。
人家都说了,修士能活好多年呢,而像他这样的普通人,最多不过百年时光。
对于憨子来说,百年时光或许只是弹指一瞬吧,可这却是他的一生。
果然,他在这村子里一住就是一生,数十年的光阴,好似真就是弹指之间。
他成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可他却终生未娶。
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姑娘看上他,毕竟他认识字,读过书,还有个在山上当仙人的弟弟。
可这些女子都希望能够离开村子,去城里住,他都拒绝了。
憨子还在山上呢,他说了会在村里等他。
他拒绝了那些女人,孤身一人在村子里过完了一生。
年老的他,身形逐渐佝偻,体力也大不如前,憨子也不像以往那么经常来看他了。
他知道,憨子现在修为高了,好像都是什么出窍境的大修士了。
每天忙着修炼,没时间来看他。
他不怪憨子,只是有些舍不得,他知道自己要死了,而憨子还是那么年轻。
就像...........就像当年从天象国逃出来时候一样。
本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告别憨子,虽然不舍,但谁又能忤逆上苍呢。
他早已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这时候他发现了憨子的不寻常。
从小身体壮硕的憨子,这几次来看他,一次比一次消瘦,脸上也是面无血色。
他不懂修士的那些门门道道,可从小就和憨子在一起,他知道憨子的身体,从来就没有病过。
可现在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和他一样。
他询问憨子发生了什么事,憨子依旧傻笑道。
“没什么啊,最近都忙着修炼呢。”
“都怎么修炼的啊。”
他随口问了一句,可憨子的话却让他大惊失色。
“突破出窍境后,师尊每天让我给他一碗血,说是这有助于我修炼。”
闻言,他脸色一白,虽然他不懂修炼,但他可以肯定憨子的师尊没安好心。
是憨子的天赋吗?还是他说的那什么不灭战体?
一时间,他脑子很乱,理不清头绪,可他知道,他要保护这憨货,否则他就要被坑死了。
他看向憨子,认真的说道。
“憨子,我们走吧,不留在这了。”
本以为还需要费一番口舌,可听闻这话,憨子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应道。
“好啊。”
好像在这憨子的世界里,自己说什么都是对的一样。
他笑了,苍老的面庞,再度露出了如同少年时的笑容。
当天夜里,他就带着憨子离开了,年老体衰的他走不动了,就骑在憨子的肩膀上,憨子带着他一路狂奔。
他想让憨子快点,再快点。
可路上还是被憨子的师尊给追上了,就是当年那个老头,和憨子一样,老头同样没什么变化。
老头出现,脸色默然,眼神冰冷。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多管闲事,明明都已经这么老了。”
“他是我兄弟。”
“罢了,老夫不想与你废话,留下这傻.子。”
“不行。”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下一秒老头已经一掌向他拍落,憨子见状连忙出手挡下,两人同时被击飞。
不过这一次是憨子护住了他。
老头没有留手,憨子虽然不懂,但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哥哥。
可憨子不是老头的对手,最后,他指挥着憨子一路奔逃,几次甩掉老头,又几次被老头追上。
憨子受了伤,很严重,而他也因为这一路的奔逃,感觉生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他想让憨子放下他自己离开。
“憨子,自己走吧,记住我说的不要再回去宗门了,那老头不是好东西。”
这一次憨子没有听自己的,一路带着他来到了一座城池,憨子说之前他来过这里。
他不知道憨子带自己来这干什么,只是和憨子一道冲进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商铺之中。
憨子好像抢了什么东西,让他服下,后来他才知道,这是增加寿元的天材地宝。
看着他吃下之后,面容逐渐变得年轻,生命力也变得旺盛,憨子笑了。
“哥,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活过来了,可兄弟两又一次陷入了追杀,憨子原来的宗门,被抢夺灵果的那个商会,都在追杀他们兄弟两。
憨子带着他一路逃亡,两人几乎逃遍了整个南域。
憨子天赋真的不错,即便是在逃亡过程中,修炼速度也是一日千里,而他也慢慢发现,他的头脑可以帮助憨子。
兄弟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南域流浪。
有时候他也问憨子。
“想不想有个家啊。”
“只要和哥在一起,哪里都是家,嘿嘿。”
憨子傻笑着回他,他笑骂一句。
“憨货,哥还能陪你一辈子不成,哥是个普通人。”
“我不会让哥死的。”
憨子一如当初的回答。
每当他寿元将近的时候,憨子就去抢那些增加寿元的天材地宝给自己。
最后,他和憨子灭了那方宗门,为老爷报了仇,灭了天象国,还加入了血杀,成为了血杀十血手之一。
简陋房屋内,五六一边喝着酒,一边声音沙哑柔和的说着。
浑浊的老眼之中,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少年的清明。
“五六,五六,原来我一直叫五六啊。”
“我这一生啊,以凡人之躯活了三百年,走遍南域,够本了。”
说着,他猛灌了一口酒,一样被呛得咳嗽不止。
“这酒真特么烈,当时我就不知道你和那周牧小子为什么就这么喜欢喝,明明难喝死了。”
“难喝你喝那么多,不喝还我。”
“嘿,这可不行,憨子认死理,平日里可都不给我喝。”
他咧嘴一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憨子照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