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行至关重要。这些年王爷一直没立王妃,可见他对身边的女子都不满意,你样样都好,只是气量狭小些,以后少做争风吃醋的事情。”
秦妃心中苦涩,道:“女儿心系王爷,怎能不妒?!”
“哎,这些年为父忙于政事,对你教导甚少,让你母亲教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后宅手段。与其花费心思天天和别人斗,不如教育好钧儿,管理好王府才是正事。”
“女儿自会教育好钧儿,管理好王府,可是,若是有别的女人凌驾在女儿头上,女儿自然不能放过!”秦妃反驳道
秦起东闻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道:“你若真的不愿别的女人越过你,当年为何不听爹的话,执意嫁给肃王做侧妃!”
秦妃脸色一白。
秦起东知道自己的话重了,劝道:“爹是为你好。不要小看王爷,你做的那些事情,王爷未尝不知。如果有一天你做的错事越过了王爷的底线,我怕为之晚矣。“
秦妃的脸色好像更白了,眼神闪烁,秦起东没多想,继续道:“爹不是让你坐以待毙,对于那些欺负你的人,自然要以牙还牙,但爹也希望你不要主动欺负他人。”
秦妃没有回答,秦起东知道短时间内不可能让女儿听自己的,只能以后多教导了。
他看了眼外面天色,道:“你祖母和母亲今日准备了家宴,时辰快到了,我们一块儿过去吧。”
时间过的飞快,肃王在府中一连十几日都在府上,与过去的行为大相径庭,惹得众人私底下揣测他的病情。
雪容偶尔出墨临轩的时候,就有人话里话外地打听肃王的情况,雪容一律说是染了风寒,并无大碍。
不过,有的人一脸不信,说感染了风寒,腿又没受伤,不至于一直呆在墨临轩中。
十月十五,早膳时分。
雪容瞄了一眼八角桌上丰盛的早餐,一碗玉米虾仁粥,一碟青菜,一屉晶莹剔透的蒸饺,一个松软的枣糕,一盘五颜六色的水果,丰盛的食物引得她垂涎欲滴。
自从伺候肃王后,她每日都很忙,每顿基本都是一个馅饼打发了,很少吃饱过。
又偷偷瞄了眼有条不紊,举止优雅的肃王,雪容心里暗叹,也不知这位主子打算何时出府,他现在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若是后天还在墨临轩,她就不能出府找赵端了。
哎,还是王爷不在府里来得自在。
用完早膳,雪容及时地给肃王递上帕子,肃王擦了擦嘴角,看了一眼身边的雪容,眼睛正直勾勾地瞧着桌子上剩下的饭菜。
真是个孩子心性,肃王心想,过去他身边伺候的人,每日都是笑脸相迎,挖空了心思讨他欢心。
这丫头在他身边,像个闷葫芦似的,见到他也不爱笑。好在她心思单纯,伺候周到,放在身边也不错。
“前段时间本王给你那本梅花小楷让你练字,你练地怎么样了?”肃王淡淡道
“回王爷,奴婢近日有点忙,没有练习。”雪容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她最近一直伺候肃王,哪有时间练字。
肃王也明白她说的忙是什么,站起身来,道:“过来。”
雪容乖巧地跟在他身后,走到了书桌旁,肃王指了指桌上的笔墨纸砚,道:“你现在写一副诗词给本王看看。”
雪容依言从笔架上取出上好的毛笔,蘸了蘸墨汁,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一首诗。
“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怡。默品其滋味,相思泪沾巾。”
看着雪容写的前两句,肃王忍不住一乐,但是看到后两句,肃王微微垂下了眼眸。
过了一会儿,肃王道:“你的字还算工整,但是写字运笔时不够畅快,显得滞涩且没有风骨。”
肃王说着,将雪容写的诗又写了一遍“以后还需勤加练习,练好手腕的力气,你可以参考一下本王写的。”
雪容点了点头,双手拿起宣纸,看着上面的铿锵有力饱满酣畅的字,赞道:“王爷真厉害,写的很好。”
“本王有名师指导,自然写得好。”肃王回道,然后道,“你很想念谭大人?”
雪容愣了一下,没想到肃王会问这个问题,看了眼写的诗,估计这首诗让肃王误会了,于是放下手中的宣纸,道:“奴婢虽然想念父亲,不过这首诗是奴婢想念嬷嬷而作的。”
肃王微微斜了头,面上露出一丝疑惑。
雪容继续道:“这是为韩嬷嬷作的。嬷嬷从小把我养大,是我最亲的人。当年谭府获罪后,因嬷嬷不是谭府的人,被诚叔救走了。但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一直在打听她的消息。”雪容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宣纸,有点忐忑地问道:“奴婢可以向王爷问几件事吗?”
望着眼前美如皎月的女孩,肃王点了点头。
“王爷知道父亲的尸体在哪吗?”
“被柳家的人收了起来,具体葬在哪儿,还需要去问柳家的人。”
雪容轻舒了口气,这个结果也算是意料之中,柳家有权有势,给自家的女婿收尸还是能做到的。
“奴婢一直在找嬷嬷,可是毫无踪迹。不知王爷可知,有什么法子能找到到出狱的人?”
肃王沉吟道:“很难。”
雪容失落地垂下了脑袋。
“你嬷嬷是哪里的人?”肃王沉问道
“云州人氏。”
“你可以去云州打听一下,看是否有亲朋好友知道她们的行踪。”肃王提议道
雪容闻言双目一亮,道:“是呀,嬷嬷是云州的人,还有宁叔是住在卫城的,我还可以去卫城找他!”雪容说着忍不住兴奋地跳了起来。
肃王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道:“本王帮你解答了问题,你要回答本王的问题,这样才公平。”
“王爷请说。”雪容抬头道
“你是不是谭大人的长女?”肃王问道,当年他去谭府庆贺,发现角落间有个美丽的小姑娘一直盯着谭仲杰,满是渴望。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谭仲杰的长女并不是柳氏所生。
雪容轻轻点了头,叹息一声道:“我其实是父亲的嫡长女。”
“哦?”肃王颇为惊讶“怎么回事?”
雪容的脸色黯然,思绪回到了当年的往事,声音变得飘渺:“母亲是千金小姐,可她看上了一贫如洗的父亲。外祖家不同意这门婚事,所以母亲与父亲私奔了。初时也不错,可后来父亲进京赶考中了探花,一切都变了。”
“当时母亲怀着我,等到科举结束也没父亲的消息,就按捺不住进京了。到了京城后,才发现他娶了柳家的小姐。”
“他隐瞒了家中有妻子的事情与柳氏成了亲。母亲找到父亲知道真相后,备受打击,生下我没多久,便郁郁而终了”
“临终前写信托嬷嬷来照顾我,是嬷嬷把我养大的。”雪容说罢,叹息一声
“你恨过谭大人吗?他对你不闻不问,让你在谭府中像个下人似的生活,你母亲也郁郁而终。”肃王问道
雪容抿着嘴唇,低声道:“恨过。但爱大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