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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落,孙天明骑虎难下,如坐针毡,无奈朝着人群轻咳了一声。

顿时,一阵凌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当我们眼瞎的吗?刚刚明明是夫人动的手,还非要诬陷他人。我看得一清二楚,当时没人推你。”

这话一出,自然一石激起千层浪。马上就有人跟着附和。

“———我方才也是看得真切,明明就是夫人动的手。”

“———呸!我也看见了,还死活不承认。果真孬种,敢做不敢当。”

“———就别再为难孙大人查案了。匕首当时就在夫人手上,不是夫人动的手,难道是鬼吗?说出来都没人信。”

……

许知意又一一扫向情绪异常激动的几人身上,心底确定了几分,嘴角微微上扬。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暗含三分恼意。

“唇舌之争最是无用。在大人调查前,不知在场诸位可有信我的?”

直到许知意警告的话语传来,众人才方觉失态。连忙住嘴,不再多言,皆将目光投向别处。

一片寂静中,骤然响起一阵温柔的声音:“我相信侯爷夫人。”

许知意回头一看,却是未曾有过照面的一女子。

一身火红色衣裳,眉目端庄清秀,唇角含着温柔笑意。

只见她边走边道:“说到底,现在所谓的人证不过是在场的诸位而已。我不知道诸位有没有看见夫人被推,但我却是看得十分清楚。”

杜若兰看向孙天明,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慎重:“夫人当时确实是被人推了一把。”

此话一出,孙天明愣了一下后直直对向杜若兰的目光,忽而涌上一阵后怕。

这人到底看到了多少?

于是趁众人分心之际,偷偷给跪在地上的宋婉儿使了一个眼色。

宋婉儿会意,不屑地道:“事关人命,可不能乱说。我这伤分明是侯爷夫人下的手。况且当时我离得那么近,也没看见有人推的夫人,为何你偏偏就看见了?”

话里话外都在说杜若兰撒谎。况且她和杜若兰一向都不对付,焉知杜若兰会不会故意害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又怎敢乱说?”杜若兰道。

“我凭什么信你?你和夫人都是侯爷的心尖宠。莫不是受了侯爷的命令,前来替他夫人开脱。”宋婉儿哂笑。

杜若兰不由摇摇头:“对了,我方才是在三楼往下看的,底下有什么举动全都收入眼底了。你若不肯信我这番话,想必是糊涂了。”

宋婉儿又想起许知意刚才提醒她的一番话,有些害怕。该不会真有人想要她的命?但思来想去,如今能依靠的就只有孙天明一人。

于是把话头往他身上引去:“大人自有裁决,还轮不到你在这胡言乱语,魅惑人心。单凭你的一面之词怎能作数?若是拿不出证据,又怎能证明夫人是无辜的?既然没有证据,就休要信口开河,影响大人断案。”

“证据?在场之人这么多,总不会就我一人看见?”杜若兰说得极为轻柔,孙天明却觉得阴森可怖。

“有人看见夫人被推了吗?”孙天明被迫问。

若有人看到,早就大声替这疯女人澄清了。所以他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询问。

正如他所料,在场诸位皆面面相觑,无一人回话。

孙天明又试探地追问:“看来除了你,并未有旁人看见。既然你说是有人推的夫人,那么推夫人的人可还在场?你有看清此人相貌?”

杜若兰摇头:“早跑得没影没踪了。至于此人相貌,当时离得远我并未看清。但是看身手,十有八九是个练家子。”

孙天明心中一喜:“那这事就难办了。”

孙天明和宋婉儿打的什么主意,许知意趁着间隙已经摸清了。不过,眼下要做的,也不再是自证清白那么简单。

她微微一笑向杜若兰表示感谢之后,侧头看了眼门口陆陆续续进来的捕快,还有一名迟来的大夫。

冷艳的脸在莺歌燕舞的云雨楼里,竟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最终化为唇边一抹淡漠的笑。

“想要证据?确实,口说无凭,按我说还是得细查。”许知意走到孙天明旁边问,“如今大人的手下已到,不知可以查了吗?”

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正意兴阑珊地观摩着这场扯不清的官司。却没想到许知意会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

孙天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强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查!”

他指着穿着一身灰衣的青年,笑意尽敛:“先从这人查起。”顿了顿又开口,“其他人给我一间房一间房地搜。”

手下立马照做,一个一个地进行排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一点发现也没有。

许知意嗤笑了一声,冷冷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某位穿着黑衣之人身上,冷道:“刚刚你喊得最欢,此事当真与你无关?”

许知意方才一直留意着众人的神情。只见黑衣人眼神躲闪,甚至有一瞬与孙天明的目光对上。哪怕躲避及时,也被她捕捉到。

况且他每次都率先开口,一盆又一盆的脏水往她身上泼。若说没人授意,她断然不信。

黑衣之人身形微微摇晃,只是面容满是不屑:“我不过多说了两句公道话,怎么就碍着夫人的眼?”

“你说的话我不喜欢听,查你又如何?至于是不是冤枉,你说了可不算。”许知意轻笑,“孙大人,你的手下办事能力不太行呀,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处理不好。是不是该换一批了?”

言下之意是借此暗讽孙天明能力不行,实在不堪为汴都知府。

况且孙天明为官的名声如何,她此前已有所了解。从汴都流民一事便知孙天明确实难堪大用。若是再让此人当汴都的父母官,受苦的只是百姓而已。

面前之人眉眼婉约秀美,但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夹杂着凌厉与锋芒。直让孙天明嘴角微抽,似是想不到许知意会如此大胆:“夫人还请慎言。”

许知意却没给这个面子:“我虽是妇人,但亦知何为公道。往常大人办案也是这般优柔寡断?面对带有嫌疑又不肯招供之人,会如何对付?我可是听说有严刑逼供的办法,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也该……”

面对众人,孙天明为保知府颜面,只能顺着话头:“还好有夫人提醒,本官差点忘了有这么一个办法。来人,将这人带下去。若他还是不肯说实话,严刑拷问。”

“慢着,谁说只有他一人了?”许知意心中一笑,孙天明以为她只留意到这个人吗?那就大错特错了。有些事情,终是要水落石出的。

她伸手指了两人,淡淡道:“还有他和他,劳烦大人都带下去,好生伺候。”

孙天明一愣,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女人并不是好对付的。原先以为不过是寻常闺阁女子,根本不足为惧,所以没放心上。

结果,突然来这么一手,打得他措手不及。

原来此前竟一直都在耍着他们而已。他确实是被这张单纯的脸蒙蔽了,一时轻敌,不慎上钩。

接下来得小心谨慎些……

这三人里,确实有一个是他的人。只是另外两人又是怎么一回事?这局该如何扳回?

总之他的人,一句话都不能吐出来。这人务必要亲自审才行。

当着众人的面,如果不查,肯定会被这女人借题发挥。

孙天明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按夫人的意思办。带下去,本官亲自审!”

话音刚落,满堂的宾客纷纷往后退了几步,再也不敢当出头鸟。

一时之间,整个厅堂寂静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