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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阿羽气喘吁吁地小跑上来,擦了擦额间的细汗,“苏珩哥哥,我有话跟你说。”

苏珩俯身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

“我今天在府里见到了送苏珩哥哥大氅之人。”

大氅?

莫非是去年元宵节那件事?

他都快不记得了。

踽踽独行之时,有那么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给过他片刻的温暖。

可如今却突然被告知,这人就在他府里。

像是懊悔,为何这么长时间从未察觉。

月亮从浓墨的云层里慢慢地一点点地露了出来,倾泻而下淡淡的光辉,空气中的温度慢慢攀升……

“阿羽可瞧清楚了?若是我府上之人,我怎会不知道?”

“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人叫什么,还是姐姐告诉我的。”

苏珩看向那张稚嫩的脸,打趣道:“你哪来的姐姐。”

阿羽跺了跺脚,嘟嘴,“就是姐姐,还很漂亮,我今天刚认的。”

行,还挺厉害的。

果然没让他失望。

刚来府上就认了个姐姐,还要不要他这个哥哥了。

身旁的秦嬷嬷抚了抚额头,支支吾吾地道:“阿羽……口中的姐姐……是夫人。”

此话落下,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

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瞬间露出怔松与恍惚。

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也不想“乱伦”。

他有些哭笑不得,“眼光不错。”顿了顿后,敲了敲他的脑袋瓜子,“别乱叫,叫嫂嫂。”

阿羽还没能得瑟几秒,轻微的痛感便从头顶席卷而来,委屈巴巴地抬眸看向他,嘴巴瘪得扁扁的。

“姐姐都不介意,苏珩哥哥反倒介意。苏珩哥哥真小气。”

苏珩:“………”

秦嬷嬷:“………”

阿羽看向面前雕塑一般的两人,吐了吐舌头,笑着凑近,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个不停。

“苏珩哥哥,你真不好奇是何人送你大氅吗?”

“姐姐她说……”

苏珩忽而轻咳了一声,眉头微拧,似是有几分不满这称呼。

“阿羽。”

阿羽见状,心虚地把话语咽了回去,鼓着一张圆脸,眨巴着眼睛,乖巧地道。

“是嫂嫂,嫂嫂。”

苏珩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亮色。这称呼,甚合他意。

“嫂嫂说的那人是桂嬷嬷。”

苏珩眉头一皱,看那表情,明显是不相信的。

可他仔细一想后,一个让他喜出望外的想法慢慢攀升至脑海。

送大氅之人会不会就是许知意?

她当时在场,自然是目睹了整个过程。会不会不忍心看他受冻,便让桂嬷嬷送来了避寒的大氅。

再后来他向许府提亲,她也没抗拒。

莫非她早就心悦于他?对他一见钟情?

苏珩越想越肯定自己的猜想,一颗心仿佛激动地快要跳出来。

“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长腿一迈,匆匆地又出了府门。

只剩下面面相觑的桂嬷嬷和阿羽。

脚下仿若踏着七彩祥云的苏珩片刻后就寻到了桂嬷嬷所言的地方。

入目便是星星点点的孔明灯在微微闪烁。

天上有,地上也有,周围还分散着几波人群。按照刚刚的风向,或许为他点灯之人就在其中。

他逐一扫过,目光平静而无波,并未有所发现。

直到遇到某一点,眼眸才微微泛起涟漪,目光再也挪不开。

早在一旁留意着的秋橘,眼睛亮了起来,忙挥手,“侯爷,夫人在这!”

这高亢的一声倒把附近放天灯的几人以及正在眺望天边的许知意给惊到了。

众人纷纷侧头看过来,就连她也猝不及防地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衣的苏珩。

孤寂冷清地负手而立于漆黑中,身后偶有几点星光微微闪烁着,如同晕染而成的一幅泼墨山水画,既悲悯又美好。

两人的目光,仿若穿越了星河万里,不约而同地相撞到一处。

苏珩走近,眉眼微挑,“约我放祈福天灯?”

她低头捏了捏衣角,羞赧地轻轻嗯了一声,“侯爷可要放?”

他的回忆里一片空白,只因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更别提许愿了。

孤独行走于长夜之人,既不能把自己的心扉敞开,也不能把希望寄托于无用之物上。

“我从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旁边的秋橘和桂嬷嬷暗暗捏了一把汗。

侯爷你这样煞风景,夫人交代的任务可就完不成了!

许知意闻言面容微僵地盯着他。

片刻后,恍然大悟。

眸里的尴尬之色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藏的一抹惆怅。

他不过是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于人前才这般言语。

就像她一样。

只因她淋过雨了,所以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替他撑起一把伞。遂善意地揭过了这个话题,盈盈一笑。

“仰望山岳之高拔,犹怜草木之矮小。可若立于万丈峭壁之上,谁与争锋?”

她顿了顿,继续道。

“自是因为侯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无论风吹亦或是雨打,皆能一蓑烟雨任平生,才会没有愿望。”

苏珩看向她,像被看透内心的小孩,一时手足无措。

他不是没有愿望,只是不敢轻易许下。

她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仿佛一个早已看透人间冷暖的世外桃源之人,身上不断往外溢出的温暖紧紧地裹挟着他。

原来踽踽独行久了,竟连一丝难得的温暖也会变得弥足珍贵。

直至想起刚刚头上匆匆掠过的天灯,他才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旁敲侧击地问道。

“那你可有愿望?”

“我不过是沧海里的一粟,自有芸芸众生的三千烦恼。若能借愿解怨,何乐而不为?”

“是什么?”

许知意漫不经心地开口,“蜉蝣之愿,寄于天地罢了。”

如此说来,刚刚那灯不是她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