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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江畔。

远处的春风轻轻拂来,扬起了一池的涟漪,时不时微波潋滟,美不胜收。偶有几朵花瓣坠入水中,沉沉浮浮,顺流而下,孤独地漂向远方。

许知意因着刚刚苏珩和覃青青闹腾的动静,眼下看她就更不顺眼了。

她不愿再与其虚与委蛇,直接松开了覃青青搀扶着的手,语气冷漠,开门见山地道:“演得累吗?”

“夫人,你这话我不太明白。”

“我堕马这事与你脱不开干系吧?”

覃青青还没从巨大的喜悦里走出来,就被浇了一盆从头凉到脚底的冷水。

她稳了稳心神,讥讽地道:“夫人,你这话未免也太冤枉人了。如果我做过,我自然会认,但我没有做过,你却这样对我,若是这事被侯爷知道了,会怎样看你?”

许知意嗤笑了一声,她莫不是真的以为那苏珩看上她了吧?“侯爷?你说他是信我还是信你?”

覃青青勾起唇角,“呵,你还是不要太过自信的好。”

许知意瞥了瞥她这副傲娇的神情,不欲再与她扯这些无聊的话题,径直掏出刚刚苏珩转交给她的手帕,捏起里面的长针,“这东西眼熟吗?”

覃青青定睛一看,眸里的亮光瞬时退散地一干二净,内心忐忑不安,就连心脏都快要蹦出嗓子眼。

心想这许知意是怎么发现长针的?她这长针不是在扎了马之后瞬间就拔了回来吗?怎会在她手上?还有这针她早已处理干净了,许知意怎么可能会找到?

但片刻,她就稳定下来。她早已威胁过那马场太医,把她去过那的踪迹瞒了下来。再者她也只是以看病为由去的,按理说查不到是她动的手脚。

“这不就是一根针吗?有什么特别的。”

覃青青这副神情自然而然全都落在许知意的眼里,如今心里也有几分肯定,便借机打探。

“章太医认识吗?”

话落,覃青青瞬间僵住了,莫不是章太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的声音也带着些不耐烦。

“你到底想说什么?”

“章太医可什么都跟我说了。”

许知意故布疑云,其实她也不敢确定覃青青和章太医是否有勾当。

覃青青害怕章太医已经全都交代干净了,那么许知意就会怀疑到她身上。如今她只能反咬他一口了。

“夫人,你可别信那章太医的话,他与我祖父有仇,他的话可不能当真。”

许知意闻言,心里就更加确信她就是害她的其中一人。

若她没做这事,第一反应不该是反驳吗?

可是她却在还不确定是何事的前提下便说她祖父与章太医有仇,章太医才会诬蔑她?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下子就露出马脚了。

“果然是你。”

覃青青顿时目瞪口呆,心想她怎么看出来的。

就算她有针、有太医的证词又怎样?只要她不认,她总不能屈打成招。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强装着镇定开口,“你有何证据?”

许知意并未接话,只是望着她淡淡一笑。

这淡定的神情落在覃青青眼里便更加手足无措,她双手揪着衣裳,一脸无辜地开口,“没证据就莫要随意诬陷我,还有你到底在笑什么?”

许知意似乎不甚在意,云淡风轻地回应,“我只是笑你被人利用了还一无所知。”

秦青青顿时卸了手上揪着的力道,直挺挺地望向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许知意也不确定为什么只有一根针留在马上。但按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就是两根针都是覃青青的。至于另一根针有何用途她不得而知。若是如此,她要未雨绸缪。

第二种可能就是覃青青手上只有一根,而另一根或许在那沈芸手上。

也许覃青青的长针早已处理干净,所以她刚刚看到长针才会有那么一瞬间迷茫的神情,又或许马上的这根长针就是沈芸扎进去的,目的是借此一石二鸟。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快把覃青青隐瞒起来的话套出来。

她要确定害她之人除了她,还有谁。

她要一网打尽。

“你应该不知道吧?我不止发现了一根长针。”

话落,覃青青刹那间愣住了。

原先不能理解的话语一瞬之间也想明白了。

怪不得许知意会知道长针一事。

她明明都处理干净了,怎么还会这样?

“这又和我有何关系?”

许知意见覃青青这嘴可真硬,便也旋即换了对策。既然硬的不行,便来软的,反间计可是个好东西。

“我一个庶女,无权无势,得老天庇佑才嫁与侯爷。本不愿与人多结怨,只是我想不懂,你为了侯爷这样做值得吗?”

覃青青白了两眼,“值不值得要你管,别以为你是侯爷夫人就能阻止我追求侯爷。”

“侯爷如何选择我管不着,但我只是在想,要是今日这事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覃青青步履蹀躞,战战兢兢地开口,“你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想套我话?我是不会上当的。”

许知意心知这覃青青不过是看上了苏珩的美色,又想攀高枝才这般动作,便也往她的七寸说去。

“青青,你要多为自己想想,难道这天底下除了侯爷,就没别的男子吗?到时候若是你的名声坏了,可就别再指望能嫁入高门了。”

覃青青在这一连串话语的刺激下,一时之间也自乱阵脚。许知意这一番话确实说到她心坎里了。想想之前那许知意的名声被市井疯传一事,若是她害人的名声也被这般传,那她以后可还怎么议亲?

她一时有些犹豫不决,貌似也有些后悔今日这般行径了。

“若我今日真出了点什么事情,你觉得侯爷会放过你?到时候你首当其冲,背后之人却坐收渔翁之利,你可乐意?”

覃青青虽内心后怕不已,但面上却不想输分毫,“若你是想要我承认,就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认的。”

许知意淡淡一笑,“如今你认或是不认,在我眼里有区别?”

覃青青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我根本就不屑于耗费心神去对付你这么个出头鸟,因为根本不用我出手,自会有人来找你麻烦,可别忘了这根针。”

许知意故意在她面前澄清了自己,又挑拨离间了二人的感情。

只要覃青青出点什么事情,她第一时间怀疑的便会是那沈芸。

到时候都不用她亲自动手,自会有人帮她收拾这个背后之人。

覃青青惶恐不安地看向她,“你会有这么好心?”

“信不信全由你,不该问我。”话落,许知意还朝覃青青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