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一阵沉默。
许久许久之后，叹息一声，声音都有些沙哑，神情满是悲伤：“这件事情你少打听，当年事...过去就过去了。”
当年事，真不愿意想。
真不愿意提。
这莽夫要不是孙女儿的丈夫，说什么都要打他板子。
“回吧，回吧。”
太上皇摆摆手。
王赢相当郁闷，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挺神秘的。
王赢查阅过当年史书记载，关于这件事情，史书只有短短几字概括：隆兴二十五年冬，懿德太子薨。
就这么简单，没有多一个字。
就算是推敲，也根本无从推敲。
十九年前的事情，不仅史书上没有记载，王赢曾向忠顺王旁敲侧击询问，也没有问出一个所以然。
苏元当年也在神京，对此事也不清楚。
只是含糊其辞，懿德太子举兵入宫，随后薨...
王赢也询问过自己的老丈人秦业，秦业快七十岁了，十几年前的事情会知道吧。
抱歉。
秦业当初官小，知道的更少。
如今太上皇的态度，让王赢更加迷惑。以太上皇、皇帝、太后对秦可卿的态度来看，当年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太子举兵入宫为了什么？
随后薨...
作为太子，要逼宫皇帝，然后自己做皇帝？
要真这样，秦可卿身世被太上皇、皇帝知道之后，就不是现在这种态度。
而是要除之而后快。
带着王云出宫，王赢就看到四皇子五皇子，都在宫门外等待：“瑞王。”
看到这哥俩，王赢顿时一乐：“呦呵，你们在这等着，不会就是为了补上，欠我儿的压岁钱吧。”
“瑞王，我们这不是当时没带着银子？”
四皇子满脸谄媚，他现在已经明白，瑞王不能得罪。在父皇面前告他状，最后倒霉的都是自己。
何况是其他大事：“我们回去后，带了银子回来，听说瑞王还在宫中，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这样吧。”
王赢眼珠子一转：“今儿看你们挺乖，本王帮你们摆平几件事。有没有仇家？或者讨厌的人？”
四皇子与五皇子对视一眼，他们总感觉王赢绝对不是出于好心的帮助他们，一定是出于什么目的。
只是，真的好诱人！
讨厌的人？
你瑞王排在第一哇！
仇家？
自然也有，把其他皇子搞死，我做皇帝？
四皇子与五皇子同一时间，脑海之中同时浮现这种答案。
“你们的银子本王收下了，毕竟你们也是我儿长辈，给压岁钱不是应当的？”
王赢乐呵呵的从两个皇子手中，‘拿’过银票。
仔细一看，哦豁，竟然是每人二百两...二百两也不少，王赢不嫌弃：“等你们有儿子的时候，给本王拜年，本王岂能吝啬？”
四皇子与五皇子对视一眼，再看看王赢胸前漏出来的小脑袋，刚刚内心升起的希望，就这样被泼了一盆冷水。
等他们有了儿子，王赢的儿子就已经长大。
到时候，王赢的儿子，会不会欺负他们的儿子？
瑞王爷这句话，就当是他放了一个屁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抓住眼前的利益才是利益：“瑞王爷，咱们还真有几个对手，您真的要帮助我们？”
这是瑞王！
要是能对付其他几个对手，不仅可以打击对手，到时候瑞王出面，他们反而可以被人忽略，瑞王帮他们挡刀。
“废话，谁不知道本王说话，一个唾沫一个坑？”
王赢大大咧咧的，一副我很讲义气的样子：“你们仇家是谁？”
“瑞王，那我可说了...”
四皇子略有犹豫，直接说了一大堆人名：“内阁次辅之孙、兵部尚书之子，五军都督府后都督之子...”
王赢皱眉，神色冷了下来。
五皇子用手拉了拉四皇子的衣袖。
四皇子这才看到王赢神色不好看，这才停止报人名：“瑞王爷，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得罪的人太多了。”
是啊，太多了...
除了其中几个是你们的对手，其余的都是躺枪，被你拉过来，想要糊弄我的吧。
王赢心中冷笑，转而脸上浮现一抹不屑：“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欺负你这个皇子？你是皇子啊，你怎么能这样受气？”
就知道本王主动帮忙，你们会选择本王出手帮助，顺便坑本王一次。
不过，谁坑谁还不一定呢。
王赢翻身上马，这匹马坚强的站直溜四肢，挺直了脊梁。王赢大手一挥：“走，他们在哪？本王带你们去出口恶气。”
“瑞王爷，他们在教坊司呢...”
......
“拜见王妃千岁！”
瑞王府，几个穿着布衣的老妇人，带着几个小妇人，用并不是很规矩的礼仪行礼。
她们是武功县，王府爵田佃户。
是王赢从北方带回来的那群女人中的一员，她们现在都在武功县，距离这里可不近。
看她们气色，比起第一次见的时候，好了太多。
起码不再是瘦骨如柴，不再是弱不禁风的样子。秦可卿面色郑重：“请起。”
这群女人很是坚强，她们受尽了苦难，秦可卿生怕自己说错话，伤害到了她们。
“王爷这些年极少在家，可是一直都在牵挂着你们。”
秦可卿让她们坐下：“只是没时间过去一看，最近要是有时间，王爷会过去看看你们的。你们在武功县，没有人欺负吧。”
王赢前几天还很牵挂这些女人们，还说有机会去武功县看看去。
这一点，秦可卿没有擅自做主。
“没有没有。”
为首一个老妇人，连连摆手：“都知道我们是瑞王爷的人，当地县令对我们颇多照顾。我们中，有不少年龄小一些的，都找了婆家。”
瑞王爷是谁？
谁不知道瑞王爷，从北方带来的女人，都是可怜人？
欺负她们？
良心上过不去，还要被瑞王爷报复。
“嫁人了好。”
那些被王爷丈夫带回来的女人中，也有年龄比较小的。
也有白发苍苍的。
能够嫁人，有一个安稳的家，比什么都强。
秦可卿笑道：“告诉她们，就算是嫁人，瑞王爷也不会不管她们，要是受了委屈，可以直接来瑞王府。其次，告诉她们，谁要是嫁人，王府给她出嫁妆。”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几个妇人连忙磕头，眼眸中甚至流露出虔诚光彩：“王爷、王妃是大善人呐！”
在武功县，她们自己的家中，她们早就已经为瑞王、瑞王妃立下生祠，祈祷瑞王、瑞王妃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你们种的粮食很好。”
秦可卿眸子里带有赞赏，虽然王府产业都是户部打理，王府也是知情的。收成如何，投入多少，王府都是有账目的。
武功县，这些爵田收成，每一亩地都比别人家多了几斗。
她们都很勤劳，积极努力的生活着。
寻常男子，干活都比不上她们。
“呵呵...”
这些妇人骄傲的笑了：“我们虽是女人，但是这稳定的生活来之不易，我们不舍得这种生活远离我们，我们也希望这样长久下去。”
“现在有地种，有房子住，吃饱穿暖，我们已经很知足。”
当年，她们在北方是何等绝望：“还要感谢王爷、王妃的恩赐。”
是瑞王爷救了她们，给她们尊严，带她们回来。是瑞王妃安排的她们，让她们有地种，有家住。
大恩不言谢，对于身份尊贵的瑞王爷来说，她们无法报答什么。她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种好地。
“现在，王府爵田里的人，推举我们，要我们来给王爷王妃磕头拜年。”
这群朴实的女人们，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秦可卿内心发堵。
“好，你们来拜年，我与王爷很高兴。”
秦可卿笑了笑：“你们舟车劳顿，先下去休息，待会儿吃了饭再回去。”
“嗳...”
这几个妇人，欢天喜地的离开。
“王妃，一些命妇都等着给您拜年呢。”
这都这个时间段，依旧还有人来拜年，秦可卿应付了一天，也有些疲累。刚要动身，又一个嬷嬷过来：“王妃，一个自称老刘的婆子，要来见您。”
“老刘？”
秦可卿一愣，随后想起来，那个差点成了王爷丈夫丈母娘的婆子。
这个婆子很有趣，秦可卿对她印象很深：“让她先等等，本宫待会儿见她。”
刚动身，又有一个小厮奔来：“王妃，王妃...王爷带着世子去逛青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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