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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尹始,得益于这两年大汉政局稳定,各地也没有如历史上那般遭受战乱破坏。

除偏远边地依旧贫瘠外,中原地区连年丰收,各州、郡库房皆存粮丰富,百姓也基本都还能维持生计。

尤其帝都洛阳,天子脚下,达官贵人无数,贵人们为了维持奢侈的生活,大量钱财在市场流通,带动了商贸繁荣。

洛阳当地居民户户有余粮,百姓当中更是多有肥胖者。

洛阳外有大量的村庄环绕,田间各处都是忙着春耕的人们。

“张老哥,去年你可是我们村上收获最多的人呐,自己的地里收获大且不说,大郎还加入了新军,杀敌领饷,这家里的仓库,都快装不下了吧?哈哈!”农户谢老汉一边翻着地,一边跟不远处的乡邻张老汉聊着。

“嗨,这几年风调雨顺,谁家还没点存粮。说起来,你老谢家也不错嘛,女儿嫁了个好夫家,你那孙儿也养的白白胖胖,哈哈。”张老汉也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

“听说二郎今年也准备参军了?”谢老汉停下手里的活计,擦汗问道。

“是啊,据说年末北军又会招募一批士卒,那可是禁军,不光待遇好,平日还就在洛阳当值,离家也不远。”张老汉不禁畅想。

“禁军倒是不错,只不过若有战事,听说北军也要上战场的,你就放心让二郎去啊?”

“瞧你说的,当兵还怕上战场?若二郎能像他哥一样,将来也能杀敌立功,在军中博个一官半职,那也算对的起张家的先人喽。至于给我养老,身边不是还有老三吗?”

“嗨,儿子多还真是好啊。可怜我家大郎没有赶上好时候啊!若不是当初家里没有粮食,他也不至于给饿死,哎~如今只一个女儿,也嫁了人,要不,我回去也跟老婆子再生一个?”谢老汉一副认真思考模样。

“哈哈哈,你呀你~”张老汉也被逗的笑出声来。

“哒哒哒,哒哒哒!”随着马蹄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同样也吸引了周围正在农忙百姓的目光。

一匹骏马在官道上飞驰而来,马上骑士嘴唇干裂,面色凝重,一看便是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批了吧?”张老汉喃喃道。

“是啊,也不知道是何处来的信使。看这样子,莫不是又要打仗了?哎,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这年景,看来家里的粮食还得省着点吃…”

谢老汉不由想起当初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中平年间黄巾之乱,战乱四起,洛阳周边亦有小股黄巾流窜,受到波及。

这才导致有地却无法耕种,偏偏朝廷为了征战,还不断在民间搜刮粮食充作军资,自己那可怜的儿子也被活活饿死。

与谢老汉相同的是,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百姓,谁家还没有过饿死人的经历,不少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浓浓忧色……

“什么!十几万乌丸寇边?还有匈奴人参与其中?幽、冀两州被攻破数十村庄、城镇?冀州牧韩馥领兵迎敌却连败数阵?而幽州方面,右北平等地遭破坏严重,据说太守公孙瓒还被胡人射伤,一度昏迷。”连串的噩耗一个比一个劲爆,将龙案后的刘辩惊的面色惨白。

朝中百官也议论纷纷,不明白为何乌丸会突然来袭,并且朝廷又该如何应对?

好在大家心里都清楚,天子年幼还未亲政,这事还得由两位辅政大臣定夺。

朝臣们心中松了一口气,大家也都适应了如此的工作模式,反正大事皆出于何、袁,余者只需配合执行,倒也简单。

于是朝堂之上的目标再一次聚焦到两位辅政大臣身上。

袁隗此刻眉头紧锁,一是因为他不擅军务,可又必须要苦思对策,否则若是天子都习惯了凡事只听何进之言,如何了得?

二也是因为袁绍亦领兵跟着韩馥出战,他担心子侄儿安危。同时更意识到,仅仅依靠袁绍的话,能否真的可以确保袁氏在冀州的利益?

而何进这边同样一脸愁容,但与之相反的是,他心中倒是颇为轻松,因为这一切根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时间拉回两个月前,右北平城外,车骑将军何苗持节来访,明面上是代朝廷巡视边防。

但大汉官僚圈都知道,这其实是为了维护朝廷颜面的借口,其“真实目的”是来调停公孙瓒与刘虞的矛盾纠纷。

“车骑将军远来,瓒有失远迎,请将军勿怪!”北平城门口,公孙瓒率领着一众将官出来迎接何苗。

随后两人一番客套,公孙瓒引何苗入城,在太守府大摆宴席,款待何苗以及随行人员。

底还是武人,公孙瓒性格刚直,否则也不会和顶头上级刘虞闹的如此僵。

今天即便是面对何苗,考虑到他本身的车骑身份以及背后的何进,公孙瓒虽极力款待,不失礼数。

却连何苗都不难看出,他内心并不怎么欢迎自己。

也难怪,公孙瓒与刘虞的恶劣关系,在历史上不死不休,现在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被调和,今日的宴会也不过是维持表面的尊重而已。

何苗心中冷笑,到目前为止,一切还真都如兄长猜想啊!心中对何进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酒过三巡,何苗暗示公孙瓒屏退左右闲杂人员,厅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不知车骑将军还有何事相告?”公孙瓒借着酒意,对何苗也显得没那么尊重。

他心中确实不快,被上司刘虞针对要裁减军队还就就罢了。

可派了“好兄弟”刘备去洛阳走关系,结果就换来个使者调停。

虽说何苗身份不低,但估计也是为了匹配刘虞的身份而已,公孙瓒又如何能满意如此结果。

“哼!”何苗心中不屑,面色冷冷说道“公孙太守,你真以为我仅是为了你与刘虞的那点破事而来?”

“哦?不知车骑将军此话何意?”公孙瓒略感意外。

但却依旧兴趣不大,毕竟他在朝中也没什么靠山,何苗此来,即便不是为了刘虞的事,难道还能有何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解决自己心中烦恼不成?

“哼,你之所求,我家兄长已知之,按家兄之意,这幽州今后便交给太守打理也无不可。”

“什么!此话当真?!”公孙瓒猛然站起,连面前桌案被撞翻也未察觉。

“哼,还真是个武夫。”何苗心中更加鄙夷,不明白兄长为何看中他。

不过还是如实说道“你先别高兴,要坐刘虞的位置,你还需要办到两件事。”

公孙瓒虽然刚直,却也不是傻瓜,当然知道非亲非故,何进不可能白白为自己谋取幽州牧,其必然有所条件。

但富贵险中求,他公孙瓒又如何会畏惧,更何况他早就不想跟刘虞共事了,若能取其而代之,什么代价都可以商量。

“请车骑示下,无论何事,即便赴汤蹈火,某也不皱眉一下!”公孙瓒的姿态瞬间低了许多。

“哼哼”这已经不知是何苗第几次在心中鄙视公孙瓒了。

嘴上却缓缓说出何进的条件“第一,你需要设法让乌丸寇边,如此,才能显示刘虞怀柔之策不过是养虎为患,我兄长在朝堂上也才好替你争取。同时,你还要将战火引到冀州,等外族兵马攻略幽、冀之时,就是你任州牧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