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骚扰后,其实无论男女,能做的非常少。
关于骚扰目前也只有指导性文本,还没有上升到法律层面的强执行,而且也没有被广泛运用到生活中。
甚至从开始受案就已经很难了,公安那边没有独立的骚扰案由,连立xing骚扰案的理由都没有,更别说后面的取证以及胜诉会有多难。
而且很多时候,其实骚扰者是清楚自己的行为是不合理的。
他们不会尾随拳王,更不会对拳王上下打量甚至揩油,理由很简单,他们知道自己惹不起。
他们只会对陌不相识,手无寸铁的女性或者男性进行骚扰。
所以,骚扰者是懂得看人下菜碟的。
他们惹你,是单纯的觉得你看起来好惹。
罗思然气不过,酒精上头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老娘怕他?谁敢骚扰我,我直接一脚给他踹到断子绝孙。”
“你当然可以这样做。”白式雪推了推无框眼镜,“你有自卫反击的实力,直接怼没问题,但是如果像温月这种一阵风吹过都能吹倒的小弱鸡,硬刚就是激怒对方,没什么好结果。”
“那咋办啊!”温月把自己抱得紧紧的,“我现在去练散打还来得及吗?”
何晴端着酒杯轻抿了一口,“老油子们都精明的很,眼神骚扰的你就也直接眼神打量回去,直直地盯着他看,直到他不再看你为止,这招我用过无数次,屡试不爽。”
如果是身边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就悄悄摸摸底打开录音录像,保存有利于自己的证据,再眼观六路提前模拟最佳逃跑路线。
身边有人的情况下,怼回去的时候也要有理有据,博取路人的同情和声援。
总之,不要再受到骚扰后因为觉得羞耻而不敢声张,让坏人得以若无其事离开,忍气吞声的后果就是让自己恶心好久,产生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沉默只会让自己受到更多的伤害,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根据情况有智慧地攻击,反击,从内到外变成一个凛然不可犯的人,这是真正能保护自己的方式。
半夜十二点,几个女生瘫在沙发上长叹道:“做女生好难......”
一直装睡的季冉弱弱地轻咳一声,“我也好难......”
“所以我们更该支棱起来。”白式雪拉好包包的拉链准备离开酒吧,“做一个难搞的人,你越难搞,别人越不敢惹你。”
黄圆圆捂着嘴凑到温月耳边低语道:“白白确实挺难搞的......”
“难搞是什么贬义词吗?”白式雪听到了黄圆圆对自己的评价,不以为然道:“从小到大所有和我接触过的人都这样认为的,所以任何人都不会把自己的那套理念和生活方式强加到我的头上,我就可以彻底地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过自己的人生,不被别人所安排,那我的人生就是一个字。”
罗思然歪着头,“啥字?”
白式雪微微一笑,“爽。”
别人还没什么反应,季冉先跳起来了。
“我也想爽一爽!”
这话一出,在座的女生们都嫌恶地咦了一声。
“季冉你好恶心!”
“好猥琐,大家快逃,此地有变态不宜久留!”
季冉自己回学校了,女生们住进了何晴提前定好的家庭套房。
白式雪半醉半醒间灵感乍现,回到酒店后就趴在桌子上忘我地研究着导师之前发布的有关自动控制系统中火箭回收技术的论文。
学习小组的人早已习惯白式雪随地大小学的作风,谁也没硬拉着她聊天。
大家为了给白式雪更安静的学习空间,几个人洗过澡后躲在套房内的小卧室把门紧紧地关上,开启酒后的闺蜜夜话。
她们住在市中心的高楼酒店,俯瞰着京市的繁华夜景。
在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靠着落地窗摇晃着红酒杯,很容易带入自己是A市只手遮天的暗夜帝王。
按照小说的情节,此时此刻她们开口说的应该是:“这一次,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拿回来......”
而现实却是,四个女生挤在一张双人大床上,一张被子把她们裹得严严实实。
罗思然故意夸张地拉长语气,“我跟你们说,你们是不知道......”
其他人眼睛发着光,“我不知道啥了!快说啊!”
一个小时过去后,四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罗思然讲得口干舌燥,“下次再给你们讲个更炸裂的~”
至此,罗思然堪比昂贵心理医生付费咨询的疗程已经结束,下一位心理医生何晴紧接着闪亮登场。
“你这算啥啊!小儿科!我给你们来一个毁三观的,我家副总老婆的闺蜜是妇科大夫,有一天有一个女的挺着个大肚子来了,非要......”
凌晨十二点半,她们从八卦开始聊起,渐渐地话题开阔起来,回忆高中吐槽大学,聊过去,聊未来,聊爱和死亡,聊远方与苟且,互相倾诉也互相安慰。
上了大学后她们不能像以前那样每天都黏在一起了,她们都在各自的生活圈中忙着学习,忙着学生会的工作,忙着成为更好的自己。
偶尔一次的见面,就像一个电量不足马上要关机的手机,遇到彼此后哪怕只有一晚上也能瞬间充满电,她们互为对方的大容量充电宝,互相治愈着对方。
哪怕讨论的话题并没有什么营养,聊了几个小时乱七八糟的,到最后可能都不记得聊了什么就睡着了。
整个晚上我说你听,你说我听,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都卸掉了面具,毫无保留地发泄清空自己的思想储存垃圾。
她们看见更真实的彼此,这样的无数个瞬间,让她们觉得可以一起走得很远很远。
不知不觉聊到了天亮,黄圆圆和罗思然困得眼皮直打架。
温月趿拉着拖鞋推开拉门去看白式雪,发现对方早就已经没影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早上六点半,本想给白式雪打电话问她去哪里了,打开聊天页面后就看到在早上五点四十的时候,白式雪已经给自己发了信息。
【我要回学校图书馆查资料,见你们聊得开心不打扰了,再见。】
温月怔了一瞬,懵懵地举着手机展示给其他人看。
“白白学魔怔了,谁能管管她?”
何晴揉着眼睛凑过去看白式雪的信息,随后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随她去吧,在酒吧里看书的能是什么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