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的离婚之路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本以为温父会对家里这个任劳任怨的将近二十年的免费“保姆”死不放手。
没想到温母提出来后,温父没犹豫立刻就同意了。
白式雪还是从白母的口中得知的这个消息,她看着手机屏幕,疑惑地问道:“他居然没闹,真是不可思议。”
视频那头的白母不屑地撇了撇嘴,“升官发财换老婆,这不是男人的三大梦想吗?”
白父不知道从哪突然冒了出来,对着屏幕中的白式雪摆了摆手,“别听你妈瞎掰,老爸可不是这样的嗷!”
“你们男人都一个味。”白母嫌弃地把他推开,转头又对白式雪解释道:“我听月月妈说,他跟着工友搞投资,房子都要卖了,目前还没有买家,他就找人东拼西凑地借了十万块钱全部都投那个资金盘里去了,刚投进去三天就赚了五千块钱。我估计啊,他幻想自己马上就能发大财了,正好月月妈提出离婚了,正中他下怀了。”
“哼。”白式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脸上满是不屑一顾的神情,“到时候被骗得毛都不剩,可别跪着去求温月她妈复婚。”
“确实,人可不要想着去赚你认知之外的钱,那种动辄给你15%以上收益的公司,加上各种成本花销,资金成本至少20%以上,他们自己还要赚钱呢,这年头哪个正经公司会敞开钱包让你去赚这种钱?”
白父又窜了出来,对着屏幕镜头侃侃而谈:“你妈说的对,咱家这种实业公司挑战这么大,就看上市公司的财报吧,很多净利润都不够还利息的。那些优秀的企业家都做不到高收益,一帮普通人拿着高收益,拿钱的手不抖吗?这种杀猪盘套路几年前就有了,过去多少年,同样的套路依旧可以骗到很多人的钱。”
发财的都是闷声发大财,真正赚钱的东西,普通人如果看得到,说明早就烂大街了。
越是没钱的人,越是投机的人,越是会相信所谓的高投资回报率的项目,因为他们对于赚钱的认识就是来自于打工,而他们一旦发现比打工的收益更高的项目则是非常敏感的。
基本上身边有人推荐,再拿些未经证实过的收益截图,便都会相信对方跟他说的话。
底层的熟人之间不是熟人,而是镰刀收割机。
在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那么容易捡便宜的事情,让你在什么事情都不做的情况下就可以赚到钱的。
所有无门槛的投资,都是骗局。
七月末,沈策和罗思然的录取结果出来了,温月依旧查不到自己的录取结果。
罗思然如愿以偿地被航大录取,而沈策也被自己的第一志愿徽医大录取。
沈策认命了,或许有缘无分就是生命给他的课题,让他学会成长和放下。
科目二考试当天,温月自己一个人待在医院心烦,便陪着他们来考试顺便给他们看包。
看到温月愁眉苦脸的样子,大家围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安慰着。
“没事儿,明天才到截止录取的日期,你可能是最后一批录取的呢,今天就能出结果了。”
温月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集训班的人都查到录取结果了,就剩我自己了。”
何晴扶着她的腿弯着腰问道:“除了中音你还填什么学校了?”
温月绝望地望着她,“没填。”
“啊?”
“我只填了第一志愿,我以为自己稳过的。”
大家都沉默了,如果真的滑档了,连个托底的学校都没有。
教练招呼着他们去入口处排队,临走时黄圆圆冲着温月挤挤眼睛,“你放心吧,你肯定能被录取,如果你真的落榜了,那我就和我爷爷告别玄学圈,回老家放牛去。”
黄圆圆的话让温月心里舒服了一些,她其实也觉得自己没道理不过,校考她已经拿到了中音校考的合格证,而且本科线她也过了,虽然只超过本科线两分,但怎么说她也是过线了。
临走时大家都冲着温月做着加油打气的动作,温月微笑着给他们竖起大拇指。
暑期档来学车的几乎都是高三毕业生,白式雪他们驾校这次来考科目二的一共有十三个人。
临上阵时,教练挨个嘱咐着考试细节,到季冉的时候,教练憋了半天,最后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
“别撞树,也别骑花坛,千万别把考试车撞坏了。”
季冉:......
“教练,我能过的。”
“嗯,安全第一位,其他的往后放一放。”
在场的人都憋不出笑,季冉赌气地扁着嘴,凭什么别人都是稳住别紧张一定能过,到了他就是安全第一别撞树别撞车啊。
第一个上场的是白式雪,大佬都是全能的,虽然不一定精通,但是会做一件成一件。
白式雪虽然也有点紧张,但她告诉自己紧张是正常的,她没有刻意让自己保持镇定,而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考试上。
上车坐好后等了几分钟,同一车道还有考生在考,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车上张望,看他们走的路径,让自己先眼熟一下。
她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上次会紧张还是一个多月前坐在高考的考场上。
她喜欢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如果每个月都能考试就好了。
轮到她的时候,安全员坐到了副驾驶上,“座椅烫不烫?要不要坐垫?”
白式雪摇摇头,“不烫,现在这样就行。”
考试比平时练习还要简单,白式雪猜测可能是因为驾校的练习车太破烂了,考试车非常的顺滑,刹车非常灵敏,而且考试场地也很平整没有坑坑洼洼,看来驾校场地破也有破的好处。
她有条不紊不快不慢地从第一项一直顺利地跑到了最后一项,满分通过。
教练笑嘻嘻地在门口等着,看到白式雪的时候高兴地招了招手,“考过没?”
“过了。”
“快去按手印,下一个罗思然和沈策,快去出发点等着。”
白式雪按完手印后正好碰到了何晴,她转过头问:“过了吗?”
“好险,80分!”何晴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吐槽道:“侧方出库的时候方向盘又打早了,车身扫线,左边扫一次右边扫一次,各扣了十分。”
“能过就行,80分和100分没区别。”
两个人按完手印兴高采烈地走出考场,在入门处一眼就捕捉了在烈日下瑟瑟发抖的季冉。
“看给那小东西吓得。”
白式雪被何晴逗笑了,她走过去拍拍季冉的背,“别紧张,破罐子破摔吧,反正怎么开你都过不了。”
季冉本就紧张,白式雪的嘲讽就像一根针,瞬间就将恐惧的气球扎破。
“你你你你......”
“挂就挂呗,反正你也没车,以后你也不用开车维持生计,开车又不能治病,有什么大不了的。”
季冉气得满脸通红,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别的字。
何晴见季冉要炸,赶紧把白式雪拉走了。
“你这张嘴啊,也太毒了。”
白式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激他呢,考驾照考的就是个心态,身边的人打气其实会变成压力,越想成功就越紧张,越放松越能过。平时他又骑花坛又撞狗的,就是太想把这件事做好了,毕竟堂堂的清北学子,连个车都学不明白,说出去确实挺挂不住脸的。”
何晴回头望着季冉佝偻的背影有些心酸,“白白,你说像季冉这种头脑发达的人,四肢是不是都有点退化啊?”
白式雪抵着下巴半眯起眼睛反驳道:“说季冉可以,可不能刮到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