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白式雪不信,四个人又掏出自己的学生证证明给他们看。
昨晚买单的高个子男生叫王展博,是清北大三的学生。
热情的短发女生叫蒋晗,在清北致理学院读大四。
其他两个学生不怎么爱说话,一直跟在王展博和蒋晗的后面做陪衬。
白式雪的大脑里突然闪过一丝回忆,“你就是蒋晗?”
女生微微诧异道:“你听说过我?”
“听过。”
白式雪之前参加物理竞赛的时候,偶尔会从教练的嘴里提起这个名字。
蒋晗比她大两届,虽然两个人没有在竞赛场上交过手,但难免会被摆在一起进行比较。
看到白式雪看自己的眼神有了变化,蒋晗主动提起:“我是34届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的冠军,上大学之后我也有关注后两届。我还记得当时初赛的时候你的成绩非常拔尖,可惜了,获奖名单上没看到你的名字。”
白式雪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我没参加决赛。”
蒋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当年发生了一些事。”白式雪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算了,都过去了不提了。你在致理学院读物理系吗?”
“是啊,一般想成为科研工作者的都会选择来致理学院吧,毕竟是传统工科,你懂的。”
沈策在旁边听着,默默地小声吐槽了一句:“这是一般人想选就能选的吗……”
此时白式雪已经放下了戒备,她和蒋晗一路走一路聊,连沈策的电动车都不坐了。
自从知道他们是清北的学生后,季冉罗思然他们也兴奋地围着其他三个人好奇地问东问西。
淡淡的敌意和防备在此刻已经烟消云散,果然国人骨子里对读书好的人还是自带好感滤镜的。
下一站的打卡地是北极广场,为了能一起出发,蒋晗王展博四个人也租了两辆电动车与他们结伴前行。
十二个人的大部队骑行在宽阔的道路上,电动车的车轮飞速转动着,扬起的微尘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或许是青春的气息太过迷人,街上的其他游客与他们擦肩而过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朝他们的方向羡慕地望上一眼。
罗思然和何晴的小车显然更加备受瞩目,有个别大胆的路人竟对何情吹起了响亮的口哨。
“也不怪他们,如果我在路上看到一头粉色长发的美女,还以为是花仙子下凡了。”
何晴惬意地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拥抱这无边的自由。
“习惯就好。”
罗思然载着她骑在队伍的最后,“你觉不觉得那个蒋晗对白白有点太热情了。”
“同感。”何晴扶着她的腰,伸头向前方望去。
“我感觉那个蒋晗有点像销售,她好像在一直和白白推销东西一样。”
“她有啥可推销的啊,我听她一直在说自己的学校,自己的学院,自己的专业,我看白白是挺感兴趣的。”
“对,这就是她要推销的东西。”
“啊?”罗思然车把一晃,突然灵光乍现。
“我靠何晴!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何晴心领神会地低笑一声,“你才发现啊,笨。”
每年高考出分前,都是清北和京大抢人大战上演的时刻。
对于清北、京大、科大这种国内顶尖院校来说,几乎都有一个庞大而又神秘的群体。
这个群体,虽然名义上叫老师,但是几乎不代课。
工作地点不仅经常不在学校里,甚至还常年不在北京范围内。
他们所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全国“抢人”,抢最牛的人。
清北和京大两校的招生组手段各不相同,不同地区的招生组也有不同风格,但共同点是招生组都是由招生老师和学生志愿者组成。
这样想来,蒋晗有着和白式雪相似的学习经历,很可能对方就是清北招生组派出的“杀手锏”。
事实上,招生组的工作并不是高考成绩出来以后才开始的,而是持续至少一年的“长线作战”。
成绩优秀的同学从高二开始就会受到招生组的关注,被清北的学长学姐们加上好友。
高考前一整年,招生组都会时刻关注这些同学的成绩波动、心理状况,以“过来人”的身份为学弟学妹们答疑解惑。
这种情感联系的建立,就是招生工作的开端。
高考结束后到成绩公布前,招生组的志愿者们会一直与被关注的同学们保持线上联系,与同学本人及家长深入沟通,包括但不限于了解他们的估分情况和专业意向、向他们介绍本校的培养方案和资源优势。
大学假期开始后,各个地区的招生组大部分都会集体返乡,以当地交通便利的酒店为“据点”,开始“抢人大战”的基地建设。
白式雪因为休学了三年,再加上很久没参加过竞赛,鲜少有人知道当年的理科大神在三年后再次重出江湖。
白式雪这条“漏网之鱼”在八省联考中崭露头角,想必清北招生组就是通过这个消息关注到了她。
到了北极广场,大家把车整齐地停成了一排。
罗思然扯了一下何晴的衣袖,示意她看向白式雪那边。
只见王展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瓶冰镇的可乐,贴心地拧开瓶盖递到白式雪的手里。
何晴忍不住笑,“我的妈啊,这也太殷勤了,一会儿某人要吃醋了。”
“确实殷勤大劲了。”罗思然晃动着手里的车钥匙,半眯着眼睛幽幽说道:“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知道白白的高考成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