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承半眯着眼咬着笔杆,台灯发出的微弱发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更显神色晦暗难辨。
罗思然不禁打了个哆嗦,对着屏幕撇着嘴道:“宋嘉承,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人还挺腹黑的。”
沈策走到宋嘉承身后,指着他说道:“你太看得起他了,别人腹黑可惹不起,宋嘉承你随便惹。”
“你什么意思?”宋嘉承转头举起拳头就要捶过去。
沈策眼疾手快地往旁边一闪,笑嘻嘻地故意激怒道:“别人的腹黑是黑暗的黑,你的黑是巴扎黑的黑。”
群里的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合,宋嘉承要气死了,抿着嘴气呼呼地掰着手里的圆珠笔。
白式雪扯着下唇上的嘴皮沉思了片刻后纠结道:“宋嘉承这个想法其实我也想过,但我不知道从哪下手。”
宋嘉承把圆珠笔顺手扔在桌子上,“我知道啊。”
大家收起了笑容,严肃又好奇地纷纷盯着他的头像框。
“你怎么会知道?”
宋嘉承扬起棱角分明的下巴,嘴角弯起一道极浅的弧度,“别忘了,我曾经也是个疯子。”
站在他身后的沈策满脸不高兴地啧了一声,“谁说你是疯子,让他去死!”
宋嘉承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你就说过好几次。”
大家憋了不到三秒全都扑哧笑出声,沈策瞬间涨红了脸,胳膊肘一个倒勾直接勒住宋嘉承的脖子。
“我那是开玩笑懂吗?你猪脑子吗?玩笑话和真心话都分辨不出来,你就是生病了,你不是疯子!”
宋嘉承不耐烦地扯开沈策勾在自己颈间的手臂,“反正我自己经历过精神崩盘的时刻,所以我知道怎么折磨秦若雨。”
这句话白式雪倒是十分认同,“精神折磨是毁掉一个人最狠的方式,这也是我想做的,可秦若雨脸皮太厚了,厚得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
“你之前只是广撒网,她只要不上网就看不到。不过她已经对你和温月下手了,就说明你确实打击到她了,但打击得还是不够精准。”
白式雪不知不觉地把脸凑近了屏幕,“那我怎么点对点打击?”
宋嘉承摩挲着自己清俊的下颌,好看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
黄圆圆嫌弃地啧了好几声,“这种时候就别耍帅了,本来你长得挺出众的,非整那死出。”
宋嘉承不满地睨了一眼,“我这是在思考,秦若雨十有八九是b类群人格障碍,所以白白之前那样让她一次次在大众面前出丑是合理的,只不过还不够深入。”
大家都来了兴趣,“b类群人格障碍?”
“对。”宋嘉承耐心解释道:“b类群的人格障碍一共有四个,反社会型人格、边缘型人格、表演型人格、自恋型人格。”
白式雪玩味地挑动了一下眉头,“你说的这些秦若雨全占齐了。”
“所以我说她十有八九就是b类群人格障碍,反社会型人格的人无责任感无义务感,不能从惩罚中吸取教训,秦若雨又占表演型人格和自恋人格障碍,她应该很希望成为他人关注的中心,又极度自我欣赏。她这种人,就算犯了错,也会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绝对不承认自己有错。”
一直没说话的何晴冷哼一声,“那还不简单,直接把她打进IcU,温月躺多久她就躺多久吧。”
“诶,别啊!”罗思然瞪大了眼睛,“违法的事咱可不能干啊,我们可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国家栋梁,为了这种贱人把自己搭进去可真犯不上。”
白式雪也担心何晴会提前对秦若雨动手,沉心静气地劝慰道:“何晴,伤敌八百自毁一千的事我们绝不能做。”
宋嘉承捡起桌子上的圆珠笔在手中转了一圈,“你们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出个方案。”
“什么方案?”
宋嘉承微微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弧形的阴影,“让她这辈子都没法好好做人的方案。”
沈策担心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能行吗,别没把秦若雨搞疯,自己先变态了。”
“滚犊子。”宋嘉承刚立起的腹黑人设一下让沈策破了功,“你能不说话吗?”
何晴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同意了他的提议,宋嘉承要独挑大梁“做坏事”了,眼中闪动着兴奋又邪魅的光芒。
黄圆圆端着手趴在屏幕前,“你们快看宋嘉承那个眼神,怪不得沈策担心他变态,我看他现在就有那个趋势了。”
“你们凡人懂什么。”宋嘉承不以为意地歪起嘴角,“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秦若雨住在海市客运站旁边不远的老城区,里面有一排排装修简陋破旧的小旅馆。
何晴的两个助手见秦若雨出门了立马通知了她,几个人翘了一下午的课,趁着秦若雨不在潜入了小旅馆。
助手早就打点好了旅店的老板,一群人呜呜泱泱上楼的时候老板只是伸头看了一眼,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
白式雪刚进门的时候就被一股霉味熏得直打喷嚏,走上狭窄的楼梯上了二楼,简陋的环境让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地面铺着早就看不清颜色的地毯,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裸露的地板。
墙上的墙纸也已泛黄起皱,上面的花纹模糊不清,掉皮的地方还积着厚厚的灰尘。
白式雪有些诧异,“秦若雨那么矫情的人居然肯住这种地方。”
何晴嘲讽道:“她知道我们一直在找她,吓得像老鼠一样乱窜,这种小旅馆虽然破但是入住不需要身份证,她没有别的选择。”
随后,何晴当着所有人的面掏出了钥匙打开了秦若雨房间的木门。
白式雪瞠目结舌地当场愣住,“哪来的钥匙?”
“老板给的备用钥匙。”何晴捂着鼻子推开了房间门,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有钱什么都可以办到,而且这种不用身份证就能住的旅馆,就别指望着有多安全的保障了。”
房间里的布置简单至极,一张破旧的木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上面铺着发黄的床单和褪色的毛毯。
墙壁上贴着过时的壁画,有的地方已经卷边,一扇小窗对着街道,玻璃上满是灰尘,使得外面的世界变得朦胧而遥远。
秦若雨的名牌行李箱安静地伫立在房间的角落里,显得尤为突兀。
白式雪从鼻腔轻轻发出一声笑,“她在这种地方住上三个月,不用我们逼,她也能自己疯。”
沈策抬起手丈量着房间的面积,“她大老远从春城跑来海市,应该不只是为了躲你们吧。”
“那你觉得她还想干什么?”
沈策放下手,缓缓地转过了身,“我看她想自己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白式雪眉毛轻挑,“那我祝她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