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思然和黄圆圆的学校也连休两天,几个人在临走前一晚,在群里热火朝天地商讨明天的出行事宜。
宋嘉承最近为了准备强鹰计划的面试,忙得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沈策本来也不想去的,架不住罗思然在群里对土地公庙添油加醋地大肆宣传,最后决定和他们一起去给奶奶求一个平安符。
奶奶一直昏迷不醒,不管那个土地公庙灵不灵验,求一个平安符,也算是给自己求一份心安。
土地公庙距离海市的市区有60公里的距离,商务车依旧是何晴提供的。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准时地在二中门口集合。
这次温月早有准备,提前半小时就吃了晕车药。
罗思然还叫上了季冉,上车之后何晴数了一下人数,“这次人还挺全的,就差一个宋嘉承了。”
沈策从副驾驶上探出脑袋回头张望,“确实挺多的,宋嘉承那小子我也好几天没见过了,他要准备面试,不打扰他了。”
冬天的山路铺着一层厚厚的白雪,仿佛一条洁白的丝带在山间飘舞。
山道的积雪无人清扫,司机不敢开太快,缓慢的车速反而让人有时间欣赏沿途的风景。
这些高三学生每天在教室里面憋闷着,三点一线重复了太久,感官总是被无限地放大又缩小,模糊又清晰。
偶尔出来接触一次大自然,这些平时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景色,此刻就连一片枯叶都能引起他们的共鸣。
原本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由于车速太慢,司机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
土地公庙在山上,车子只能停在山下的路面停车场。
众人下车之后才发现,山脚下一直有游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怎么这么多人呀。”
罗思然拉上羽绒服的拉链,又把衣服上自带的帽子扣在头上,“这里真的很灵的,好多人都特意从别的城市来这里打卡。”
白式雪凝眸向远处望去,一座青砖灰瓦的古朴建筑静静地矗立在半山腰。
屋顶上的琉璃瓦在阳光的映照下,犹如璀璨的星辰点缀其间,闪烁着古老的光泽。
庙宇看着不远,但从山下爬上去也花了他们十五分钟的时间。
寺庙门口有本地人摆着小摊卖香的,三五个摊子甚至连棚子都不搭,每个人的脚边放着两个竹筐,怕香受潮筐内还铺着黄纸,一筐是长香,另一筐是短香。
山脚下的香会比寺庙内便宜几块钱, 虽然卖香的人热情地吆喝着,但几个人并未停留,大家一致认为寺庙里卖的香更靠谱。
刚与最后一位卖香人擦肩而过,白式雪就被叫住。
“美女,请留步。”
一群人都停住了脚步,何晴故意逗他:“这里这么多美女,你叫谁呢?”
卖香人指着白式雪,“美女虽多,但我看这位美女最有眼缘,既然有缘,那我今天就免费为你算上一卦。”
“算卦?怎么算?”
卖香人从口袋里掏出九张小卡片,每张卡片上都打印着密密麻麻的姓氏,“免开尊口,能知您贵姓?”
白式雪像是看弱智一般看着对方,“我为啥要算我姓什么?”
卖香人神秘兮兮地说道:“先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实力,如果我说对了你的姓氏,你就随便给个香火钱,我就继续根据你的生辰八字算出你的一生命运。”
罗思然抬脚就要走,“骗子,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我们快走吧。”
卖香人不急不恼,乐呵呵地看着白世雪。
“骗不骗的先不说,你让我给你算一下,反正又不花钱,我要是说错了你们再走也不迟,你也不亏什么。”
白式雪半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对方手中的卡片,玩味地勾起嘴角,“好啊。”
黄圆圆也产生了兴趣,她家就是祖传干这个的,关公面前耍大刀,这是她最喜闻乐见的事情。
卖香人率先翻出了第一张卡片,白式雪这才看清,每个姓氏上面都有打乱标记的数字。
对方把卡片举到了她的面前,“这上面有没有你的姓氏?”
白世雪眼睛都要看瞎了,眯着眼睛寻觅了半天后摇了摇头。
卖香人把第一张卡片放在一旁,又将第二张卡片举到她的面前,“这张有吗?”
白世雪继续摇头,一直到第四张卡片,白世雪才看到了自己的姓氏,随即点了点头。
九张卡片里,白式雪看到了三次自己的姓氏。 只见卖香人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姓白。”
白式雪毫不意外地回答道:“对,我姓白,波癌白,我是聪明的小孩,实验二中的未来,凌云壮志我姓白。”
黄圆圆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顿时来了兴致。
“她姓白,最有才,追她的人排成排,文曲星她下凡来,再骗人我叫警察来!”
在场的人都笑得不能自已,尤其是罗思然,咯咯的笑声好像在打鸣。
白世雪朝着她的方向扫了一眼,“谁家的老母鸡下蛋呢?”
卖香人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你就说我有没有算对你的姓氏吧!”
白式雪扁了扁嘴,“说对了啊。”
“那你们笑什么?还说我骗人叫警察来!”
白式雪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这不是算卦,顶多称得上是算数,还是很低级的那种。”
卖香人极其不满地瞪着眼睛,“你什么意思?”
白式雪顺手把刚才对方放在地上的四张卡片捡起来,“假如说有四张卡片,每张卡片都有n个姓氏,卡片上有你的姓氏记为1,没有记为0,然后就会得出16组姓氏代码。”
旁边有停下脚步看热闹的路人,疑惑地问道:“啥意思呀?”
白式雪顿了顿,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不论这四张卡片一共多少个字,他最多都只能代表十六个姓氏。而这十六个姓氏对应的代码,都是独一无二的,我这个举例只是基础算法,但万变不离其宗。”
也许卖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忽悠人的小套路还涉及到了数学。
他赶紧把卡片从白式雪的手中抢了过来,“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东西,反正我刚才说对了,你得给我香火钱。”
何情双手环胸,扬起下巴鄙视道:“大爷,你刚才不是说免费的吗?怎么又要香火钱了啊?”
旁边的路人也纷纷附和道:“对啊,怎么还坐地起价了,这不就是骗子吗?”
“这样吧。”白式雪双手插兜,大大方方地说道:“我也给你算算你姓啥,我要说对了咱俩就扯平。”
“我还用你算吗!我姓什么我自己不知道?”
白式雪啧了一声,“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刚才也不想算你非拉着我算。不过,你姓什么还真不一定,妈是亲妈,爹不一定是亲爹。”
旁边的人有没憋住笑出声的,卖香人满脸臊得通红。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
“我免费给你算,不就是二进制和十进制的转化吗,你家一户口本姓啥我都能给你算出来。”
卖香人彻底败下阵来,忍着气不耐烦地摆摆手想把她赶走,“算了,不要香火钱了,你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直到进了土地公庙主殿的大门,温月也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原理。
“二进制和十进制的转化,我们学过吗?”
白世雪无语地瞥了她一眼,“初中学的。”
月心虚地把脖子缩进衣领里,“突然觉得选择声乐,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明智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