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是一班的齐煜,很遗憾一直都在第二考场,不能在第一考场和你相遇。”
白式雪微微皱了皱眉,“现在几月份了?”
齐煜神色顿了一下,不明所以地回答道:“马上要十二月了。”
“你还知道?”白式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有六个月就要高考了,整这些没用的干啥啊?”
“啊?”对方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式雪捏紧了红包袋,“第一考场都进不去,你不上火啊?”
“我......我上火。”
“那你就收回那些花花肠子,把心思用到正地方。”
说完之后,白式雪就甩着马尾大步离去。
齐煜望着白式雪渐渐远去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身影在楼梯转角处消失,齐煜才低着头笑出气音。
因为肖潮跳楼的事件,学校取消了在大榜公布成绩的政策。
但就算不在全校师生面前公布,每个班都有自己的成绩表,学生之间消息又互通,想知道谁的成绩问一问还是可以轻易知道。
宋嘉承英语没答完,其他科目答得严重发挥失常,这次月考竟然直线掉到了年级76名,差点连第二考场都没进去。
考虑到对方的病情,这几天吃饭的时候白式雪都刻意回避月考成绩这个话题。
宋嘉承本人并没什么异常的表现,该吃吃该喝喝,就是说话比平时少了。
之前偶尔还能和沈策白式雪两个人拌拌嘴,成绩公布后宋嘉承连续一周都不怎么说话,问他话他也是嗯啊哦的单字回答。
中午吃饭趁着宋嘉承去取餐的时候,白式雪捂着嘴小声问沈策:“你最近得看好他,我感觉他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那肯定会受刺激,你要是考到了年级76,你难不难受?”
白式雪瞪圆了眼睛瞪着沈策,“我怎么可能会考那么差?”
“对嘛。”沈策抿了抿嘴,“宋嘉承也是这样想的吧,他也不相信自己会考这么差。你精神状态这么良好都会难受,何况他还是个病人。”
白式雪回头看到宋嘉承还在排队等餐,才放心地继续说道:“他们家最近怎么样了?”
“彻底玩完了。”沈策搅拌着小面上的肉末,“他爸平时做人就有问题,做事又心狠手辣,这么多年来明里暗里坑了不少人。这时候出事了,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呢。而且那么大的盘,资金链断了全盘都崩,这烫手的山芋谁想接手都得好好照量照量。”
白式雪漫不经心地用筷子把红烧鸡块上的鸡皮往下挑,“所以老天爷还是有眼的,风水轮流转,烂掉的果子会从树上自己掉下来。”
沈策耸了耸肩,“宋嘉承他爸死也想不到,是他自己亲儿子把公司搞倒闭的,宋嘉承这也算是想开了给自己报仇了。小时候他爸天天打他,我们有一次一起去大河游泳,他一直不下水,我就开玩笑去扒他裤子,他的两条大腿全是被抽出来的血凛子,老吓人了。”
白式雪瞳孔微微一震,她知道宋父对宋嘉承不太好,但是没想到宋父打孩子居然下死手。
说话间,宋嘉承端着餐盘走回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坐下来,机械地拿起筷子在米饭上戳了两下。
宋嘉承回学校之后胖了一点,但不多。
黑眼圈也没那么重了,但眼神依旧没有光,准确的说是前几天有点光,成绩公布后又没光了。
在宋嘉承干嚼米饭第三十下的时候,白式雪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明天周日,下午要不要出去玩?”
宋嘉承抬头扫了她一眼没说话,低下头继续从餐盘里夹起一小撮白米饭送到嘴里缓慢地咀嚼着。
听到这话沈策顿时来了精神,“去哪里玩?”
“罗思然和我说的,你们海市每年冬天不都有冰展吗,她说冰雕还没雕好,但是旁边的冰雪梦幻王国开园了,还有冰滑梯可以坐。”
沈策兴奋地捶了一下宋嘉承的肩膀,“走啊?去不去?上次去我记得还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呢,这么多年了,肯定比小时候好玩多了。”
宋嘉承单薄的小身板被沈策撞得一颤,他转过头蹙着眉问沈策,“你是小孩?”
白式雪嘴里含着鸡骨头,含糊地夸赞道:“不错,今天能说四个字了。”
沈策把头凑到宋嘉承的脸下,“别废话,我就问你去不去!”
“你想去?”
沈策眼睛亮晶晶的,“想去啊!今年好多人都在我身边,我想去。”
宋嘉承安静地盯着沈策看了一会儿,半晌后点头同意,“行。”
白式雪虽没得过抑郁症,无法和宋嘉承感同身受。
但她觉得,对于抑郁症的患者来说,别人说再多灌再多的心灵鸡汤也没用。
“开心一点”、“想开一点”这种话并不会减轻他们的疼痛,更何况大多数抑郁症患者已经失去了“开心、想开”的精神调节机制。
他们已经不知道怎么开心和想开了,说再多不如对他们多一份理解,多一份陪伴。
白式雪提前和罗思然打好了招呼,思考再三后,她还是把宋嘉承病情实况如实相告。
罗思然隔着屏幕眼珠子都要掉下来,“长得帅学习好还能抑郁?那我这种长得丑的岂不是不用活了?”
旁边的黄圆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虽然长得丑,但你脸皮厚啊。”
“你死!你嘎!”
两个女生在屏幕对面你拽我衣领,我薅你头发的打闹起来,白式雪捧着手机乐得嘎嘎的。
突然手机上方弹出了一个好友验证消息,白式雪顺手点了进去,一个动漫头像映入了眼帘。
打招呼一栏中有对方留下的信息:【我是一班的齐煜,白白大神,加我呗~】
白式雪没理,直接划过。
罗思然和黄圆圆还在撕吧,黄圆圆的齐刘海已经被罗思然扯成了中分。
白式雪笑着劝架道:“罗思然,你练过散打的手下留情吧,圆圆的头发都被你抓得像汉奸一样。”
黄圆圆挥动着双臂大叫道:“别逼我啊罗思然!再不放手我可把你的秘密告诉白白了!”
听到了黄圆圆无情的威胁,罗思然立刻松了手。
本来不爱听八卦的白式雪被黄圆圆勾起了兴趣,“她有啥秘密是怕我知道的?”
罗思然红着脸扑到黄圆圆身上,双手死死地捂住黄圆圆的嘴。
黄圆圆使出吃奶的劲儿扭动着脖子,挣扎着逃出罗思然的魔爪。
“白白,罗思然再也不是母胎sol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