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社会上,女孩要承受多少呢?
从小到大,家里的女儿都被教育要懂事、要乖巧、要善解人意......
男孩调皮只是被教训两句,女孩调皮则被斥责“一点女孩样儿都没有”。
女孩应该是什么样?
更有种以重男轻女核心包装成的荒谬科学说法:男孩比女孩晚熟。
所以呢?
所以同样的年纪,男孩都更容易被包容,被体谅。
如果女孩发育更早这种理论成立,那为什么不能是同龄男孩要以成长更快的女孩为榜样来学习呢?
晚上的争吵无疾而终,温月没服软,温母半夜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问她要不要吃夜宵。
强鹰计划的暑期训练营在省会城市江城,海市到江城有三个半小时的车程。
温月早上五点半就要起床,到市里的客运站和市里一起去参加集训的学生会合,一起坐大巴车前往江城。
闹钟响起时,温月隐隐听到厨房传来的锅碗碰撞声。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就看到温母的身影在厨房忙活着。
温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拿温母一点办法也没有。
温母这个人,总是在你对她失望的时候,又让你觉得“我妈其实还是对我挺好的”。
她翻下床去洗手间简单洗漱完毕后,温母已经把温月要带走的行李袋打开,半蹲在地上往包里用力地塞着不知道什么的食物。
“不用再装了,拿不动。”
温母没听她的,一边装东西一边小声嘱咐着:“听妈的准没错,红色塑料袋里是茶叶蛋,一共有十三个。白色塑料袋里是包子,猪肉白菜馅的,外面买的东西不干净,你在外面本来就水土不服容易拉肚子。”
温月不想拿,茶叶蛋的热气让塑料袋蒙上了一层雾。
“这么热的天,拿这么多一天吃不完全都坏了。”、
“又不是让你自己一个人吃的,上车了给同学老师分一分,出门在外都要打点人情世故的,吃人嘴短,与人相处尽量处低总是要好处的。”
温母嘴不停,一直蹲在地上碎碎念。
温月站在一旁,看到温母夹杂着白发的头发,心里有些发酸。
“过几天你就要来姨妈了,行李箱带拉链的那层有两包姨妈巾,这几天凉的辛辣的就别吃了。泡脚盆一定记得拿,你每次都痛得要死要活的,来姨妈的时候晚上回住的地方就泡十五分钟。”
温月有些后悔昨天那样和温母说话了,她不是原身,不懂原身和温母之间的相处方式。
她没权利按照自己的思维习惯去指导原身的人生,但是现在她就是温月,受了委屈她绝不会忍气吞声。
这个矛盾很难搞,温月无解地晃了晃脑袋。
在家里磨蹭了一会儿已经来不及了,温母执意要把她送到车站,温月看着左右两只手都拿不动的行李摇摇头,“不用送我了,我打车就行,你送我行李就没地方放了。”
温母犹豫片刻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又从裤兜里掏出来二百块钱,不等温月伸手接就拉开温月的双肩包往隔层里面塞。
温月扭过身子,“不用给我,我不要。”
温母啧了一声,“快拿着,在外地不花钱你也得备着点防身钱。你爸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妈也没什么钱,不够了你再和我说,妈再给你转。”
温月心脏一阵酸,“妈,对不起,我昨天不该那样和你说话。”
温母神色一怔,尴尬地摆摆手,“一家人说这话干什么,快走吧车已经到了。”
温月吸吸鼻子,带着一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一个堪比石墩子一样重的大行李包,身上背着一个双肩包,食指勾着一个洗脚盆上了出租车。
到车站的时候,大巴车上已经坐了一半的人。
同校的除了宋嘉承还有几个实验班比较眼熟的,其他的都不认识。
温月费力地把行李箱提上了大巴车,带队老师看到温月的行李后吓得目瞪口呆,“干啥?搬家啊!”
带队老师朝着车里的人招招手,“过来几个男同学帮忙抬下行李。”
除了实验二中的七个人,其他学校的加一起也不过十个人,除了温月以外,还有一个短发的女生,其他的都是男生。
男生都轻装上阵,有的只背了一个双肩包。
看到温月像蚂蚁搬家一样都忍不住笑出声,宋嘉承坐在靠窗的位置,瞥了一眼温月又转过头去,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又等了一会儿,路主任风尘仆仆地一路小跑上了车。
他是带领老师中的头头,透着鼻梁上的眼镜照着名单点完名后,眼神瞥向行李架上的洗脚盆。
“谁咋还把家搬过来了?”
车里顿时爆发出大笑声,二中的人举起手站起来,“路老师,那个箱子还有那个大的行李袋都是温月的。”
“哦,温月同学的。”路老师厉声道:“都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人家小姑娘精致,哪像你们一个个的臭小子,一条内裤恨不得穿三天,袜子脱下来都能立起来。”
车上几乎都是男生,温月自然而然和唯一的短发女生坐到了一起。
对方戴着有瓶底那么厚的眼镜片,捧着一本《新编高中物理竞赛辅导》看得不亦乐乎,温月坐到她旁边的时候也没抬眼皮。
三个半小时的车程并不远,温月刚上车时就开始往上泛酸水。
大巴车发动十分钟后,温月的太阳穴两端开始一抽一抽地疼,小腹下方涌起一股寒气,额头不受控制地冒冷汗。
温月没坐过大巴车,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嗅觉也变得异常灵敏。
车上的劣质皮革味混合着机油味,让她的口腔里不自觉地分泌出口水,她捂紧了嘴巴,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她用尽全身力气控制自己的不适,大巴车猛地停住,司机破口大骂:“tmd,怎么突然变道!会不会开车。”
温月实在没忍住:“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