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善渊听闻秦菀去了角院,管家说估计是来折磨江芙蓉的,说她问了些江芙蓉的吃食什么的,其他的没提。
陆善渊蹙眉:“她真的没打算来闹腾?”
夏姜莲走过来,挽住陆善渊的胳膊:“侯爷不用太担忧。她以什么为理由闹呢?今天可是我们陆府的大喜之日,这宅子又和她无关。若是真闹了,正好让大家都看看她疯的样子。”
“再说了,如果她真敢闹,我们就可以直接将人轰出去,到时候丢脸的是她自己。”
陆善渊闻言深以为然:“你盯好了,不要让她冲撞到客人。”
管家应着,一双眼睛四下扫射,死死盯住每个人,谁敢有一丝错误,他就冲上去纠正。
他是夏姜莲带来的人,自家小姐出钱出力为了陆家,可不能坏了大事。
眼看时辰到了,夏姜莲开心的宣布开席。
丫鬟们端着一道道美食上了桌,宾客们纷纷举杯庆贺,陆老夫人高兴得合不拢嘴。
侯府从今后就再现辉煌了。
陆善渊和夏姜莲一桌桌的敬酒,听着宾客恭贺的话两人都快飘了。
守在门外的管家见到门房飞快的跑过来,脚下绊倒,气得赶紧上前就是一脚,将人踹得往后仰倒摔了一跤。
“狗东西,赶着投胎怎的?这么多宾客在,稳重点!”
门房爬起来顾不上讨饶:“管家,管家,门外来了一群人,很不好惹的样子。”
管家一顿:“什么人?”
“为首的小的认得,是原来皇城司焱大人的侍卫长。”
管家脸一变:“他们来干什么?”
“他们什么都不说,就站在门口,乌压压的十几个人。刚想进来的宾客都给吓得调转马车走了。”
管家气得不行,带着一股怒气冲到大门,远远看到一群黑影立在门下,张口就骂。
“哪来的不长眼……”
只听一道闪光,他还没来得及闭嘴,嘴唇就被削掉一块,痛的他捂着嘴又哭又跳。
下人们看见他双手指缝溢出鲜血,吓得目瞪口呆,脚步都挪不动。
“你们来了。”秦菀出现在大门口,“进来吧。”
苍浪领着后面的人脚步整齐划一,牛皮底短靴踩着青石板哐哐哐很有节奏。
陆家在前院宴客,大家正热热闹闹觥筹交错,忽然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打断,齐齐看过去。
陆善渊和夏姜莲看清是秦菀,脸色刷的变了。
“真热闹啊。”秦菀笑吟吟的走上前。
“不孝女!你个吃里扒外断子绝孙的王八羔子,谁让你进来了!给老子滚出去!”陆善渊大怒,指着秦菀开骂。
夏姜莲赶紧拉拉他的衣袖,可陆善渊见不得这个女儿,火气直冲天灵盖,完全不顾在场的宾客了。
秦菀嫣然一笑:“我今天给陆侯送礼来了。”
夏姜莲赶紧上前打圆场:“秦菀,你这又何必呢?就算你恨你父亲因家族前程忙于朝政而忽略了你,恨你父亲被江芙蓉所骗,没有保护好你母亲。可你也把陆家逼入了绝境。我们好不容易落了脚,今日满堂宾客都是来庆贺我们新居乔迁的。”
“你就算不认养大你的父亲和疼爱你的祖母,将来会有场合需要会面的,各退一步不好吗?”
秦菀没接她茬,也懒得和她斗嘴,直直看向陆善渊。
“陆侯爷。焱大人临死前查过一桩江宁府的杀人案,案卷记录江芙蓉的夫君余欢水暴病而亡。”
陆善渊背脊一寒,惊恐的盯着她。
知道她是来者不善。
他的脸色神色变换,刚才的愤怒顿时化作一道春风,摆出一脸慈父的模样。
“菀儿,你若不喜欢随为父姓,为父也不怪你,谁让为父错信江芙蓉那贱人的谗言。为父早就后悔莫及了……”
“您是后悔莫及了,您没想到全心全意疼爱的女人竟然是将您推入万丈深渊的人。”
秦菀笑意更深了:“江芙蓉说,其实她夫君余欢水是你杀害的。目的是霸占江芙蓉,同时夺余欢水的财产,这一切的谋划都是您干的。”
院子中一片哗然。
有人觉察不对,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参与,于是想偷偷溜走,却发现大门紧闭,一群冷面侍卫守着,见人出来,直接拔剑将人逼了回去。
“她胡说!”陆善渊满脸震惊,“她在酒里下药,迷惑我上当。对,她对我一直用幽息香,让我迷糊不能自拔。她还说余欢水打她,对她不好。”
夏姜莲越听越心惊胆战,忙拉住陆善渊:“侯爷,此事不说了。”
“秦菀,若你觉得案子有冤情,可以让衙门重审,这件事和我们陆家没有关系的。”
秦菀冷笑:“有没有关系和你说不着。陆善渊,你敢说你没有侵占余欢水的财产?”
陆善渊跳起来:“是江芙蓉占了他的财产,她利用我谋害亲夫!”
秦菀忽然鼓起掌来,一下一下。
“江芙蓉真够坏的啊。带上来吧。”她素手一挑。
嘴里被塞着一堆烂布五花大绑的江芙蓉被拂晓推了上来。
江芙蓉满眼恨意的瞪着陆善渊,拼命的呜呜呜想要说话。
秦菀点头,拂晓扯掉江芙蓉口中破布。
江芙蓉朝陆善渊狠狠地呸了一声:“陆善渊,人是你杀的!是你害死的!是我,替你抹去所有罪证,是我保住了你的名声和侯爵!你过河拆桥,你不得好死!”
她冲着秦菀疯狂的喊:“陆善渊是杀人凶手!你应该治他的罪!”
满堂鸦雀无声,想走走不掉,个个都想捂着耳朵。
陆老夫人又惊又怒,浑身发抖,眼前直冒金星。
陆善渊恶狠狠的瞪着江芙蓉:“官府自当有案卷,哪由得你这条疯狗乱叫!”
秦菀撩起手指,拂晓又将破布塞进江芙蓉嘴里。
秦菀一笑:“焱爷重查此案时看到的卷宗的确如此写的。你不仅夺了余欢水的财产,才将他弟弟的一家酒楼给夺了过来。为了封住他们的口,诬陷他们酒楼毒死人,将他们打入大牢。”
“您假意设宴请余欢水说谈朝廷供粮之事,是因江芙蓉说他身体不适,灌醉后活不了,果然,余欢水回家后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晚上吐血暴病而亡。您心里害怕,以为真是您害死的,暗中命仵作验尸,说是吃多了引发旧疾,还逼他们匆匆下葬。”
“江芙蓉假装哭着寻死,对外宣称是她被人瞧中美色而害余欢水饮酒过量,又吃错了东西而亡,她对外扮演了个被人霸占的可怜人妻。对你,她说将所有罪名都揽在身上了,对吧?”
“堂堂侯爷与官奴私通,霸占人妻,夺人家财。这样足以让你覆灭的把柄握在江芙蓉手里,所以,你对她言听计从。她还有个名义上的哥哥,也是此事的参与者和帮凶,所以,你害怕他们揭露此事。为了这件事,你答应江芙蓉掩盖出身,带她到汴京,让她记在赵氏名下,等待她害死我母亲后便取而代之,成为侯府主母。对吧?”
夏姜莲吓得浑身一激灵。
这么恶毒吗?
万一是她?天啊,她都不敢想。
她第一次后悔趟这摊浑水了。
陆善渊脸色难看,一个曾经是自己最疼爱的,一个是亲生女儿!
此刻,他恨不得将她们给撕成碎片。
“可是啊,陆善渊,你被江芙蓉骗得团团转啊。”秦菀似笑非笑。
“什么?”陆善渊震惊。
秦菀看向苍浪。
苍浪让开身子:“带上来。”
熊苟被五花大绑丢上来。
“说!”苍浪喝道。
熊苟指着江芙蓉:“是她让我买鹤顶红,趁着陆善渊宴请余欢水的时候下到酒里,然后哄骗陆善渊说他让余欢水死了。事后将毒酒杯藏了起来,说帮陆善渊善后,仵作来查没找到酒杯,只能说吃坏肚子意外身亡。其实,余欢水那日不喝毒酒,也会死。因为江芙蓉早就开始一点点给他下毒药了。”
江芙蓉疯了似的奋力挣扎,想要朝着熊苟冲过来,被拂晓在她大腿根一踩,大腿骨头断了。
咔嚓!
痛的她呜呜呜的惨叫。
秦菀:“熊苟,你和江芙蓉是什么关系,和陆侯爷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