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微生寒极其认真的看着,沈宴清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嘿,可是这小孩儿夸我长得帅耶!
沈宴清对微生寒的好感度唰唰涨。
却还是故作矜持的点点头,高冷道:“嗯,我是沈宴清。”
听到沈宴清回应,微生寒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儿。
瞬间心花怒放,对着沈宴清又是一番输出:“哇,没想到沈仙君不仅人长得俊,连声音也这么好听!”
沈宴清白皙的脸庞硬生生被微生寒夸成了红色。
还怪不好意思的。
沈宴清佯装淡定的“嗯”了一声,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儿。
这谁家小孩儿啊?!!!
要不要这么会说话?!!!
要不要这么有眼光?!!!
嗯?!!!
看着两人的互动,顾长河在一旁酸溜溜的抱起手。
那眼神凶残的像是要把微生寒生吞活剥了。
哪儿来的小屁孩儿?
三两句就把师尊哄高兴了?
切,不就是夸两句吗,他也会!
还没等顾长河想好措辞,沈宴清眼角余光瞥到了微生寒身上的大红弟子服,挑了挑眉:“你是清光宗的?”
微生寒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嗯……?嗯……”
两个嗯硬是被说出来了两种语调,原本第二声的嗯话到嘴边硬生生拐了个弯丝滑切换到第四声。
又坚定的点点头:“嗯!”
听见这肯定的回答,沈宴清脑子里突然想起进来极密之境前清光宗的带队长老刘三公那恶心的嘴脸。
再看微生寒的滤镜也碎了一地。
怎么办,好像感觉这小孩儿也不是很会说话。
沈宴清点点头没再说话,蓦地又想起来应龙的事,神情严肃:“顾长河?应龙……”
像是知道沈宴清要说什么一样,顾长河极其有耐心道:“师尊放心,应龙死了。”
沈宴清眉毛扬了扬:“你杀的?”
顾长河面色淡淡:“嗯。”
想了想加道:“我们交战的时候,它好像很虚弱。”
很虚弱?
沈宴清转念一想,思路瞬间就通畅了。
原来幻境中的应龙竟是真的应龙的一部分元神。
沈宴清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他在第一个幻境里重创了应龙,才导致应龙没有完全按照他的心意制造出来第二个幻境。
他简直不敢想,如果应龙的第二个幻境毫无破绽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可能就真的如贺兰彧所被幻境给吞噬了。
想想就后怕。
但是说起幻境……
沈宴清倒挺好奇顾长河的幻境是怎么样的。
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幻境,每一个幻境都发自于人内心深处的想法,这样大喜大悲的幻境,他都很难辨别真假,顾长河是怎么识破的?
听见这话,一些画面在顾长河脑子里飞速掠过,脸上染上一抹可疑的绯色。
沈宴清稍带了些认真看着顾长河,微生寒却有些好奇,当场就表示:“哎?你怎么脸红了?”
顾长河:“……”
顾长河又甩了个眼刀过去,转头看到沈宴清认真的眸子,一张脸红了个通透。
怎么识破的?
沈宴清挑挑眉:“嗯?”
脸红什么?
莫非幻境里有个豆蔻年华明眸皓齿肤如凝脂腕似霜雪的小姑娘?
噢……
顾长河久久不发一言,突然见沈宴清给他递了个“我懂”的眼神。
顾长河:?
顾长河咳了一声:“我……”
两个人齐刷刷看着他等着他下半句。
可惜刚讲了一个字,木门被推开,失魂落魄的走进来一个人。
三人齐齐转头看去。
是贺兰彧。
顾长河知趣的闭上嘴,贺兰彧抬眸看到几人却依旧面无表情。
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后自顾自地去了屋里一个上锁的小房间,叮叮咣咣拎出来好些封着红布的酒坛子。
木屋一角有张桌子,贺兰彧就一声不吭地在桌子上放满酒坛子,豪气干云的将缠着坛子的红布撕掉,屋里瞬间溢满了酒香。
沈宴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贺兰彧的小屋子里。
屋里的三人看着贺兰彧径直坐下,旁若无人的抱着一只酒坛子开始往嘴里灌。
没错,是灌。
仰头,倒酒,辛辣的酒顺着喉咙滑下去,烧的胸口火辣辣的疼。
喝了一坛酒,竟被呛出满脸的泪。
贺兰彧眸子半睁,眉宇间却透着一股狠戾。
或许是灌的太猛了点,澄澈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沿着脖子下滑,濡湿了一片衣襟。
贺兰彧的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一块什么东西。
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让他不爽。
他难受,他难受的要死了。
一口一口的烈酒下肚,可除了把他的胃烧起来,既填不满他的心也止不住他的泪。
微生寒弱弱问道:“这谁啊?”
顾长河压低了声音:“他是这屋子的主人。”
微生寒:“……”
?
敢情搞了半天,他在门外咣咣敲那么长时间的门最后死皮赖脸才进来的屋子,不是这小伙的?
贺兰彧的样子多少有些疯癫,沈宴清从床上起身,却不知道要不要过去。
顾长河也站着看着贺兰彧,只有微生寒端端正正坐在小木凳上一副好宝宝的样子看着沈宴清。
低气压从贺兰彧那个角落里蔓延到整间屋子。
三个人谁也不敢动谁也不敢问,就默默的看着贺兰彧提着酒坛子一坛接一坛的灌酒。
大有一副不醉不休的架势。
沈宴清看的心惊胆战,那么多坛酒,就这么眼都不眨一下灌下去了?
出事儿了咋整?
斟酌半天,沈宴清叹了口气走过去,道:“怎么了?”
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了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贺兰彧置若罔闻,抱着酒坛子不撒手。
沈宴清盯了他一会,就在他以为贺兰彧不会开口时,贺兰彧突然苦笑一声,仰头灌了口酒:“你不是想知道八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微生寒好奇的竖起一只耳朵,顾长河也默默的看过来。
这话太突然,沈宴清有些惊讶,没有说话。
贺兰彧将酒咽下去,笑的无比凄惨,也不去理会沈宴清到底有没有在听,自顾自道:“八年前,我带平芜下了山。”
“可是我后悔了……”
贺兰彧说着,又有泪水不断地涌出。
贺兰彧吸吸鼻子,眼眶通红,声音带着稀里糊涂的醉意:“我真的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