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河催着自己入睡,不料刚睡到半夜,后腰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人踢了一脚。
顾长河无奈的睁开眼看向身边的沈宴清,后者则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睡的安安稳稳。
顾长河揉了揉腰,眸子微微眯起。
想不到啊,师尊睡着了这么猛。
白日里看着仙气飘飘弱不胜衣的,踹一脚才知道劲儿这么大。
还好没和时故安睡一块。
不然他的好师兄可要遭殃了。
顾长河拿着这个理由暗自安慰,再次欣慰的闭上了眼睛。
还没等睡着,后背却像被什么冰了一下。
顾长河艰难的转身,强撑开上下打架的眼皮,这才看清冰他后背的东西——沈宴清的手。
顾长河伸手碰了碰,只觉得沈宴清惨白的指尖冰块似的凉。
他无奈的叹口气,伸手抓过沈宴清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胸口暖着。
师尊的手怎么这么凉?
顾长河暖着暖着,还是没能抵挡袭来的睡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夜色苍茫,月朗星稀。
一夜之间,顾长河被沈宴清踹醒了三次。
顾长河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早上的阳光真明媚。
沈宴清睁开眸子,精神抖擞。
等他看清自己的姿势,又是一惊。
顾长河被他挤的紧挨着墙,而他的手,不知道怎么就搭在顾长河胸口,一条长腿还翘在人家身上,俩人的姿势……更是紧密贴合几乎没有缝隙。
大意了。
本来以为不睡里边就可以不用把顾长河挤下去。
沈宴清眨巴眨巴眼,看着眼前顾长河放大的脸稳了稳心神。
不慌,小场面。
沈宴清悄悄的把腿拿下来,手也收回来,就在他准备继续悄悄的挪一点的时候,顾长河黑沉沉的眸子不知道何时突然睁开了。
顾长河对着沈宴清粲然一笑,轻勾起嘴角,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魅色:“师尊早啊。”
沈宴清呵呵一笑:“早、早啊。”
连忙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神清气爽的随口扯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仿佛凝固了。
顾长河幽怨的目光都要实质性了。
半晌,却只道:“弟子昨晚睡得很好。”
才怪。
几乎没怎么睡。
“啊哈哈。”沈宴清知道自己睡着了是个什么德行,别的不说,就瞅今早上起来两人的姿势,就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
尬笑两声,沈宴清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装容,换上一副严肃面孔:“没睡好再睡一会也没事。”
顾长河幽幽叹了口气,跟着沈宴清从床上下来:“不困了。”
沈宴清:“……”
两人刚收拾完,正巧时故安来敲门,三人下楼吃了个简单的早饭,沈宴清想起来时故安下山采买东西的事,时故安眸子里都漾着温柔,笑意盈盈的道买完了。
沈宴清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身上还带着黄粱枕,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揣身上他总觉得心慌,还是早些带回去交给墨歇吧。
思及此,待三人吃完了饭,沈宴清也没在此耽搁,一路御剑回了长白峰。
终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沈宴清忍不住的高兴。
打发时故安和顾长河各回各房,沈宴清舒舒服服的躺平在床上,挂着一脸满足的笑。
真舒服。
看着高兴的在床上直打滚的沈宴清,0315恨铁不成钢道:“宿主啊,你不急吗?”
沈宴清掀起眼皮,嗓音懒散:“急什么呀……”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不着急,不着急……”
0315愤愤然,这都多长时间了,剧情进度才堪堪百分之五?
就这,还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睡觉呢!
还得是他沈宴清!
沈宴清不理会系统,打了个哈欠满足的闭上眼睛。
0315好像被沈宴清传染了,也开始连连打哈欠,最后忍不住骂骂咧咧的闭上眼睛。
睡大觉吧!
……
竹坞偏室。
顾长河闭着眸子打坐,灵力流转完一圈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那本书。
是沈宴清之前给他那一本。
顾长河垂眸翻了翻,这本书上的功法他已经牢记于心,灵力也突飞猛进。
他起身下床,将那本书小心翼翼的收在柜子里,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到了沈宴清之前送他那一株花。
顾长河拿了水壶,仔细浇了水,看着叶子上的水珠泛着晶莹剔透的光。
他心情大好的扔了水壶拍拍手,思及沈宴清之前说的要教他读书习字,顾长河脸上绽开一个明媚的笑,眼神闪烁。
顾长河抬手扣门,姿态懒散。
可敲了半晌,也没见屋里人给个回应。
顾长河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了一抹哑笑。
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睡觉呢。
顾长河不厌其烦的敲着门,心情很不错。
不多时,屋里果然传来沈宴清的怒喝:“敲什么敲?长白峰着了不成?”
早就预料到了是这个反应,顾长河的表情丝滑切换,连带着语气也有些许委屈:“师尊,弟子知错……”
“弟子只是有个问题,想了好多天都不得其解,想来问询一下,无意叨扰师尊,弟子这就告退。”
话虽如此说,顾长河在门口站的好好的,清澈的眸子像是池中泉水,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
果不其然,沈宴清语调稍缓几分,闷声道:“进来。”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顾长河眼角微扬,嘴角勾起的弧度甚是好看。
沈宴清还是一袭白衣,端坐在小茶几上,修长的手指拈着青瓷盏,冷眸里平静的像是无波古井。
顾长河轻飘飘的瞟了一眼,心下哑然。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沈宴清在钻研功法呢。
见他进来,沈宴清抬眸望去,与顾长河四目相对,沉声问道:“何事?”
顾长河拿出出来时随手顺的一本书,随意的翻到一页,指着上面一个字,认真的探着沈宴清的视线道:“师尊,这个,我不会念。”
沈宴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鬓角”的“鬓”字。
沈宴清张了张嘴刚想解释,眸光不经意间上下扫了几行。
顾长河认认真真俯下身,脑袋几乎凑到沈宴清眼前,背着双手,眼睛是盯在书上的,可余光一直似有似无的在沈宴清身上游离。
于是乎,他便瞥见沈宴清的脸色由面无表情开始渐渐涨红,嘴角抿着,两道剑眉蹙起,目光喷了火一样。
似是忍到了极致,只听沈宴清气恼道:“顾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