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佳以手扶额,止不住的叹息。
果然喝多了就是要坏事,这么快就开始上赶着揭她的短了吗?
顾筠然面带微笑,右手支着下巴,一副好整以暇,坐等吃瓜的样子。
小赵继续道:“我觉得吧!薛主管可能是美人包袱太重了,所以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她不希望自己被酒精控制,乱说话,乱行动,做出让自己丢脸的事情吧!”
连美人包袱都出来了,薛佳尴尬的脚趾头都缩起来了。
“有一次她喝多了,也不说话,就睁着眼睛在墙角发呆,我们所有人都过去叫她,她都不理,迷瞪着眼睛看我们,问我们在干嘛,她自己好好的呢,不需要我们盯着她,可她明明看起来就是喝多了!哈哈哈……”
“张姐过去问她是不是喝多了,她说自己才没有喝多,自己是千杯不醉,怎么可能喝多!还一边说话一边摇晃,真的超级可爱!张姐再问,她就摇着头不肯说话了。”
“薛主管呀,她喝多了,会像小孩子自言自语,但是她第二天起来,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讲过那些话,断片了,哈哈哈……”
小赵一边爆笑,一边用手中的叉子轻轻敲了敲酒杯。
言清很有默契的配合她的吐槽,边笑边用力拍桌子,引得其他桌的人纷纷侧目。
服务生很快走了过来,提醒他们注意安静。
顾筠然转过头,无声看了薛佳一眼,眼睛里都是笑意。
薛佳不问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由得沉痛的捂住脸,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下次她一定不要和喝醉的小赵坐在一起了。
老底都被她揭完了,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在顾言二人面前抬起头来。
顾筠然用中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又用肩膀去蹭她:“你还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吗?”
薛佳低头喝水,另一只手遮住眼睛,权当自己看不到,也听不到。
她并不太擅长喝酒,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喝过量,也就是在公司的一两次聚会当中。
其后她发现自己会断片,就不再轻易尝试了。
顾筠然笑着将她遮挡眼睛的手拿了下来。
“还有一次,我们出去聚餐,吃到一半发现薛主管不见了,最后在店门外的大树下找到她,她当时正拿着我们烤好的肉喂流浪猫,还跟它们聊天,嘴里一直念叨着:‘要小心车子,多吃肉才能快快长大!’结果一抬头看到我们,立刻闭嘴,一句话都不说了,哈哈哈……”
“薛主管啊,她……喝醉了宁可跟猫倾诉,也不喜欢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内心。”
说到这里,小赵忽然叹了口气,竟开始感悟起来:“薛主管大概就是像洋葱一样吧,很难剥的一个人,她总是把自己裹得太好了,一般人不能轻易靠近。所以她长得那么好看,却一直单身,可是——”
小赵用叉子指着顾筠然,声音里俨然带着哭腔:“你把我的洋葱偷走了!你这个骗子!凭什么!我都没有剥下来!凭什么你就剥下来了!大骗子!骗走我的女神!呜呜呜……”
顾筠然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望着薛佳:他做什么了,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吧?
她一直都是这样自说自话,说来就来的吗?
话题中的女主角极其慎重的冲他点了点头:是的,她一向如此。
她端起桌子上的白开水,发白的指节暴露了内心的慌乱:苍天啊,谁能来堵一下小赵的嘴啊!
一行四人,从餐厅人满为患坐到空无一人才起身离场。
走的时候,小赵酒已醒了大半,拉着絮絮叨叨的言清,说要带他看世上最漂亮的夜景。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勾肩搭背,跌跌撞撞的出了餐厅。
顾筠然买好单,极其自然的牵了薛佳的手,远远跟在二人后面。
夜晚的马德里灯火通明,喧嚣吵闹,四周随处可见现代文明与文物古迹的建筑群,雕塑栩栩如生,街头巷尾充斥着各个民族与文化的交融痕迹,这里的历史文化遗迹非常丰富,因此异域感十足,是南欧的旅游中心,世界各地的游客在这里交汇。
小赵拉了言清,走一路说一路,最后走累了,坐在酒店前的喷泉旁歇了半刻,对着不住变换形态的喷泉又发了会酒疯。
最后在言清的好言相劝下,抬脚踏进了酒店。
夜已深了,顾筠然恋恋不舍的望着薛佳,牵了的手始终不舍得放开。
言清酒醒了大半,倒还记得要看着他这一茬,因此在旁边不客气的破坏气氛:“要撒狗粮回房间去撒,不过你可别忘了,明天一大早要起来工作的!”
说着又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废话,丝毫不在意薛佳在场听到是否会尴尬。
顾筠然早就习惯他的唠叨,对此充耳不闻,无奈薛佳满脸尴尬,不得已同薛佳道了别,拖着言清回了酒店。
到了酒店后,顾筠然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给薛佳发微信。
还在网购页面看起了首饰,嘴里念叨着:“Ristar除了项链,应该还有一款限定款戒指,也可以刻字的吧!”
他这话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言清一脸鄙夷的说道:“你才和她认识多久?就又是送项链又是看戒指的?接下来是不是要着手准备求婚了?”
顾筠然闻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眉眼里全是幸福的酸臭,竟然出奇的没有反驳。
言清目瞪口呆:不是吧?他这一脸被他戳中心事的龌龊表情是怎么回事?明明他只是随口吐槽一下好吧!
“你有没有搞错?”
言清感觉自己话都不会说了,一脸震惊的望着他。
顾筠然捏着手机,半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管不着!”
“呵,呵呵……呵呵呵……”
言清扯起半边嘴角,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
视线落到顾筠然在沙发旁规矩并拢的双脚,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
顾筠然攥着手机,双脚正并在一起,做着一种难以言状的娇羞动作。
他瘫在沙发上,仰天说道:“虽然我们才刚在一起,但是在我心里,已经跟她在一起好久了,只要她愿意,我现在立马就去跟她求婚!”
“不过,她的性格那样胆小,我怕把她吓跑了,哎……”
他惆怅的叹息了一声,不经意间看到言清抽搐的嘴角和鄙夷的视线,立马翻了个白眼,用比言清还鄙夷的神色怼道:“你懂什么,你个万年不变的单身老处狗,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我……草!”
言清握紧了拳头,他听见自己牙齿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他喵的不也是万年不变单身老处狗?就算脱单了你也是老处狗,居然敢说老子,我草!你真是五十步笑百步,滑稽的要命!”
“什么东西!我草!真是气死老子了!”
言清骂骂咧咧的出了房间,出门时大力摔了把门,将自己的愤怒尽数灌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