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德海马上要高谈阔论了,何雨柱用手肘杵了杵他。
示意他小声点儿,隔墙有耳。
陈德海反应过来了,立刻放小了声音说道:
“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管。”
“你们衣食住行什么都给她管完了,她自己还有什么好操心的呢?”
“饭,每天就做你们两个人份的就好了。”
“想吃饭,就得付出劳动。”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吃白食的道理呢。”
“你跟嫂子呢,就每天该干啥就干啥。”
“就当没有这个人,无视她就行。”
“你们可千万别不忍心,你们教不好她、生活会好好教她的。”
何雨柱的意思,跟陈德海的差不多。
就像上辈子的他跟雨水,那个时候他才多大点儿?
带着雨水大年三十了,还在外边捡破烂卖钱。
哪怕日子那么艰难,不也是为了活下去嘛。
不过想到李国安的邻居们都还行,所以何雨柱补充道:
“还得跟邻居们提前打好招呼,让她们不要管。”
“不然到时候您跟我师娘,就等着到处还人情债吧。”
主意给他出了,愿不愿意做那就是他们两口子的事儿了。
“我跟我师叔的意见一样。”
“我们只能提建议,具体怎么做还是得看您和师娘的了。”
李国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屋内就传来了邱春霞的声音。
“柱子,你这块豆腐要怎么做?”
热饭热菜邱春霞倒是知道怎么做,但是炒菜属实是为难她了。
“师娘,我来做就行了。”
“师父师叔,你们先聊着。”
“我要去做饭了。”
看着何雨柱屁颠屁颠的背影,陈德海忍不住酸道:
“何大清真是有福气。”
“这么听话的一双儿女,怎么就让他遇上了。”
李国安笑道:
“你啊你,年轻的时候让你早点找对象结婚生子。”
“你非不听。”
“现在好了吧,只有羡慕大清的份儿。”
陈德海扯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您老人家倒是生了呀。”
“这生孩子,就跟那抽签儿似的。”
“小时候都一个样,长大了什么样谁知道。”
“何大清是命好啊,但是他不珍惜呀!”
“以后他这儿子啊,跟我没准儿都比跟他亲呢!”
陈德海已经跃跃欲试,以后让何大清的儿子孝敬他了。
自己生的有风险,还是捡现成的好啊!
将来等何大清回来了,发现诶儿子跟死对头关系好。
那他也赢过了何大清了呀!
李国安笑了笑,开口说道:
“也是啊。”
“大清自己作的孽,可怨不得旁人了。”
李国安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不高兴的样子。
陈德海趁机大着胆子说道:
“师兄,你不如趁这个机会、把柱子给收了儿徒。”
“反正何大清没回来,你们对柱子也跟儿徒没什么区别了。”
所谓“儿徒”,就是比一般的师徒关系更为密切。
儿徒可以继承师父的遗产,同样的也有义务给师父养老送终。
陈德海觉得,反正看李雨晴这个样子、指望她给李国安两口子养老那是够呛了。
还不如趁早啊,把柱子给收了。
将来即便指望不上李雨晴,好歹还有个退路嘛。
其实在李雨晴没回来之前,李国安的确是动过这个想法的。
毕竟那个时候,他们老两口的养老问题确实需要解决。
不过还没定下来,是收何雨柱呢还是收他的大徒弟。
毕竟他大徒弟也跟了他那么久,而且也是跟何雨柱一样受人所托。
“我倒是很乐意,就是不知道人家柱子愿不愿意呀。”
“毕竟收了儿徒,以后他就不能不管我跟春霞了。”
“这对孩子来说,无异于是多了两个拖累呀。”
陈德海可不那么想!
“师兄,话也不能这么说。”
“你们收了柱子,以后你们终老了、东西不也都是柱子的嘛。”
“再说了,就何大清那样的。”
“我估计柱子结婚、生孩子,他都够呛能回来。”
“到时候,这些事情总要有人替柱子操办的。”
“柱子成了你们的儿徒,这些事情做起来不是更加名正言顺嘛。”
“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去帮你问问柱子的意思?”
陈德海这么一说,李国安倒是真的起了一点儿心思。
之前不愿意,就是不想占何雨柱的便宜。
但是被他这么一说,好像这确实是件互惠互利的事儿。
他需要一个更靠谱的养老的人选,而何雨柱呢刚好需要一个靠谱的长辈。
“那就麻烦师弟了。”
见他终于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了,陈德海当然是乐意之至。
“我们师兄弟之间,不用说这些。”
“你日子过的好了,我有困难的时候才能腾出手来帮衬我一把呀。”
“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李国安看着眼前的师弟,内心感慨万千。
小时候调皮捣蛋需要他收拾残局的小师弟,如今也一眨眼也成了一个成熟的大人了。
会替他想后路了。
有了陈德海的开导,李国安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前些天的死局,原来是他自己困住了自己。
“师弟啊,没想到你现在倒是成长了许多。”
“看问题,比我看的透彻多了。”
“倒是我这个做师兄的,现在远不如你咯。”
陈德海倒是不那么觉得,他一脸认真的说道:
“师兄,你这人从小就有一个毛病。”
“就是对任何事情,都太过认真太过有责任感。”
“这是你的优点,也是我跟何大清永远不及你的地方。”
“但是任何东西都是这样,过犹而不及。”
“过于的责任感、和道德感,就会让你困住你自己。”
“其实要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没成年之前,做父母的可以帮着做决定。”
“成年了就已经是个大人了,做父母的也无权干涉孩子的决定了。”
“成年人,就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那能一辈子既想要自由,又想让父母兜底的呢。”
李国安笑了笑,好似第一天才认识他一般。
“德海啊,你这没生过孩子的、谈起教育孩子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嘛。”
陈德海冷哼一声,一脸傲娇的说道:
“虽然我没当过父母,但是我做过孩子呀!”
“我小时候就是个熊孩子,孩子是怎么想的、他们是什么心理难道我会不清楚吗?”
“反正治熊孩子,你还得听我的。”
“没有当家长的经验,也没有当老师的经验。”
“但是,我有当熊孩子的经验呀!”
说的也是,陈德海小时候也是个令人头疼的小孩儿。
“好!”
“这次的办法要是见效了,以后我就特聘你为我们家的教育大师了。”
二人这说笑声,都已经传到屋里去了。
邱春霞端着一盘子昨天剩下的菜,笑呵呵的从屋里出来。
“你们兄弟俩聊什么呢?”
“笑的这么开心。”
“要准备吃饭了。”
陈德海帮着李国安,从简易的板子床上起来了。
将他扶到了,他专用的椅子上。
“没说啥,说工作上的事儿呢。”
“嫂子,您别忙活了。”
“剩下的菜,我去端就行了。”
“您陪着我师兄坐一会儿。”
昨天的菜都还剩了一点儿,加上今天新做的豆腐、还有何雨柱带回来的剩菜。
看着菜色但是挺多的,荤素都有营养均衡的。
“德海兄弟,真是不好意思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让你吃些剩菜。”
陈德海爽朗一笑。
“嫂子这话,可是嫌我这段日子来的不勤快了?”
“都是自家人,你要拿我当客人看、那不是见外了嘛。”
“以后再这么说,我可真要生气了。”
邱春霞赶紧说道:
“你们乐意来,我这当嫂子的、当师娘的高兴还不及呢。”
“不说这些了,来赶紧吃饭吧。”
“来尝尝柱子的手艺。”
一顿饭吃的和谐极了,有欢笑声时不时的传入屋内。
大家都默契的,选择了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