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善恶？”
一声大道之音在何均的脑中响彻。
何均的意识深深的沉浸在一处空间之内，周围什么也看不清。
唯有那一道刺眼的亮光，似乎是那声音的源头。
“善恶出于本心，我思故我在，我认为的善便是善，认为的恶便是恶。”
何均也不知这声音突然说这些有什么用。
但他还是遵从自己的本心，回答了这个问题。
“错！”
那道声音陡然增大了音量：
“助人者者为善，作奸者为恶！”
何均对此很不认同。
可这道声音却像是有种独特的吸引力。
它在试图入侵何均的思想，然后强行扭曲他的认知。
“善恶无形，人之知赋其形。”
“我所认善者，于他人眼中为恶。”
“我所认恶者，于他人眼中亦可能为善。”
何均仍旧能保持自己的想法，与这大道之音对峙。
“汝不知善恶，乃无法分辨善恶之人！”
“若想成就至高，必先分辨善恶！”
大道之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起伏。
但愈发洪亮的声音，却是让何均觉得它有些急了。
“不是说了吗，我觉得他善就是善，我觉得他恶就是恶。”
“你口中的善恶不也是大多数人认为的善恶吗？”
何均懒得跟对方扯皮。
他想试着离开这个空间。
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好像都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那就更别提怎么出去了。
“嘶...”
“这不对吧？”
何均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
这特么不是我精神世界吗？
我出不去算什么事？
“你善恶观扭曲，如若不能修改，放出去也是为祸世间！”
那大道之音继续开口。
“我信，我信还不行吗？”
何均撇撇嘴，尝试离开无果之后，朝着那道亮光方向开口。
只能先把这货哄好了才能出去？
哄人他最会了。
“巧舌如簧！满口无一真言！”
大道之音似乎有些许愠怒。
不过它知晓何均无法离开这里。
于是，他继续开口：
“何为善恶！”
“你妈...”
... ...
不知过了多久。
“何为善恶？”
大道之音在日复一日的游说之下，声音开始变得渐渐低迷。
“我说的善恶就是善恶，世间一切都是依附于我的主观而形成的东西！”
何均在某些方面上，纯纯犟种一个。
谁都说服不了他。
“善恶是...”
大道之音这些话重复了数千万次有余。
而何均每次都能给它整点新的花样出来。
倒不是说大道之音累了。
分辨善恶果哪怕再强大，他只是层次高。
没了分辨善恶树的供养，这颗果子的能量少一点是一点。
日复一日之下，不仅没能说服何均。
它甚至把自己的能量都快耗完了。
但何均呢？
还是犟种模样，坚守自己的观点。
“冥顽不灵，不堪教化！”
“你这样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成功！”
这是大道之音说过最多的话。
但这一次，这音量小了许多。
何均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它的能量快要耗尽了。
“嘿嘿嘿，你还想跟我耗？”
何均摇摇头，没有理会对方。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分辨善恶果明明没有改变准圣的能力，却能够一直拖着他这个准圣了。
都是因为那颗生命果！
何均吃了这玩意不是没效果，而是给分辨善恶果当养料了。
“下次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顺带告诉你一句，其实你的观点跟我的观点是一样的。”
何均看着那道渐渐消散的光芒，缓缓开口。
只要等到这光芒消失，他就能回到现实去了。
所以，话也多了一些。
“我与你这种人，怎可能相同？”
“你问我什么是善恶，不就是想要将你的认为的善恶灌输给我吗？”
“那你又是为什么清楚的确认，什么是善恶呢？”
何均悬浮在虚空中，手撑着膝盖。
这副模样，惬意无比。
“所谓传道啊...”
“不过就是把你的思想灌输给别人，然后代替它罢了。”
“别人东西，就一定适合你吗？”
何均的质问，第一次让那大道之音沉默。
也可能是因为能量不够，不想听何均这些“歪理”。
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单纯的不想鸟他。
“自己想想吧。”
“亏你还看着这么高大上的样子。”
“连我这种半吊子准圣都说服不了，纯扯淡玩意。”
何均摆摆手。
周围空间的禁锢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话说，你到底是谁？”
何均离开意识空间的时候，最后看了眼那道光芒。
金光散去，竟是显露出了一个人影。
是一位男子。
身材修长，一头白色的长发扎成马尾，垂落至腰后。
一身丝绸状的衣袍无风自动。
“呵呵呵...”
“说服不了你啊...”
那男子竟是开口说话了。
可口中的声音，却是和之前的大道之音极其相似。
何均可以肯定，就是这人跟自己扯了半天的废话！
“我可不想跟你扯上后续的因果。”
“或者说，和你扯上‘因’。”
“所以你到底...”
何均快恨透了这些谜语人。
正当他打算刨根问底的时候，他周围的场景开始变换。
郁郁葱葱的树林，一只长满翅膀和眼睛的奇异生物仍旧匍匐在他脚边。
“啧，这就没了？”
何均扶额，脑袋胀鼓鼓的。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出来之后，突然钻进了他的脑子。
现在疼的一批。
“基路伯，我睡了多久？”
何均缓了一会后，站起身，看向地上的基路伯。
“三...三...”
对方说话颤颤巍巍的，半天没憋出来个屁。
“三年？”
“三个月？”
何均说一句话，对方就要剧烈的摇头。
“多久你特么赶紧说！”
何均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能够自己这一睡，睡了三个世纪吧？
还是说真的有数千万年过去了？
那灵琨咋办？
“三...三秒钟...”
基路伯仍旧不敢抬起头。
这种天使对于善恶观念过于绝对了。
所以哪怕何均想要改变，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更何况这副样子跟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