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我命好,享尽帝王宠爱,但到头来,不过是一个被亲生父亲利用,以自身气运旺盛国运的工具罢了。
她已经病入膏肓,身体残破不堪,西盛国的治病法子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泡在混合着各种草药的池子里,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日宫宴,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赏三公主东海夜明珠一枚,黄金万两,琉璃镶金簪子……”
众人听着皇帝如流水般的赏赐,不禁在心底感叹三公主的命是真好。
“儿臣多谢父皇的宠爱。”她轻笑谢恩。
祁昱宁身着浅色长纱裙,头戴碧绿发簪,如黑墨般的长发落在肩头,浑然天成的优雅清冷气质,却在此刻展露笑颜,又不失违和感。
不少嫔妃,高门贵女都暗中嫉妒祁昱宁,不仅生得一副绝美面容,还能得帝王的宠爱。
东祁皇宠爱三公主毫无底线人尽皆知,哪怕三公主豢养男宠,损坏皇室威严,东祁皇也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程度。
热闹的宫宴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落下帷幕。
祁昱宁摇曳着裙摆,正欲离开,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力道在拉扯。
她微低头,却意外撞上一双如星海的眼眸,干净清澈,似乎散发出一股吸引人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姐姐…好看…娶,娶媳妇。”
苏立昌神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三公主息怒,犬子有痴愚之症,还望三公主大人有大量,放过犬子。”
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三公主发难。
众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不由得将视线投了过来。
祁昱宁眸中的暗芒一闪而逝,轻勾唇:“苏大人不必紧张。”
“难得能见到令公子。”
“想来也是有缘。”
“你………”
“是否愿意去本公主府邸小住几日?”
苏棠摸着头,傻笑道:“我,我愿意。”
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疼痛,苏棠吃痛,不满道:“爹,痛,痛…你干嘛捏我。”
苏立昌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傻儿子,但又不敢直接代替苏棠回绝三公主。
三公主连名声都不要了,难道还能以这个为借口来拒绝吗?
更何况,皇上如此宠爱三公主,也定然不会阻拦。
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傻儿子被三公主带回公主府。
“碧娟,你出去。”
祁昱宁看着苏棠,内心有几分怀疑,便多加试探,但在试探后发现,苏棠确实是真傻时,心中忽然有了一抹不太好的感受。
苏棠生得个子高挑,眉清目秀,眼眸灵动,若是她不痴傻,会得到不少高门贵女的青睐。
“姐…姐。”
祁昱宁听着这一声,没来由得心底一松,竟生出了几分好心情。
难得揶揄打趣道:“你想娶我?”
“想…想娶。”
“哦?为何?”
“因为…姐姐,好看。”
祁昱宁肆意张扬的笑,伸手捏着苏棠的脸蛋,趁着无人,戏耍一般:“嗯?你说大声点,本宫听不见。”
“姐姐好看!”苏棠说得极为认真,祁昱宁望着星海般的眼眸,那透出的一抹认真,心底竟莫名泛出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这小嘴跟抹了蜜一样,真甜!”
“你想要什么赏赐?”
“要…要姐姐。”
祁昱宁仿佛在这一刻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整个人轻松了几分。
因为苏棠在公主府的缘故,她的好心情难得维持了一段时间。
每天一回府,就会来找苏棠聊天,顺带逗逗她。
不料,这一日却出现了意外。
苏棠为了救她,身中利箭。
好在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喜鹊,略懂一点医术。
“来人,快去请太医。”望着躺在床榻之上,面上毫无血色,双眼紧闭的人,没来由心底一阵烦躁,又夹带着心底涌现的三分疼意。
脑中不断回想起,苏棠奋不顾身推开她的那一幕,眼里只有对她的担忧,眼神里的情绪如白玉般干净,纯粹,不带一丝杂质。
没人发现她让人去请太医的那句话里,不自觉颤抖的语气。
还未来得及捋清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便被喜鹊的反应给惊讶到了。
她的反应如此激烈…
莫非…
苏棠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怀揣着这个疑问,为了探寻到其中缘由,她选择按兵不动。
喜鹊紧张的咽了咽喉咙:“三公主有所不知,我家少爷还患有隐疾,一直以来都是夫人亲自治疗,奴婢担心一时半会无法与太医言明,怕用错了药,害了少爷。”
祁昱宁望了好一会,唇角勾起:“你说得在理。”
“来人,去请苏夫人。”
苏夫人来治疗后,又被她寻了个借口让其回府。
因为。
她想看一出戏。
原本只是自导自演的刺客戏码,却引来了真刺客。
她不经意间扫过苏棠的床榻,淡淡开口:“都退下吧,苏公子屋里并无刺客。”
苏棠清醒了,不傻了,恢复神智了。
就因为替她挡的那一箭。
一觉醒来恢复神智的苏棠,打乱了她一部分的计划,不得不重新布局。
如今父皇身体越发孱弱。
大皇兄才华横溢,温文尔雅,生性仁慈,但奈何身体不好,病痛不断。一国不能频繁更换储君,不利于江山社稷安定,正因如此,父皇便一直不喜大皇兄。
二皇兄生性残暴,心胸狭隘,毫无容人之心。若是他登上帝位,于百姓而言,将会是一场灾难。
而这,都还只是明面上的。
暗地里的,已经开始动了。
重新布局,计划有变。
希望恢复了神智的苏棠,不要让她太失望。
当然,在此之前,还得多加试探。
第二日,便让她寻到了机会。
她透过珠帘眼神毫不避讳,上下打量着苏棠,心底那股不知名的情绪似乎又浮现出来。
“不错不错,深得本宫心意,碧娟,打赏左辅一百两银子。”
这一首曲子的尾声,她压根没有认真听。
左辅喜笑颜开,连忙行礼:“多谢公主,只要公主满意,草民便心满意足了。”
祁昱宁心中有了一抹计较,出声道:“听这意思,为了本宫,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