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希望会这样。”秀妍道。
“秀妍,我想,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韩正宇道。
“嗯,我也希望会这样。”秀妍道。
两人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地说,彷佛这样子,心里的那根刺就会软化一点。
可是梦是不会骗人的。
韩正宇在梦中悔恨惭愧歉疚,恨自己十年前丢下受伤的秀妍独自逃跑,一次又一次想要穿越时光拯救秀妍,也是拯救自己。
秀妍在梦中,一遍又一遍经历痛苦的绑架,告诉自己,这一次,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少年不会丢下她,她不会一个人孤零零血肉模糊地躺在昏暗无人的工厂里,独自等待死去。
同床异梦。
却又在用身体、用言语洗脑自己,过去的不愉快都会消失。
可是真的能消失吗?
记忆或许会骗人,可经历骗不了人。
心里的刺不是那么好拔的。
相反只会越刺越深。
“秀妍,我想,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相信我。”
韩正宇笑得甜蜜,两人就像分不开的连体婴一样。
一次又一次用语言,肢体,向对方传达着自己的爱意。
只是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韩正宇眼角的落寞泄露了他的情绪。
即使绑架那件事之后,秀妍原谅了他,并且表示不会再追究这件事,两个人也约定好不再提这件事。
可,每一晚少年都沉浸在自己丢下受伤的秀妍独自逃跑的愧疚和恐惧中,扑面而来的羞愧情感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不想让秀妍看到自己如此脆弱又狼狈的模样,所以每天晚上都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很轻松,还总是试图逗秀妍笑。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
秀妍依旧能察觉到他的异常。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也尝试着想要从他的口中问出什么,可是每一次都被他以各种奇怪的理由搪塞过去了。
韩正宇也察觉到秀妍的担忧,每次秀妍想要问什么的时候他总会用一个很奇怪的理由搪塞过去,可是秀妍却似乎越来越不安了。
韩正宇知道秀妍想要问什么,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韩正宇想要去问秀妍到底在想什么,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两个人沉浸在各自的痛苦中,相顾无言。
这样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束后。
高考结束后,大家终于迎来了新的生活。
“秀妍,今天我们去哪里玩啊?”韩正宇问道。
“我也不知道。”秀妍道,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高考的事,根本没有注意其它。
“不如,我们回我老家看看”,韩正宇道,“转换一下心情也不错。”
“好啊!我们一起去。”秀妍兴奋地点头。
韩正宇看着秀妍明亮清澈的双眸,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秀妍的头发。
两人坐车来到了韩正宇家乡所在县的城市,然后乘火车回到了老家。
他们到了家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村民们早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休息,见他们回来了,都惊讶地张大嘴巴,指指点点地交谈着。
他们不敢多说什么,只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秀妍拉了拉少年的袖子:“正宇……”
“嗯,秀妍。”
直到一天夜深,两个人坐在房间门口聊天。
“秀妍……”韩正宇欲言又止。
“怎么啦?有话就跟我说啊”,秀妍道,“我们都坦诚相见了,难道你还怕什么?”
“秀妍……”韩正宇低声叫了她一句。
秀妍抬头看向少年,她不明白他为何吞吞吐吐,难道是因为今天自己问了他一些不该问的东西。
“我……”韩正宇看着秀妍,秀妍的脸蛋很美丽,但是此刻在他的眼中却显得格外苍白。
“嗯?”秀妍疑惑地看向韩正宇,他这是怎么了?
“秀妍,你恨我吗?”韩正宇道。
他终于问了出来,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秀妍愣了一下,秀妍不太懂他的意思,他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恨你吗?”秀妍喃喃道。
“恨吗?”韩正宇再度询问道。
秀妍摇摇头:“不,我不恨你。”
“你为何要问这样奇怪的问题。”秀妍道。
“那……你爱我吗?”韩正宇鼓起勇气问道。
少年的神色很紧张,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爱?”秀妍不解地看着韩正宇。
韩正宇期待地看着秀妍,秀妍终于反应过来。
“你……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谁家男孩子这么大胆的,居然敢问女孩子爱不爱他。”秀妍笑了。
秀妍虽然不明白少年问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可是她却真心实意地认为这个问题很可笑。
她喜欢过他,可是后来她知道自己是错误的,她把他当成了自己唯一的朋友,他也曾经给她温暖过,那段时光让她幸福过,可是最后,却是他将自己推入了绝望的谷底。
秀妍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动心了。
或许是她太傻了,才会把少年当成是救赎吧。
即使她嘴上不承认自己还爱着韩正宇,可心悸和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的。
两个人都想装作若无其事,却只能走的更远。
“我……我不是故意的。”韩正宇忙道。
“我知道。”秀妍淡笑道,“韩正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我爱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听了秀妍的话,韩正宇松了口气,他刚才还担心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惹恼了秀妍,可是现在听了秀妍的话,他放下心了。
“那就好。”韩正宇松了口气笑道。
他看着秀妍的脸,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为何会让秀妍讨厌他,可是他却不愿意承认。
秀妍的脸是那么美丽,可是,她的心却是冰冷的。
他想,自己是不是错了,可是如果重来一遍,回到那个时候的自己,他可能还是会选择自己逃出去,找人救秀妍。
韩正宇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仿佛这样子他心里的愧疚感就能少一些。
可他也知道,至此一生,他可能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秀妍不想让少年更难堪,便主动退了一步。
“好吧,既然你想要保持神秘,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选择留在国外读书?”秀妍道。
听秀妍问起这件事,韩正宇愣了愣,但很快,他反应过来,立刻摇摇头。
“我没有要隐瞒你啊。”韩正宇解释道。
“哦?”秀妍疑惑地看向少年。
“其实……我是因为我妈妈。”韩正宇犹豫片刻才道。
“因为伯母?”秀妍道。
“嗯,我爸爸去世前曾经答应我会照顾我妈妈的,所以,我必须要照顾她,可是……可是你也知道我父亲再婚,我和家里关系不太好,继续留在国内,只会继续被他们掌控。”韩正宇低声道。
“你怕伯父责罚你?”秀妍问。
“嗯,可是我还是怕他知道了会生气。”韩正宇道。
更怕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他保护不了她。
如果他出国,这样子自己就不会连累秀妍了。
“你就算不回去,他也不会知道的呀。”秀妍道。
“是啊,我也这么跟自己说的,可是我做不到。”韩正宇道,“我不敢回去,所以我选择离家出走,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等到高考结束之后我才搬到宿舍里住。”
“你是打算长期住校?”秀妍问。
“是的,秀妍,我不想离你太远,你放假我就能见到你了,而且我也能照顾你。”韩正宇认真地道。
虽然不明白韩正宇问这句话的意义,可是她心里却隐隐升起一股欢喜。
不知怎么地,韩正宇又想起刚刚秀妍的回答。
刚开始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越想越难过,原来一直都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将秀妍越推越远。
韩正宇失魂落魄,原来秀妍不爱他。
“那,我们就当做没发生过好了。”韩正宇突然释怀道。
秀妍愕然:“为……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我……”韩正宇看着秀妍。
他喜欢秀妍吗,他真的喜欢她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秀妍嫁给别人,那他肯定会疯掉。
“我们订婚吧。”韩正宇坚决道。
秀妍惊讶地看着他,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秀妍,我们订婚吧,我娶你,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一辈子照顾你、宠着你,保护你,让你过最幸福的日子。”韩正宇看着秀妍认真地道。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他说的话仿佛带着魔力,一句一句击中秀妍的内心。
秀妍怔忪了许久,忽然噗嗤一笑:“傻瓜,我骗你的,你怎么可以信我呢,你知道的,我……我不会……唔”
韩正宇俯身吻住了秀妍的唇,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秀妍睁圆了双目。
韩正宇吻完,看着呆滞的秀妍,他的眼神迷乱,但是很快,韩正宇恢复了清醒,他放开了秀妍。
“秀妍,我刚才太激动了。”他道。
“秀哲……”秀妍看着韩正宇。
“秀妍,你先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