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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当初第一次遇见假师父的时候,他就问过我。但我那时一无所知,对什么颅骨之类的事情全然不知。

“师傅,那时怎么回事?”我想了一下,说道:“当时假师父是问过我,可我不清楚,你也从来没告诉过我。”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师傅他们兄弟当初刚刚拜到独眼门下的时候,因为对打金钟一门的事情一无所知,而且自己的本事也没练出来,所以独眼对他们的戒备不深,俩人时不常还可以结伴到外面走动走动,见识见识。有一次,他们一起到了一个叫做老君观的地方。

老君观其实是一片河道,只不过很早以前,在河道附近的山里,有一座叫做老君观的道观,后来道观破败,荡然无存,但老君观这个地名却保留了下来。

老君观附近的河道,过去盛产金丝鲤鱼,师傅他们偷懒,架着捞尸的船,跑到老君观这边来,想要抓两尾金丝鲤鱼。

忙活了很长时间,一条金丝鲤鱼也没有抓上来,俩人有点泄气。不过,就在他们意兴阑珊之时,一条差不多就二尺长的金丝鲤鱼出现了。

二尺多长的鱼,在水里很有力气,俩人用抄网兜住了鱼,可是抄网太小,死活弄不上来,而且大鱼几乎要脱网溜走。这时候,假师父一急,直接就跳下水去,把金丝鲤鱼给抱住,可他一个人搞不定这条鱼。

师傅见状,干脆也跳下去给他帮忙,俩人围着一条鱼斗来斗去,浪费了好长时间,就在他们全神贯注想要抓到这条鱼的时候,冷不防遇到了水下的暗涡。

走水的人都知道,暗涡是很可怕的,无法防备,也无法躲藏,一旦被暗涡给卷住,那就基本活不下去了。俩人很慌乱,却没有任何办法,最后全都被暗涡给席卷了进去。

他们被卷进去,不多久就失去了知觉,等到苏醒的时候,俩人都躺在河岸上,那条捞尸的小船,也在原地。

还是师傅最先发现了头上的不适,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骨似乎缺了一大块。这一来,师傅和假师父俩人都慌了,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急急忙忙驾船回去。等见到独眼之后,他们把情况说了说。

独眼听完之后,就露出一丝讳莫如深的笑容。他说,没想到祖师爷这么快就看上了师傅兄弟俩。

独眼说,他们的头骨,是被祖师爷给取走了一块,取走头骨,就意味着他们变成了打金钟一门真正的嫡传弟子。

师傅当时还搞不清楚,为什么做了打金钟的嫡传弟子之后,一定就要被取走一块头骨。

“对啊。”我只觉得自己的脑壳也好像在隐隐作痛,拜入打金钟门下,就一定得被取走一块头骨,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当时打死也不会做打金钟一门的弟子:“师傅,这是为啥?”

师傅叹了口气,当时他和假师父知道的不多,还是后来渐渐长大了,才明白了更多的隐情。

打金钟一门的弟子,头骨被取走以后,就等于一辈子都甩不脱祖师爷的掌控。如果想要摆脱掌控,就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独眼当时就是想要摆脱控制,最后双目失明,在山中隐居了很长时间,不得不想方设法,另辟蹊径,自己再修一双眼睛出来。结果,他只修出了一只眼睛,就遭遇了变故。

打金钟一门的弟子里面,几乎没有孪生兄弟,师傅和假师父是头一对。不知道他们的头骨被取走的时候,是刻意,还是偶然,一个人被取走了左边的一块头骨,另一个人被取走了右边的一块头骨。

看起来,这好像没有什么,但是独眼后来悄悄跟他们俩人分别说过,自己头顶缺失的那块头骨,对方头上恰好就有。如果能把对方的头骨取下来,给自己装上的话,没准就能摆脱这场噩运。

那个时候,师傅兄弟俩没有反目成仇,对独眼的话嗤之以鼻。可是随着事情的发展,两个人走到了原本没有想到的地步。他们龙争虎斗,一斗就是这么多年,不仅仅为了彼此之间的恩怨情仇,可能也都想把对方头上的头骨给取走。

我听到这儿的时候,头皮又忍不住一阵发麻,心底也在不断的冒寒气。

可能真是我太年轻的缘故,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们打金钟一门从上到下,虽然人少,但是师徒同心,情若父子。然而,知道的越多,心里的这个念头就越是被不断的动摇。我感觉从祖师爷郭通开始,再到独眼,外加师傅和假师父兄弟两人,彼此之间都在勾心斗角,或者,只存在着利用关系。

可是,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不止一代两代,即便我知道了这些,又能如何?

我还是心里很不踏实,师傅就收了我这么一个徒弟,假师父连个徒弟都没有,打金钟这一门到这儿,只我一个传人,我真的有些畏惧,畏惧将来的某一天,自己的命运,会像之前那些前辈一样。

“师傅……”

我正想问问师傅,这样的结果有没有避免的可能,骤然间,我看到远远的河面上,泛起了一团很大的水花,紧跟着,沉没在水下的珠光宝气棺,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顶出来了似的,歪歪斜斜的浮出了水面。

我和师傅一直行走在河道东边的隐秘小路上,为的就是避免被人发现。等到珠光宝气棺浮出的时候,师傅微微吃了一惊,抬头一望,立刻对我说道:“珠光宝气棺被发现了。”

“被谁发现了?青衣楼的人?”

珠光宝气棺这样逆天的东西,除非是放置在遮蔽天机的地方,彻底的隐藏气息和行踪,否则的话,会被一些推演的高人推算出具体的位置。此时此刻,珠光宝气棺无法在水下隐行,就足以说明,有人推算出了珠光宝气棺的下落。

我一下子紧张了,不断的朝四周张望着,但是,我暂时没有看到附近有人。

“师傅,看不到人。”我转头望向师傅,问道:“现在怎么办?”

师傅一言不发,显然是搞不清现在的虚实。珠光宝气棺在水面上缓缓的顺流而下,我和师傅亦步亦趋,紧紧的跟随,跟了大概有一里地,珠光宝气棺突然又沉到了水下。

此刻的举动,是我无法预料也无法理解的,我一直怀疑周围有人,可是穷极目力,也始终看不到半个人影。师傅仍旧一言不发,等到珠光宝气棺再次沉入水下的那一刻,师傅陡然停下了脚步。

紧跟着,沉水的珠光宝气棺似乎又被什么力量所震动着,从水下浮出。这一次,珠光宝气棺浮出的时候,我看见上面站着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我的心顿时高悬起来,尽管对方刚从水下出现,满身满头都被河水给浸透了,然而我却还是能看得清楚,这个人是假师父。

我心中恍然,师傅知道如何驾驭珠光宝气棺,假师父同样知道,这口棺材本来就是师傅从假师父手中夺来的,如今,不仅青衣楼的人在打珠光宝气棺的主意,假师父也一直在寻找它。

看到假师父,师傅的神色立刻变的有些复杂,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望向假师父。

“物归原主。”假师父站在棺盖紧闭的珠光宝气棺上面,手中也握着一支铁枪。他冷冷的看看师傅,猛然一挥铁枪:“付千灯,恩怨已经这么多年了,你不要东躲西藏的,有本事,就像当年一样,敢作敢当,真刀真枪的跟我拼一场,拼个生死。我若死在你手里,报仇的念头就断绝了,以后你也不用再这样藏来藏去的,你若死在我手里,这么多年的恩怨,就此了结。”

师傅不言语,我在旁边听着,心里非常焦躁。我和师傅还不确定现在有没有彻底摆脱青衣楼的人,要是假师父在这儿死死缠着师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就会非常不利。

“那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假师父,以前见面的时候,也一直避而不提其名,但现在,他和师父的过往,我已经完全了解,说起来,我该喊假师父一声师叔的:“师……师叔……你……”

“你站到一边去。”假师父皱皱眉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青衣楼想要谋求这口棺材,已经跟我斗了一场,他们的人多,而且十一娘也现身了。”师傅轻轻摆手,打断我的话,对假师父说道:“说到底,咱们都还是打金钟的人,有什么恩怨,先放一放,把青衣楼的事料理了以后再说。”

“我不管什么青衣楼红衣楼,当初跟我结仇的,可不是青衣楼的人,而是你。”假师父看见师傅,似乎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猛的又一挥铁枪,珠光宝气棺歪歪斜斜的冲到了临近河滩的地方。

假师父纵身一跃,抓着铁枪跳上河岸,根本不给师傅任何说话的机会,铁枪虎虎生风,枪尖的寒芒宛若一团银光闪闪的花,勃发着阵阵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