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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

昨晚一片祥和,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吗?

早饭是江万成送来的饼子跟甜牛奶,吃过早饭后许温言接过地图。

告别马县令后,众人重新上路。

“陈哥,你休息。”

陈三林应了一声想靠着许温言睡,许温言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这样怎么睡啊?”

将陈三林按下去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大腿上,许温言则是靠着马车左手拿着地图,右手拿着缰绳。

清晨的风吹的许温言脑袋有些疼,披上毯子后才好一些。

马车在戈壁上走的很慢,一直到第二天才看到一丝绿色。

“媳妇,你看那边的小树上是不是长着果子。”

看向陈三林手指的方向,那是一些矮灌木,要不是说陈三林眼神好呢,就连许温言都没注意。

许温言他们的马车在队伍的第三辆,前面是江时成。

“先停车!”

将车队叫停,不一会江时成匆忙来到许温言这边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陈掌柜?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看着他焦急的神情,许温言也是不得不感叹,这江家的家训当真是挺严格的。

即使是名门大家,也丝毫没有对许温言的一丝怠慢,这也是江老爷子的威严所在吧。

“嗯,我发现了些东西,准备去看看。”

那些矮灌在主路的两边,离得有些距离,得往那边走一会才行。

陈三林走在前面,许温言紧跟其后。

这江时成也好奇,父亲说陈掌柜是个很有意思也很有能耐的人,这次出去要让他跟陈平安好好学习。

不过相处了几天,江时成并没有看出这陈平安特殊在哪里,最多就是长得秀气。

江时成准备跟上去的时候,前面的二人已经站在了矮灌木前。

看着眼前黑色的浆果,许温言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抑制不住了,他果断摘了一颗送入嘴中。

熟悉的香味袭来:“是黑加仑。”

“黑加仑?”陈三林不说见了,就算是这个名字听着也很是古怪,他也摘了一颗品尝起来。

味道有一点点甜味,果内有许多籽,这是从来没尝过的味道,有些怪怪的。

黑加仑又名黑茶藨子、旱葡萄,是茶藨子科茶藨子属的落叶直立灌木。

它的树枝细小,幼枝具有绒毛,叶子接近圆形,果子成熟的时候为黑色。

黑加仑喜光,耐寒,是一种适合生长在北方的浆果,同时黑加仑也好种植,可以播种、扦插、压条都能成活。

同时黑加仑能入药,味辛,性温,有解毒的功效,一般用来治疗感冒。

黑加仑果实含有多种维生素、糖类跟有机酸,其中维生素的含量最高,一般用来制作果酱、果酒或者饮料。

许温言看向四周,这边的黑加仑树还不少呢,大多数都是黑的,有一小部分还是红色未成熟。

“陈掌柜,这是何物啊?”

“能吃,一种水果。”

江时成也尝了尝,味道还行,这果算不上甜,也算不上酸,而且口感一般,主要就是里面的籽太多了。

这些小籽能吃,倒是没有太大影响。

许温言摘了一小把:“等我们回去一趟后,让江老爷派人来多采一些,另外要把果树连带着泥土一起运回。”

黑加仑单吃的话,味道比不上其他浆果,但是做成果酱或者果汁,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主要还是营养价值高,颜色也漂亮。

店里的那道洛神桑葚茶也是因为颜色还有营养价值大卖,只要学过医的都知道桑葚跟这洛神花的功效。

到时候许温言宣传宣传就好,而且把他们做成果酱,运回京城,那也是能大卖的。

俗话说的好,物以稀为贵。

“是。”

江时成是没有在这黑加仑上看到太多的价值,不过老头子让自己听他的,那就听他的。

反正他把话带到就是了,最后还是老头子做决定。

经历过这个小插曲后,车队继续上路。

许温言倒是对这黑加仑挺满意的,比在现代吃的那些味道更浓一些。

不愧是纯野生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后续的路程也没迷路,也是顺利到了杏花沟,这里就算不是花期都已经很美了。

一望无际的山米彼此相连,一山接壤着另一座山,山中的杏树相邻扎营。

如果说春天的杏花沟是白粉色的海洋,那么秋天的杏花沟就是橙黄的云彩。

车队走到山脚,伊犁村巡逻的村民发现了他们,江时成的翻译跟村民解释来意,很快村民露出笑容邀请一行人进村。

因为杏花沟相对偏僻,朝廷还没有管束到这边来。

伊犁村的村长是一位中年人,在聊天过程中得知村子的老村长才离世不久,这是新选上来的村长。

村长名为努尔班,是一位相当热情的中年大叔。

他说话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在这边还是以物换物的方式,不过想想也是,这边根本用不到铜钱,拿在手里就是一些废铜烂铁。

努尔班听到许温言他们是奔着杏花沟的杏子来的,二话不说就带人送了好几筐杏子。

他们这边的筐是用树枝编制成的,质量跟竹子编的有些差距,但也是不错的容器。

这里的杏子是一种吊干杏的品种,这类杏子不容易脱落,挂在树上就自行晒干了。

不过那样效率慢,而且不蒸煮的话相对会酸一些。

这里的人民大多都是靠着吃杏子,还有杏干补充人体需要的糖分。

跟村长交涉一番后,村长同意许温言一行人在村子里盖厂房,反正村子里也没多少人。

对于许温言这些外来人,村里人都有些和气。

盖房子依旧是古朴的土砖盖法,许温言用一小盐巴换来了整个村子几十户的制砖模具。

江时成带来的五六十号人在许温言的带领下正式开工。

同事,许温言为了节省时间,让村民们在他们盖房的时候去采摘杏子。

既然是以物换物,许温言就只能用大米,或者盐巴作为交换。

伊犁村也是种小麦的,这种北方地区基本都是吃面的,许温言几乎没见过种水稻的。

就兰县的大米也是从靠近中原的地区运来卖的。

大米许温言带的不多,但伊犁村的人很喜欢大米的口感,他们知道这东西跟盐巴的稀有。

努尔班几乎让村子的每户都派人帮许温言摘杏子。

就摘几天而已,等厂房盖好以后就是许温言他们自己忙活了。

许温言除了监工就是跟陈三林一起煮杏子,晒杏子。

这短短几天真是把一整年的杏子给吃够了。

..........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许温言有观察到这里的村民每天生活的其实也挺忙的。

同样是放牧的民族,他们对牛羊的管理很上心。

一是不能伤害杏树,这些杏树是他们生活的根本,二是不能破坏草根还有农田。

杏花沟依山傍水,这是戈壁地区少有的绿洲。

也正因如此,这里的牧草长势很好,牛羊也更肥一些。

听村民说,在杏花沟深处有一片大湖,每年秋天村长都会带着村里最强壮的汉子们去湖里捕鱼。

他们捕鱼的技巧相当生硬,就是拿着叉子下湖硬戳。

不久就是村子的捕鱼节了,努尔班热情邀请着陈三林,因为他看着格外壮硕,肯定能捕到不少鱼。

陈三林则是问许温言,许温言知道他想去,就让他去了。

反正这边也不差他这一个,许温言是来帮忙看货的,又不是真的让陈三林干活。

看着他有些自责的样子,许温言还是决定跟他一起去。

说完陪他后,陈三林脸上看得见的开心,果然啊男人都是这样的。

只要稍微心疼他,他们就会感动的不行。

许温言也是这样觉得自己的,其实自己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别人对他好,他就会加倍对别人好。

不过五更天,努尔班带着村子里的其他汉子一起找到陈三林。

许温言带着困意收拾好东西,因为听不懂互相说的话,努尔班大多时候都是用手势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去到杏花湖只能走路,因为通往那边的路都是山路,马走过去没问题,要是驮着东西的话就够呛。

努尔班在前面热情带路,许温言二人紧紧跟在身后。

自从穿越过来后许温言就感觉这背篓就没事放下来过,去哪里都要背着这背篓。

这里的山坡比较缓,爬起来还算省力气,脚下都是绿草,走的时候要注意些,一个控制不好就会打滑。

越往山里面走,杏子的香味越浓郁,而且这里的动物种类也相对更多一些。

但是当地人自家都有养殖牛羊,对于这些野外的动物,大家还是秉持着和平共处的原则,互不干扰。

也不知道这是爬的第几个山头了,许温言低头往下看去,平整的湖面宛如一张镜子一般,清晰,神秘。

湖岸上满是绿草,就像是给这面镜子裱的绿色边框一般。

“哇!陈哥,要是现在有相机就好了,我要把这幅画面全部拍下来。”

许温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总说美景可以治愈人的内心。

一点不假。

虽然陈三林不知道许温言说的相机是什么,但是看到许温言开心,他也开心。

下到湖岸,努尔班笑着在许温言面前手舞足蹈着,嘴里也吱吱呀呀说着什么。

虽然听不懂但是许温言能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很快努尔班跟身后的汉子们将身上的衣物褪下,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

努尔班嘴里说了两句后拿起叉子在湖面观察起来。

这是一种比较古老的捕鱼方法,需要在水面上观察鱼儿的动向,等看清鱼儿后得立即抄起长矛刺入水中。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到了地方,就得立即将衣裳脱掉的原因。

许温言走到湖边蹲下,将手探入湖水中,顿时冰冷的触感从手背传来。

“嘶——”许温言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这么冷的水怎么下啊。”许温言肯定不会下去,更不会让陈三林下去。

努尔班见二人不脱衣裳也有些着急,他们这样如何能捕到鱼啊。

只见许温言在布包里翻找着,很快就拿出一根铁丝。

“陈哥,你打磨一下。”

陈三林接过铁丝,二人成婚已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在陈三林磨铁丝的时候,许温言将准备好的牛筋取出。

既然是出来捕鱼,肯定得准备好了再说,许温言本来就打算来钓鱼的。

想着他们再不济也是用渔网吧,没想到这里的捕鱼方式竟然如此原始。

现在手搓渔网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许温言他没有那么多线啊。

鱼竿许温言就用就近的杨树,折了的话就只能再换,要说这鱼竿,许温言用的最顺的还是竹子制作的。

鱼竿很快制作好了,陈三林也就一样蚯蚓挖好用叶子包裹起来。

这都是许温言教他的,说鱼儿最喜欢吃这种虫子。

这虫子他们叫做地龙,小时候都是抓着玩的。

玩腻了还可以喂鸡,这就是陈三林小时候玩的最多的玩具。

二人拿着鱼竿来到河边,倒是把已经下了两三次水一无所获的努尔班看呆了。

一起来捕鱼的他们拿着根竿做什么?

用这个怎么捕捉的上鱼呢?

努尔班有些着急的走过去,真是奈何语言不通,他也只能干着急。

最后他看着许温言将这个竿抛入水中,一颗颗灰色的球漂浮在水面上。

这是许温言用的虫蛹制作的鱼漂,跟在水潭用细香蒲制作的有点差距,但也能用。

很快,努尔班扑通下水,一瞬后,鱼叉被他高高举起。

一条草鱼正有力的摆动着身体。

努尔班爬上岸,风风火火的朝着许温言这边跑来,一脸得瑟。

许温言看着他手里的鱼:“哈哈,努大哥厉害啊。”

小时候许温言也尝试过用这种方法捕鱼,奈何实力不济,在河里扑腾了许久也不见插到一条。

努尔班看见许温言也笑,正准备将这条鱼送给他就见许温言突然拽住手中的杆子,左右拖动着。

“上鱼了。”许温言回过神后,使用“8”字法来回溜鱼。

溜了足足有一刻钟,一条比努尔班手中还大的鱼上钩了。

看到许温言将鱼拖上岸,努尔班脸上满是惊讶。

从此,他将开启捕鱼的新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