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
张成锦没有想走的意思,许温言就让他在店里住一晚。
“张兄,这间房是我跟陈哥住的,你今晚睡着。”许温言拿出新褥子,准备给张成锦换上。
“那你呢,我看你们的房间好像不太够了。”张成锦帮忙整理着。
“小六他一个人睡,我去跟他挤挤。”
张成锦脱口道:“那你跟我挤挤吧,我们兄弟十几年没见了。”
“这不太好吧。”这要是被陈三林知道了他绝对会炸。
“没什么的啊,我......”张成锦从小到大也没有跟谁一起睡过,他的洁癖挺严重的:“我们顺便探探葡萄酒的生意...之类的。”
“呃......我陪你坐一会吧,我家那个爱吃醋。”许温言铺好床单靠坐在床上。
张成锦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坐在床边。
这时候空气略微显得有些尴尬,实在是许温言不知道跟他聊什么。
“那个,表弟,你小时候生活的怎么样啊?”张成锦率先开口。
许温言眉头拧起,他是当真不记得了,原身的记忆很模糊:“就是,种种菜,养养鸡什么的。”
“很累吗?”张成锦看见床沿上送给许温言的玉佩掉了,捡起后递给许温言。
许温言接触到张成锦的指尖,那冰凉的手感跟自己刚来的时候差不多,跟陈三林在一起后,手脚就暖和多了。
“还好吧,表哥,你的手也太凉了,有找大夫看看吗。”
张成锦笑了笑:“看了,大夫说着是先天的,反正没什么大问题。”
“哦哦,多喝热水,晚上睡觉前泡泡脚。”说到这个许温言起身:“你等我啊。”
没过一会许温言端了盆热水进来,里面还加了一些野菊花梗。
“快来,快来。”许温言把盆放在地上,坐到床上后就把鞋子脱了。
张成锦从来没有泡过脚,都是睡前洗一洗。
“嘶——今天的水烫,趁热。”许温言将脚放下去烫的又抬起来。
这边的张成锦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从来没有跟别人一起洗过脚:“是要洗脚吗?”
看着盆里的东西张成锦更懵了。
“哎呀,把脚放下去就好了。”
“嗯。”
张成锦将脚放下,因为水热下意识的就想把脚抬起来,这个时候许温言用脚将他的脚压下去:“别动,忍一忍就不烫了。”
听许温言这么说张成锦当真就不动了,此时他心里更在意的是,许温言的脚。
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吧。
“这个要泡够三刻钟,泡完脚睡觉啊整个人都舒服了。”
木盆不大,刚好够两双脚放下去,每一次的小心触碰都让张成心里一跳。
第二天两人都起的早,没留他吃饭,许温言就去庆安馆了。
“小贾!”许温言笑盈盈的进屋。
“哥!”贾安庆屁颠屁颠跑过来:“哥,你怎么这么久才来了。”
“之前你帮我联系的工人怎么样了?”许温言是想把店里的桌子改成烧炕式的。
以后做火锅可以在里面加碳,这这样冬天也不会冷。
店里一共可以放八张桌子,就算只烧四个炉子,店里都会很暖和。
这冬天出来吃饭的,有钱人就直接带汤婆子或者暖手炉,路边的小贩会带一个烧炭的小铁炉。
多少能暖和点。
“哎呀!我忘了,我现在就去。”
说完贾安庆就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许温言也不着急,就坐在柜台帮他看店。
地方贾安庆都清楚在哪,走了几刻钟就到了。
正打算进去呢,就看见里面吵吵闹闹的。
“小孔,今天照旧。”工匠厂里七八个男人围着中间一个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男孩。
“我的那份也一样。”
“我也是。”
孔钊手拽着拳头,但还是轻声轻语道:“各位师兄,我手上的活很多,而且刚来,做不好会连累师兄被师傅骂的。”
“哈哈哈哈,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们被师傅骂,我们就骂你,走走走我们喝酒去。”
七八个男人丝毫不给少年说话的机会,吆喝着离开了。
贾安庆在外面看的云里雾里,但大致还是看得明白的。
他走了进去,看见刚才那个少年正扛着一根巨大的木头,正打算将木头立起来。
不知道为何手部脱离,那根巨大的木头顺势滑了下来,眼看就要砸到少年的时候。
贾安庆将他拉了过来:“小心点啊。”
“嘭——”
巨大的圆木重重落地,居然还从中间裂开。
“糟了。”少年蹲在地上,看着碎裂的木头,这一根木头得卖一两多银子呢。
刚才实在是饿的头脑有些晕眩,俗话来说就是低血糖了,手一脱力,就砸下去了。
他是免费给工匠厂打工的,他这拿什么赔啊。
“什么糟了,要不是我你就被砸死了。”贾安庆道。
孔钊站起身来给贾安庆鞠了一躬:“谢谢你。”
“哎!是你啊。”这个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少年,贾安庆在烟火大会上见过。
那时候陪陈三林去找许温言,自己被人群冲倒了,就是这个少年拉住自己的。
孔钊抬起头,仔细看着这个穿着墨蓝色绸缎的少年,看样子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但他这种人又怎么会认识有钱人呢。
“抱歉,我对公子没什么印象。”
贾安庆不服气了,这人怎么能不记得自己呢:“怎么会呢,就上次烟火大会,你救过我的,现在我也救你了,我们两清了。”
虽然还是没记起来,孔钊还是点了点头:“好。”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失落的神色,贾安庆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就一根木头,不要太伤心了。”
说完以后孔钊的神色更加落魄了。
贾安庆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说错话了,许哥给他说过‘人的悲欢并不是相通的,在你认为唾手可得的东西,却是别人一生为之努力的。’
“咳咳,这样你来帮我做工,你是这里的工匠吧?”
孔钊摇了摇头:“我刚来,还不太会。”
“哎呀,没事的,随便帮帮忙,到时候我给你发工钱了你就有钱陪了。”
“真的?”孔钊感激的看着贾安庆。
“当然!”
也就是两人聊天的时候,一位中年人阴沉着脸走过来。